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兩個你?!」她的視線輪流在「他」和身邊的獨孤或身上不住來回瞟移
,他倆一黑一白,一邪佞一冷淡。除此之外,兩個人簡直是同一個模子打鑄出來的。
「沒听過雙胞胎啊?」獨孤或逮著機會奚落。全世界都知道獨孤家的雙生兒,只除
了她,對自己男友的事總是漠不關心。
裴敏眼神瞟到白衣男子身邊那位外形出眾的絕郎,女子一臉笑吟吟的,讓裴敏
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腦中電光石火一閃,她忽然有所領悟。「那天我……你……她……」一句話講得七
零八落、吞吞吐吐。
兩個男人連皺眉盯著她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懊死的,平時要想在獨孤或噬人的眼神下把持住就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現在有兩
雙一模一樣的的眼楮同時瞪著她!
兩兄弟沒有人听得懂她語無倫次的話,可一向善解人意的杜深深卻懂了。
「沒錯,那天你在辦公室看見的是我與昊。」
天,她真的冤枉了獨孤或。
心下正為這個消息雀躍不已時,大廳另一頭的轟轟騷動打擾了他們的談話。
慘了!她立刻在心底哀號。
「那一頭為什麼這麼熱鬧?」杜深深問道。那頭一看全是女人,贊嘆聲、尖叫聲此
起彼落。
「誰知道。」獨孤或斜睨了一眼,不甚起勁的隨口應道。一堆花痴聚在一起準沒好
事。
「我想去看看——」杜深深方開口就被裴敏給激烈的打斷。
「不行!」見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裴敏干笑道︰「呃,我是說難得兩位遠
道而來,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別去湊熱鬧了。」心虛的口氣,標準的此地無銀三百
兩的寫照。
「這不像你,你一向是哪兒熱鬧往哪兒鑽!」獨孤或沉思的眼神帶著犀利,「走吧
,讓我們看看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她完了啦!裴敏見躲不過,只得被動的讓獨孤或拖著走,每走一步都宛如喪鐘敲在
她心坎上。
聚集的人群見到獨孤或,突然如摩西排開紅海般讓出一條路。
「是他耶!」耳語聲、抽氣聲不絕于耳。
「本人更帥……我要趕緊報名……」一個女人曖昧的眼光在他身上游移。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蠢蠢欲動。
他挾著裴敏來到最前頭,一張真人大小的巨幅果照赫然出現在眼前。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渾身赤果果的,只除了重點部位被一條被單隱約遮住,即使沉睡
中,男人依舊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是那種足以致命的純男性魅力。
獨孤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是沒有看過所謂的前衛藝術,平常時他對這類藝術
照多報以開放、欣賞的態度。
但這一次不一樣,因為上頭那位赤身的男主角正是他本人。
包甚的是照片下頭還貼著一行大字——征女友、供食宿、免經驗可,隨時能滿足。
意者請到五十樓櫃台處登記。
這八成是獨孤或生平第一次氣到無言以對。
這時獨孤昊夫婦也來到前頭。
杜深深做了一件出人意表的事情,她低低的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獨孤或,沒想
到你果睡時依舊這麼上相。」
她的話更是雪上加霜,提醒獨孤或揪出罪魁禍首。
這一切都只指向一個膽大妄為的女人,他的頭皮發麻,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喔唷,夭要崩了,地要塌了,快、快!閑雜人等,避之則吉,兔遭池魚之殃。
丙然——「裴、敏!」狂獅怒吼,震耳欲聾。
偏偏始作俑者早已腳底抹油鑽入人群中隱遁而去,只余一串如風鈴般的悅耳笑聲飄
揚在空氣中……
第八章
獨孤或好不容易忙里偷閑有個機會可逮到佳人的一個小約會,一如往昔,用的還是
免費晚餐的那一招,沒想到——「不行,我有工作。」斷然拒絕,誘惑無效。
誰都知道有錢賺的事,她裴大小姐絕對不會推辭,甚至犧牲男友在所不惜。
包何況人家現在還不承認他是她的男友呢!
