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低沉的笑聲從龍凌雲嗓中迸出,他開玩笑似的問︰「心兒,如果有一天我移情別戀,你會怎麼辦?」
「我……」沐聖心裝出一幅很凶的神情,「我會用毒藥先把那個女人毒死,然後再把你殺了。」
她口氣強硬,心里卻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她決下不了手,最多,與娘親一樣遠走他鄉罷了。
「你還真狠。」龍凌雲作出一副不敢消受的神情,心里卻甜甜的,享受著這份專屬于他的霸道,但假如是別的女人,他就敬謝不敏了,甚至于厭惡。
龍凌雲想到史雲,心兒應該還沒有听說過那些他與史雲的傳聞吧,看來明天就該上百花樓作個了結了。
沐聖心看到龍凌雲俊朗的面孔,他應該是許多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罷。
龍凌雲沒有注意到沐聖心眼中的不安,有僕役來報︰「相國府齊小姐有事求見。」
龍凌雲想到那天對她大發脾氣,也有些歉意,畢竟,她父親齊相國是兩朝元老,且都忠心耿耿,在平叛時也有功,而在此之前,皇帝本人也有意讓齊念冰入主雲王府的王妃之位,他沒拒絕過。「叫她到這邊來。」
齊念冰走向小亭,但看到龍凌雲與一個白衣女子狀甚親密,不由升起一股嫉妒的火焰。
但她畢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她強壓住怒氣,裝出一個溫婉的笑容。「王爺,念冰是為那天的事來道歉的,念冰太無禮了,請王爺莫見怪。」
龍凌雲扶住她要下彎的身子,「事情過去就算了。」
齊念冰左顧右盼,故意對沐聖心視而不見,沐聖心也只顧著自己喝茶。
「王爺,白公子呢?他一向不是和你形影不離嗎?」齊念冰故意這麼說,若能使白昕和這個白衣女子兩虎相爭,那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可惜,她的算盤落空了。
龍凌雲親密地攬過沐聖心,「白昕是心兒女扮男裝所用的化名。」
齊念冰怔愣了一下,氣得牙癢癢的,她竟然被耍了,但仍然裝著笑臉問︰「不知道姑娘令尊大名?」她倒要看看哪家官員的女人敢跟她作對。
「山野小民,不值一提。」
沐聖心避過她的話鋒,有些自嘲地想,假如齊念冰知道自己是她姐姐,而且還是真正的相國夫人的女兒,不知道她的臉色還能跟現在一樣得意嗎?
「原來如此。」齊念冰自滿地一笑,又轉向龍凌雲。
「王爺,下個月是我爹的五十大壽,請王爺賞光。」
「我一定會去。」
「那我先告辭了。」齊念冰轉身向外走,她還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慢著,」沐聖心走到齊念冰旁邊,「雖在郊野,但我久聞齊相國大名,只是有一疑問未解,不知齊小姐可否賜教?」
「說吧!」
齊念冰已陷入了圈套。
「久聞齊二夫人賢惠能干,更為齊相國生下惟一的女兒,可是我不明白,齊夫人的位子空懸了十幾年,為什麼二夫人的妾位卻遲遲不能轉正呢?」
沐聖心故意突出那個「二」。
「這……」齊念冰僵住了臉,母親為妾不能當夫人一直是她心中的隱痛,所以從來沒有一個人敢揭她的傷疤,沐聖心居然……
但礙于龍凌雲在場,她只能恨恨地瞪了沐聖心一眼,狼狽地提起裙擺走人。
「你跟她有過節?」龍凌雲沒有漏過沐聖心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是恨嗎?不然她講話不會這麼惡毒,她一向是連小鳥也不忍傷害的呀。
「我不想說。」沐聖心忽視他的關心,轉身向湖中投入一把魚餌。
一群鯉魚紛涌搶食,蕩起層層水波,沐聖心指向兩條搶得最凶的鯉魚,似乎言不及義地說了一句︰「真有趣,是吧?」
龍凌雲困然看著她,雖然是近在咫尺,但卻覺得很遠,沐聖心好像處在一個他觸模不到的世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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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掩面奔出了「無塵居」,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傾心愛慕的白昕竟會是女的。
