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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溫柔 第16頁

作者︰凱晞

她不能留在這里日日夜夜掙扎抗拒玉磬的溫柔……

這樣受寵的錦衣玉食生活只是一再提醒她,她與玉磬有著此生此世、不共戴天的家恨和國仇,這樣的恨意宛如腐蝕的強酸,一點一滴地腐蝕她的生命,到頭來,她的生命就只剩下滿腔無可化解的恨,再也容不下其他。

尉遲棠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似乎看見她了心底的掙扎,眼神堅定彷佛下了決心,他承諾,「我一定會帶妳離開這里。」

「離開?」絳雪苦笑了一下,幽眸曖曖。「王府門禁森嚴,即使連一只鳥都無法穿過警戒,更何況是如今如廢物一般的我?」

「我明白碩親王府高手如雲,也知道玉磬本身的武功深不可測,但……這並不表示我們毫無機會,只要能降低玉磬的戒心,我們就有可能逃離。」

「要降低他的戒心?」柳眉微微蹙起。「玉磬是我所見過最謹慎和最有城府的人,要想逃過他的耳目,談何容易?」

「我卻知道妳有那樣的本事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她雙眼大睜,接著搖搖頭。「不可能。我不過是一個差點死在他手中的手下敗將,又如何有這樣的本事?」

「十兒,妳太輕忽自己的力量了。難道妳從不曾深思玉磬之所以會在劍下留妳一命的原因?」

她搖頭。「或許他只是一時心血來潮?」

「難道妳從來不知道,只要妳為他發出一個訊號,哪怕只是一個眼神或一個舉手投足,他就能完全任憑妳擺布?」

絳雪以手捧胸,猛搖頭。

「是真的,」尉遲棠看進她眼底。「他或許拘住了妳的人身自由,但是妳……卻逮著了他的心啊。」

「我……我和他是一輩子對立的仇敵啊……」

「雖然你們的角色是對立沖突的,但依然阻擋不了他受妳吸引的事實。所謂以柔克剛,鋼鐵亦會成為繞指柔……」

「棠表哥,你的意思是要我用……」美人計?

「只是為了重獲自由,妳……會願意嗎?使出女人柔媚的伎倆?妳能夠假裝也為他所吸引,為他展現風情?」

以柔克剛?她行嗎?她沉思著。

※※※

星稀月明,絳雪睡得極不安穩。

半夜里,她的身子開始發燙出汗,薄絲被下的身子不時扭動著,絕色的容顏上有一抹不尋常的酡紅,更顯楚楚風姿。

她作了一個惡夢,夢見自己的身子被一個巨碩重物壓得險些岔了氣,即使她不顧一切拚命掙扎著卻依然擺月兌不掉胸口上的沉重感覺。

夢境愈發的真實,夢中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堵住!靶覺溫柔的撫觸順著她女性的曲線一路滑過,引起她粉紅肌膚上一陣陣的輕顫。

那撫模漸漸漸漸往下……她的身子也越發敏感……

不要!夢中的她想張嘴抗議,卻發現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不停的猛烈掙扎以表達她無言的抗議。

但掙扎只是徒勞,在強大不可撼動的力量,她的掙扎宛如螳臂擋車,阻止不了那剽悍、強壯的力量。

「你……放了我吧……」認知到自己的無能,夢中的她竟流下了淚。

說也奇怪,胸口那沉重的窒息感突然消失。

繼之,是臉上一個如羽翼般的輕拂。

「我……不能……」一個粗嗄帶著無法辨識情感的聲音穿過她的夢境,回蕩在耳際。

「呀--」她醒來,瞥了一眼,卻看見燈火闌珊處一道陰影,驚魂甫定的心瞬間再次怦然劇跳。「是燕兒嗎?」

那人是--

「玉……是磬王爺?」暗香飛送夢驚回。

他……太過靠近了,近得能讓絳雪看見燭光映照出玉磬瞳眸中瘋狂、晶亮的光彩。他動也不動的凝望著她,凝眸深處氤氳著濃烈的。

依稀似笑還非笑,彷佛聞香不是香。

玉磬的指尖畫過她的鎖骨,游走至她的心房處,那姿態是一種烙印,更是一種宣示。

「妳,是我的。」他的聲音低沉魅惑。

這一切……是夢吧?她恍惚的想著。高熱再度灼燒著身子,像再無力負荷眼前的現實,眼皮漸漸垂下,她選擇了不去抗拒,讓自己的意識緩緩滑進幽暗的世界,任憑黑暗再度接管了一切。

