所有條件?看來他想獅子大開口。
真是個懂得訛詐的高手,難怪事業如此成功。
「我洗耳恭听了。」她咬緊牙根,仍維持冶靜之態。
沈赫輕啜了口酒,開口道︰「其實很簡單,游戲規則是,你必須無條件地听候我差遺。」
什麼?這個變態!虧他想得出來。「很抱歉,我無法同意。」嗟,萬一他要她吃屎或果奔怎麼辦?
她才不玩咧!
「那麼你將得不到我的獨家專訪。」他悠閑地表示。
卑鄙的老奸——
羅恩在心里已將他千刀萬剮。
「沒有其他替代條件嗎?」她氣得頭都暈了。該死的家伙!
「我想沒有。」他朝她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總裁這是在強人所難。」
沈赫揚起眉。「獨家專訪對我來說也是強人所難。」他根本沒有必要在大眾傳播媒體之前,回答一些私人問題來炒熱該節目的收視,真正有能力的人更不需要藉媒體力量來打響自己名號。
沉默持續了好半晌……
「如果你現在要走,我不會阻止。」沈赫盯住她,再度悠閑地輕啜了一口酒。
她掙扎的神情讓他暗暗好笑。
「多久?」羅恩開了口。
「什麼?」
「游戲總該有個期限吧!」
沈赫揚了揚眉——
「就……三天吧!」他隨意說出一個數字。
三天……這個數字比起一些為了金錢而答應富豪包養的女星而言,不算長,相信憑她的歷練和反應,街可以應付得來,不至於吃虧太多。
「好,就三天。」羅恩深吸一口氣之後答應他的條件。
「你不多考慮?」他似笑非笑地。
「不必了。」她心一橫,堅定地答。
奇怪的是,她覺得頭愈來愈暈,視線也模糊起來,更奇怪的是全身竟開始虛軟無力……
難道——羅恩目光飄向方才的水晶杯。
她酒量有這麼差嗎?
「你應該知道市面上有種藥——」
他話未說完,羅恩便尖叫起來—
「你、你想迷奸——」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向一旁的沙發倒下,昏睡過去。
天……她還是「在室」的耶……這下慘了……
沈赫起身,取餅薄毯覆在她身上。
「放心吧,我還沒那麼饑不擇食。」俊顏加深了笑意。
緊接著,他要機師準備起飛,然後取來一本上回到中國洽商時,無意間在舊書攤找到的一本古老棋譜。
多年來,圍棋一直是他不變的一項嗜好。
迷上它,大概是因為棋如人生般變化無窮,不走到最後往往不知道孰勝孰敗,一如詭譎多詐的商業競爭。
飛機很快地起飛了。
沈赫一路安靜地進入他不被打擾的天地。
第五章
飛機降落之前,羅恩已由昏睡狀態中蘇醒過來。剛睜開雙眼,映入眼底的就是沈赫帶笑的英俊臉龐。
「睡得好嗎?」他半是戲譫地問。
所有的記憶在剎那間全回來了——
這可惡的家伙竟對她下藥!她的清白……
下一瞬,羅恩怒上心頭,猛一坐起身,粉拳便朝那張可惡的俊臉打了過去。
沈赫及時閃避,但仍被擊中一部分下顎,他反射性地揮拳要還擊,然而拳頭到了她痛得咧嘴的面孔前時,總算還是硬生生地打住。
反作用力——他眯起了眼,不發一語地注視著她。
這是羅恩第一次動手打人,想不到自己的手會這麼痛!
「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痛宰你一頓。」所幸她力道還不算太大,他還撐得住。
然而,這卻是他第一次遭女子以拳相向。
聞言,羅恩氣得不顧手指關節的疼痛,回道︰「我也一樣。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把你這個卑鄙下流、只會用藥來玷污女人的敗類給痛宰一頓!」她氣憤難平,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沈赫怒擰起眉。「羅小姐,請注意自己的用詞!我的確對你下了迷藥,不過卻沒動你一根汗毛,你自己看了就明白。」真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羅恩半信半疑地低頭,果然看見自己衣裳不但完好,身上還覆了條薄毯,甚至連鞋子也好好地穿在腳上。
難道她根本沒被他「安怎」?
「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沈赫沒好氣地補上一句。
這句話和十年前的那一夜幾乎一模一樣——
羅恩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可她的心卻明顯地再次受到打擊。
此刻,連手上的痛也變得微不足道。
見她無言,沈赫開口道︰「由現在開始,游戲規則改變。」
羅恩瞪大了眼……什麼?他還沒玩夠嗎?
「由此刻起,你必須听候我任何差遣,三天的約定廢除,變更為十四天。」他不疾不徐地表示,俊顏泛開惡質的微笑。
緊接著他看了下手表,又添上一句——
「正確地說,是三百三十六小時。」
事實上,他本來只想對她下下藥、嚇她一次,然後將她丟在機場讓她自行搭客機返台,以做為她敲詐兼威脅他的小小懲罰。
不過,就在剛才,他已經改變主意,決定把整人時間延長。
這一切,都是她為了得到獨家專訪,而將他當傻子威脅,所惹出來的禍,怨不得他!
十四天整……
他開什麼玩笑?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咬牙道。
「不答應,你可以下機之後再搭另一班航次回家,從此別再出現我面前。』他一派輕松地道。
他明知道她亟需這份采訪——
火花在羅恩眸底跳躍著。
「還有,在十四天內,你不能違背我的意思行事,更不能惹我生氣多過三次,否則就算出局,我也沒有履行承諾的必要。」
「你……大混蛋!」羅恩終究隱忍不住,罵了出口。
沈赫僅挑起眉,徐緩地回道︰「出局。」
羅恩氣得渾身發抖。
懊死、卑鄙、自大、乘火打劫的家伙—她在心底暗暗咒罵。
「不說話就表示游戲繼續了,對嗎?」他露出狐狸般的笑客。
羅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說。」
「我想知道你是喝什麼女乃粉長大的?」
「為什麼想知道?」
「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哪個牌子的女乃粉,可以造就出總裁這種惡質中呈現強勢、自大中不失理性、卑鄙中透出精明干練的性情。」一雙黑眸挑釁地盯著他。
好個牙尖嘴利的女人,罵人不帶髒字。
「你在玩火。」沈赫迎著她燦燦明眸,興味盎然地道。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有種棋逢敵手的感覺,這是從不曾在女人身上發生的。
「請你回答——」
「我是喝母乳長大的,上述優點大概是家族遺傳。」
「是嗎?難怪總裁的家族企業揚名四海。」她嘲諷地回應。
「小心,越過界線的話很快會GAMEOVER。」他警告。
「我們走著瞧!」羅恩不甘示弱地回答。
「請坐下並系妥安全帶。」廣播器傳來機師的聲音。
羅恩望住沈赫。「我可以問你另一個問題嗎?」
沈赫不置可否。
「你帶我到美國做什麼?我可以在台灣等你回來。」頓了頓,她又道︰「如果你不反對,我想在抵達之後先回台灣。」
「不必如此。」他拒絕。「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必須時時刻刻在我身邊听候我差遺。」
望著他奸詭的笑,羅恩忽然回了句——
「十四天之後你會履行約定接受獨家專訪吧?」她最擔心的就是他反悔。
「你想和我打契約?」
「當然,還得白紙黑字。」
沈赫勾起笑,取餅桌上備有的便條紙,然後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
「拿去吧!」他交給她。
羅恩接過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只見便條紙上寫了十四個阿拉伯數字—由一到十四,未了附上他的親筆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