不行,照這樣妾身不明的混下去,他獨孤或哪一天才能抱得美人歸?
對付裴敏這種遲鈍的愛情白痴絕對不能心軟,一定得死纏爛打,任憑她怎麼踢、怎
麼踹,都得死抱緊她的大腿不放。
思及此,獨孤或不由得一陣苦笑。幾時他的身價暴跌至此?
不過一個多月前,他還過著身旁美女川流不息、眾星拱月中吃香喝辣,如今卻被這
蚌命中煞星克得死死的,以前的鶯鶯燕燕們的溫柔姣美,像褪了色的黑白照片,面孔模
糊到他是一個也記不起來,眼里心里只有裴敏、裴敏、裴敏。
怎麼會這樣?第一百次問自己,怎麼自己「花花分子」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栽在這
蚌貪吃、、愛財如命又脾氣火爆的女郎身上?注定這一生被她吃得死死的。
算了,等哪天到天上給他揪到了月下老人,他一定要把這個昏庸老頭兒的白發剃光
扁,胡子剪下來做掃帚,以泄他心頭之怨。
既然山不就穆罕默德,那穆罕默德來就山吧。和裴敏討價還價的結果是終于放行讓
他來干擾她的工作,如果萬幸,她大小姐的工作一切順利提早收工,就陪他約個會,一
道吃個晚飯。
重點是那頓「免費」晚餐。
看著伊人全神投入了拍攝工作,完全忽視他的存在,獨孤或只能在心里苦笑。
今天在台北世貿一樓第一屆全國珠寶首飾展開幕,裴敏接受一個女性雜志的委托,
要在今天拍幾張光彩奪目珠寶、美鑽的照片在下期登載,讓更多女人望圖興嘆流口水。
扁看現場鬧烘烘、水泄不通的情景,就知道今天展示的規模果然頗具可看性,照現
場大多數是女人的情形來看,足見鑽石、珠寶對女人的誘惑有多大。
那,對裴敏呢?無視于一如以往的愛慕眼光紛紛投射,獨孤或漫不經心的視線忽然
專注在其中一個展覽櫃里的一對鑽戒上,想像鑽戒套在她縴細的無名指上的模樣……刁
鑽的裴敏被套牢的畫面出于意料的竟帶給他莫大的滿足感。
等等,他在想什麼!一個患有結婚恐懼癥的男人在一對鑽戒前發呆!一個曾說過結
婚戒指是全世界最小的手銬,一個認為白頭偕老不過是同歸于盡的婚姻犬儒主義者,如
今竟然卑鄙的算計著如何套牢一個女人——這個想法簡直太……太美妙了。
把她收編為己有,名正言順的不準這丫頭巴著別的男人吃免費晚餐,垂涎別的男人
的美色,拍別的男人的,為天下男人除掉一大禍害……愈想愈覺得自己真是宇宙世
界無敵超級大善人,可以媲美古代周處除三害。
一逕的沉醉在除害的美夢中,獨孤或完全沒注意到那個假想中的「禍害」正睜著美
目,不耐的瞅著他。
「喂,沒事忤在那看那麼久干嘛?不就是幾塊會發光的石頭,也值得你那麼投入。」一句話引來周遭的嗤聲,裴敏卻听而不聞。
唉,拍這些亮晶晶的鑽石珠寶還比不上拍男人的過癮哩。
要不是為五斗米折腰,她才懶得為這些貴得離譜的石頭大老遠來這里人擠人。
獨孤或帶著莫測高深的裝情,慢條斯理的踱步跟上。
「你不喜歡?」他下巴一抬,朝四周一瞥,意指這些光彩奪目、五光十色的珠飾金
鑽。
「漂亮是漂亮,但與其放在保險櫃里沾灰塵,倒不如折現來得實在。」典型的裴敏。
他與她並肩來到會場最里頭的角落,除了外頭的展示區之外.主辦單位還特別在這
里另闢一特區,除了擁有貴賓證的貴客外,一般尋常老百姓可是無緣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