絳雪閉上了眼,她也錯過了那雙守護的獸眼中一道奇異的光,那眸光……溫柔無比。

第七章

絳雪漸漸痊愈了。

而隨著她病情的好轉,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的變化。

那種感覺並不是一夕遽變,而是一點一滴的改變。

她那一向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的態度不見了。

好似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一點一點,嬌怯的,害羞的,向著陽光,緩緩的綻放開了花瓣,也綻開了她一向深鎖的心。

她個性依舊是幽冷的,持寧的,可臉上表情多了溫熙,少了些敵意。

一向拔尖的臉蛋,又加上舉止從容的大家風範,自然而然贏得了眾人的心,更別提絳雪是碩親王府主子的心上人的身分。

她的改變玉磬都看在眼里。毋需太多鼓舞,只要一丁點的改變就足以教他欣喜若狂,對她鍾愛的程度令眾人詫異不已。

在碩親王府里,有人受寵愛,相對的就表示有人受到了冷落。

玉磬對她的驕寵引起了其他女人的危機意識。向來得寵愛的梅蘭竹菊四姬,因為她的緣故而落得被冷落的命運。

※※※

這一日,碩親王府邸如同尋常的每一日的午後,躁意漫漫,知了狂鳴。

三休亭里,絳雪斜倚著欄桿看池荷,一池夏荷,隨風搖曳,在午後的熱潮帶來一絲涼意。

病差後的絳雪同玉磬過著撫簫弄笛品茗的優閑生活,並不恃寵,卻也無心。

她無心的以指尖撥弄著池水,寧靜的波心經她一個攪弄,原來無痕的鏡心泛起了一波波漣漪……就好像玉磬撩撥了她原本淡凝的心湖一般。

玉磬對她總是特別的。

每當想起了玉磬,這個亦敵亦仇卻又奇異的親密的男人時,在他那眼神灼灼下的絳雪,心總是揪緊的。

但除了眼神灼灼的光亮之外,對她卻也待之以禮再無踰矩。

可是那一對發著異彩的眼楮,每每令她回想起那一夜奇異駭人的夢境……

不!不是夢。絳雪緩緩將掌心打開,瞧著手心那塊沉甸甸的璽戒,是那天一早醒來時重掛在她心口上的,他的信物。

這塊玉,如他的眼神,干擾著她的心。

不能再多想了……

她起身欲回房。

「站住!」背後傳來嬌聲斥喝。

令絳雪停步的不是那命令的口吻,而是那口吻中隱藏的恨意。

她轉身,只見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麗人緩緩趨近。

是蘭姬。一陣子不見,她容貌依舊明艷,但多了一絲憔悴。

對方隔著一段距離上下打量她,眼里帶著深深的敵意。

「見了咱們蘭夫人,還不叩安?」蘭姬身旁的丫鬟發號施令、狐假虎威。

絳雪還不及言,一旁的燕兒已經嚷了起來。

「叩安?憑什麼咱們小姐要向妳們叩安?!」

「就憑咱們蘭夫人是王爺的寵妾。」

「寵妾?」燕兒不懷好意地笑了。「倘若咱們王爺當真寵愛蘭夫人,怎麼我卻三天兩頭就見著王爺出現在咱們耦園,卻不曾見過他往蘭苑那頭兒去啊?」

「放肆!」這回蘭姬開口了。她杏眼圓睜,滿是怒火。「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丫頭,來人,替我教訓這個嘴巴不乾淨的小蹄子!」

「慢著。」絳雪向前跨了一步,恰恰擋住了燕兒。「燕兒小孩子性重,一向心直口快,蘭夫人大人大量又何須與她一般計較。」

「幾時輪到妳來替她求情?妳又算哪根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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