她拼命地跑到主府角落的樹林里,抱著一株樹大哭起來。
敝不得白昕一直以來待她以禮,沒有一絲越軌之處,她並不怪白昕欺騙了她,她也是不得已。
只是,心里好像失去了支柱,無著無落,姐姐又不在了,小玉的眼淚像斷了線似的落下來。
不知是誰在小玉手里塞了條手帕,小玉毫不猶豫地拿過來擦臉,才想到,她身邊並沒有人呀。
小玉訝異地轉過頭去,卻看見大個子李耿像一棵木頭一樣站在旁邊。
「你哭了?」李耿想安慰她,嘴巴卻吐出不是想說的話來。
「關你什麼事?」小玉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和別人一樣也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吧!」
不知怎的,看到李耿在旁邊,小玉安心不少,為姐姐辦喪事時,他一直沉默地陪在她身邊,為她料理一切。
但到王府後,他卻常常有意無意地避開她,令她氣惱。
「天下好男人很多,你何必獨鐘于白昕呢?」李耿終于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你在罵我笨?」別看小玉溫溫和和的,發起脾氣來也不可小覷。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小玉的陰雲一掃而空,心情轉為竊喜,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凶凶的大個兒紅起臉來這麼好玩。
「我……我……」李耿急急地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的手帕我借了,明天再還你。」小玉一甩頭發,便拿著手帕跑了。
剩下李耿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只記得一件事——小玉不哭了,她笑起來露出的小酒窩很漂亮。
第五章
龍凌風這幾天快氣瘋了,因為他的寶貝皇後柳柔這兩天開口白昕,閉口白昕,听得他醋海生波。
真是的,一個男人沒事長那麼漂亮干嗎,還會做一手好菜,讓柔兒的胃都被他給收買了,連對他這個夫君皇帝都不冷不熱的。
龍凌風決定今天在這里坐鎮,省得白昕又出什麼花樣。
「風,你今天怎麼不去御書房?」
柳柔雖然高興龍凌風能坐在這里陪她,但國事繁忙,她可不想當一個誤國的紅顏禍水。
但听在龍凌風耳中就不是那樣了,柔兒那麼希望與那個家伙獨處嗎?
「不必了,我想陪陪你。」而且在有白昕在的每一段時間。
「那好,我想出去走走。」在白昕的調治下,柳柔的身體已明顯好轉,臉色也有了可喜的血色,她掀掉蓋在身上的毯子,四個月的身孕從身形上已可初步看出。
「不行,你還很虛弱。」龍凌風如臨大敵地壓住她。
「白公子說我應該起來走走。」柳柔毫不妥協,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很久,都快發霉了。
又是白昕,龍凌風心里涌過一陣酸酸的感覺,他改為扼制住柳柔的雙腕。「我說不行就不行。
正相持不下時,龍凌雲和沐聖心一塊走進來了。
「你干嗎?」沐聖心沖過來撥掉龍凌風的手,「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她轉而輕揉柳柔發紅的腕部,關心地問︰「還痛不痛?」
柳柔盯著眼前不知名美人的臉龐,越看越覺得熟悉。
龍凌風吃醋地扭過她的身子,即使是女人,他也不希望別人太多地佔去他愛妻的注意力。
只是……
「皇帝,你還是那麼愛吃飛醋。
沐聖心有些好笑,因為與柳柔十分投機,所以兩個人常聊天,較為親密,龍凌風卻打翻了醋壇子,兩只眼楮常常是瞪著她「越軌」的動作。
龍凌風一怔,這聲音好熟悉,好像白昕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