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紅,有免費的消夜,我也很高興,可是不要錢的東西最貴,你沒听過嗎?」美麗的女孩絲毫不假辭色。「你又不差這一點點消夜錢。」
她知道余音說的有理,可是、可是……哭喪著臉,她乖乖點頭。「好嘛好嘛。」
看著垂頭喪氣的好友,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光。「喏,這樣好了。如果是你自己花錢買消夜,他自願要多送你,」魔女狡猾地笑,「我們就假裝沒這回事,好嗎?」
她知道余音是為她好。她那個老板雖然已婚,可是畢竟年輕,老是這樣給她特別待遇,其實不是好事,更別提她那個差到極點的男人運了。遲疑半晌,她開口︰「……余音,我看我把那個租書店的打工辭掉好了,不然老是這樣,可能真的會怪怪的。」
「你舍得嗎?」說的,是薪水。
她吸口氣,點點頭。「反正今天陳老師要我當他的工讀生,幫他找資料。」
「陳老師?我們系上那個陳老師?」劉余音聲音有些怪異。
「對啊。」
劉余音看她一眼。「映紅,你這樣不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人家都說陳老師是有名的喜歡女生。」
「余音,你在想什麼啊?他是老師……」她看好友一眼,知道這個理由並沒能說服對方。「好嘛,可是老師跟我說,那個工作,不用一直窩在他辦公室,只要我每個星期去跟他確定一下工作進度,其它時間根本不會接觸到他,這樣,應該沒關系吧?」
劉余音還是皺著眉頭,有些疑慮。
「余音……」
卜算了,總不能要你都不打工。」劉余音嘆氣,「這樣太夸張了。」
這也沒辦法。因為她那個很差的男人運,三年多來,她不知道換了多少的打工。每一次換工作,都是因為男人。雇主、客人、送貨員。
如果大家只是正常交往,其實也無所謂,問題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放話要追她的男生,大多是使君有婦,不管是有女朋友的,甚至是真的已經結婚的。
接連幾次類似的案例下來,她也不得不認命。自己的男人運,真的很差。
「說到場地的事……」吃掉余音喂到嘴邊的鹵雞腳,她轉換話題,大概將情形解釋一次。「所以,我還在等蕭遠毅的消息。」
「等?」劉余音皺眉,「打電話問他就好了,為什麼要等?」
呃。「反正,現在太晚,蕭遠毅說不定已經睡了。」她眨眨眼楮,繼續努力逃避現實。「我明天再打。」
好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低頭繼續進攻美食。
第四章
「法皇」……拿來說嘴的友情通常沒有其它用處
一眼,就看到了在花壇旁邊的美麗身影,正在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餐。
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坐下,順手將球拍擱到一旁。「早啊,映紅。」
專心吃著廣東粥的女孩半抬起頭,愉快地向他道早安︰「早啊,蕭遠毅,剛剛去打網球嗎?」
他點頭,打個呵欠,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她到底要叫他「蕭遠毅」到什麼時候。「我學弟昨天回我信了。」
「怎樣?」
「他說沒問題。當初是因為登記的社團不夠踴躍,所以學生會才讓他們多登記這些攤位。如果我們有需要,他跟幾個干部討論過,動漫社可以把位子釋出來。現在只要我們去跟學生會談好就成。」
「那我等一下就去找活動股的干部。」女孩迅速地收拾掉殘余的早餐,站起身,笑,「謝謝你,蕭遠毅……」
「還有開會。」他模模眉毛,懶洋洋地打斷她預備開溜的開場白,「什麼時候跟大家再開一次會?」
她歪一下頭。「明天余音沒有課,我要打工到兩點。你呢?」
「我兩點以後也沒課。」
「那我問問學妹,再跟你說!」解決了問題,她又眨眨眼楮,一副拔腿就要跑的模樣。「就這樣……」
「要不要我陪你去學生會?」
她搖搖頭,露出滿臉的燦爛笑容,「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拜拜,蕭遠毅。」
他眨眨眼楮,稍微拉大音量,慢條斯理地朝已經離開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女孩提問︰「映紅,我還有一個問題,可以讓我問一下嗎?」
「什麼問題?」她停下腳步,黑白分明的清澈眼楮疑惑地看向他。
他微笑看著漂亮的女孩。「你平常是怎麼叫余音的?」
她似乎還不太清楚為什麼是這樣的問題。「就是余音啊。」
「那我們的社長學妹呢?你怎麼叫她?」
「莉秦。」女孩的眼神開始閃動,似乎明白了話題的走向。「蕭遠毅,那個……我趕著去學生會,有什麼話等……」
他慢吞吞地看著她問︰「那你為什麼一直連名帶姓叫我‘蕭遠毅’?」
她心虛地看著他,縮起脖子直笑,「那個……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為什麼啦!反正、反正就只是習慣而已。蕭遠毅,你不要想太多。就這樣了,拜拜。」
說完,也不等回答,女孩朝他揮揮手,馬上溜得不見人影。
「啊,」看著像只小鹿一樣飛快逃走的女孩背影,坐在原地的男孩伸出右手食指順順眉毛,懶洋洋地自言自語︰「又被她溜了。」
那你為什麼一直連名帶姓叫我「蕭遠毅」?
好奇地看著躺在社團教室地板上打呼的英俊男孩,她突然想起他昨天的問題。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不想和他太熟。這麼簡單的答案,她不相信蕭遠毅猜不出來。
只不過……她以為他不會注意到。
老板提早放人,所以她比預定的時問早了半個鐘頭來到社辦。一進門就看到蕭遠毅大剌剌地橫躺在社團教室中間的彩色泡棉地板上睡大覺。
真奇怪,她記得昨天他不是說要上課到兩點嗎?
一邊蹲在旁邊欣賞帥哥酣睡的模樣,一邊努力回想昨天的突發狀況。
糟糕,被他發現了,這可怎麼辦好呢?繼續這樣打哈哈下去,好像不是辦法。
思考一下,決定還是不要庸人自擾。她這麼認真煩惱,一點意義也沒有,反正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還是假裝沒有這回事好了。說不定蕭遠毅也只是隨便問問。
輕輕嘆口氣,趁著他在睡覺,繼續偷偷研究那張好看的臉。
她一直以為他是單眼皮,現在看起來,又好像是雙得比較不明顯的雙眼皮。長長的睫毛蓋住下眼瞼……真是奇怪,她從來沒發現他的睫毛密成這樣。性感的嘴唇──她感覺到嘴巴忍不住又開始分泌唾液,微微張開,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下緣,好可愛。
再往下看,男孩的睡相是很不優雅的大字型,沒扎好的短袖T恤掀開一角,露出沒有贅肉的月復部,伸展的結實手臂──她垂涎地看著那只肌肉起伏的手臂──仿佛在引誘她躺上去似的。
不行。她嘆口氣,嚴正地告誡自己。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趁蕭遠毅意識昏迷的時候非禮他的。
狂是一回事,強暴犯又是另外一回事。
強迫自己將目光轉離開帥哥的身體,她疑惑地看著他手邊那本攤開的貨幣銀行學。
她記得蕭遠毅不是商院的。
忍耐了三秒鐘,她又將目光轉回男孩身上。
這真的不是她的錯,是蕭遠毅長得太好看了。她安慰自己。欣賞美麗的東西不是罪惡,而且食色性也,她只不過在發揮人的本性而已。
那只手臂……躺起來一定很舒服。她偷偷嘆氣。
目光依依不舍地拔離那只誘人的胳臂,又看回到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