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不用靠得這麼近吧。
「你干嘛?」倪水淨最後終于還是屈服于偶像的魅力之下,整理出簡單的衣物行李搬入萬里武道館。
才剛把衣服掛完,一轉頭,倪水淨差點撞上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胸膛。
「沒有啊!來看看你習不習慣?」樓從虎一臉愉快的聳聳肩,原本他只是想來拿他的鬧鐘,可是見她門沒關,就不由自主的晃了進來。
他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出其不意的嚇她了。
她的反應總是很有趣、很直接。
「感謝關心,這里現在是我的房間,門在那里,不送。」她努力凜起嗓音,冷冷抬起眼眸瞪他。
「別這麼冷漠嘛!好歹妳今晚就要上我的床了。」樓從虎非常曖昧地對她眨眨眼楮,瞟了眼自己睡了十幾年的柔軟大床。
「你!」這男人怎麼可以把『下流』這兩個字詮釋得這麼徹底?!倪水淨覺得自己快氣炸了。
「妳臉紅了耶!好純潔。」樓從虎笑嘻嘻地湊上臉,當然明白倪水淨粉臉上那抹紅暈跟害羞毫無關系,絕對是被氣的。「好啦!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睡吧!我相信在我的床上,你一定可以有個好夢。」
「我、會、的。」倪水淨咬牙切齒的回答︰「祝樓大隊長今晚睡沙發時也有個好夢。」
「謝謝你的關心。」樓從虎毫不介意地揚開好看的笑容,一面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低聲開口︰「對了,偷偷告訴你,如果你睡不著的話,我房間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唷!特別是我書櫃下面的抽屜,有健康教育課本里沒有的人體構造圖喔。」
樓從虎交代完畢,風情萬種的拋了個飛吻給她,拎著鬧鐘,相當愉快地哼著小曲離開了。
待他一晃出去,倪水淨迫不及待的關門上鎖,就怕他忽然又想起什麼要再踅回來。
「神經病!」想起他的臨去秋波,她忍不住低聲咕噥。
真搞不懂,怎麼會有男人這麼幼稚三八?
倪水淨把東西大致歸位後,忍不住打量起這問暫時的新住所。
她不得不承認,樓從虎的房間的確比她亂七八槽的公寓干淨多了。
除了置中的大床外,旁邊有一張書桌和三個大櫃子。
癟子里,擺了不少原文書,一櫃是犯罪相關的研究書籍,一櫃是戰術、戰略研究和專業武器的介紹,最後一櫃,則擺了好幾套熱血的少年漫畫書以及幾本蠟筆小新,顯得有點孩子氣而格格不入。
抬頭向上看-每個櫃子上面,擺滿了金光閃閃、琳瑯滿目的獎杯、獎牌、獎狀,上頭的名次,清一色都是冠軍,分屬于各種體育競賽,田徑、籃球、足球、棒球、柔道、跆拳道、截拳道、自由搏擊、國術、射擊……
幾乎她喊得出口的運動,他都玩過!
如果光要從房間去判斷一個人的長相、個性,倪水淨腦海里浮現的男人應該是高大壯碩、肌肉發達,長相猙獰恐怖,隨時可能失手殺人,臉上還有道性格刀疤當裝飾的藍波型男人,要不,至少也得像史蒂芬席格那樣冷酷無情。
總之,不管怎麼想象絕對不會跑出一個斯文白淨、笑起來很無辜的臉,更何況他的身材最多只能達到高大挺拔、削瘦結實的標準,跟肌肉發達絲毫扯不上關系。
真是個矛盾又詭異的男人!
想起明天早上,還要起床做早餐,倪水淨甩甩頭,晃掉佔據自己大半思緒的怪人,準備熄燈睡覺。
只是熄了燈,在黑暗中,躺在換過新床單的柔軟大床上,鼻間隱隱嗅聞到溫暖而陽剛的男子氣息。
那味道不太討厭,反而穩穩安撫了她原先浮躁的心緒,牽扯著她的意識,悠悠忽忽往沉睡的國度飄去……
那廂酣甜入夢,這廂客廳里,橫躺在沙發上的樓從虎卻仍無睡意。
曾受過相當嚴酷的軍事訓練,而磨練出不管在何時何地都能迅速進入休息狀態的樓從虎,自然不會因為換床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搞得睡不著覺。
真正讓他神思不屬的,是那個老是像小刺蝟一樣,豎起利刺朝他沒頭沒腦亂撞的小女人。
隨著激怒她的次數增多,她刻意偽裝成冷漠尖駿的面具也就剝落得愈快。
他看得出來,她是個沒什麼心機、很單純的女孩子。
在公寓里,他故意拿話激她、試探她時,她拙于反駁的表現,和貧瘠有限的罵人詞匯,在在顯示出她並不善于與人為敵。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毫無理由地仇視他?
而且是打從一開始,知道他是樓從虎之後,整個人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轉變,好象他們從前曾結下什麼梁子似的。
唉……無論如何,他總會找到答案的。
樓從虎暗暗下了決定,視線不自覺飄到自己臥室的方向,腦海里自然而然飄出她嬌軟的身子,正躺在他平常睡覺的床墊上,那曖昧狂野的想象迅速在他的下月復部
燃燒出熊熊烈火。
樓從虎察覺到自己的反應,無奈的閉了閉眼楮。
他這不是下流!他這是……二十五歲以後的血氣方剛啊!
第四章
情勢大逆轉!
一大清早,眾人梳洗完畢、給關二爺上完香,又到了令人期待的早餐時間。
樓從虎穿著T-shirt和卡其滑板褲,一身輕便裝扮準備回警局,原本短刺的頭發還用發膠梳出帥氣造型,神采奕奕地到早餐桌邊坐下。
「早安啊鎊位!又是美好的一天。」樓從虎對著在場睡眠依舊很不足的眾人打招呼。
「真不可思議,不管多美好的一天,你看起來都一樣討人厭。」昨晚在機動組調查站忙到半夜三點才回家的陸冀盟,刻薄又率直的說出感想。
「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穿成那樣,檢討一下吧。」跟犯人周旋兩天才終于有空回家的雷律川,除了花襯衫愈來愈皺、睡眠愈來愈少,還「五十步笑百步」的板著關公臉指教他的衣著。
「嘿嘿!」對兩人拿他磨牙發泄睡眠不足的怨氣,樓從虎只是滿不在乎地笑。「這是新造型,晚上要支持交通隊抓 車族,當然要穿得年輕一點。」
「沒記錯的話,路檢要穿制服吧?」向來成熟穩重的康新將很少參與這種無聊瞎扯,可是樓從虎春風得意的樣子,看在他們幾個睡眠不足的人眼中,實在礙眼,連他也忍不住想潑冷水。
「嘿嘿!」樓從虎不在乎、也不辯解,高高興興吃他的早餐。
「虎從樓!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爽什麼?」雷律川終于忍不住了,音量提高了十分貝。
「好問題。」樓從虎彈了下手指,投給他一記贊賞的眼神。
「等等,當我沒問。」看他小人得志的跩樣,雷律川決定收回前言。
可惜,來不及了。
「事實上呢!我已經不叫虎從樓了。你們看!」為了替自己正名,樓從虎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回頭對著廚房的方向扯開嗓門。「親愛的水淨妹妹,麻煩你出來一下。」
親愛的……水淨妹妹?眾人同時做出反胃的表情。
這種稱謂,從率性的紀衣尋或優雅的陸冀盟口中說出都不奇怪,可是從不三不四的樓從虎口中說出,就讓人不自覺有化身為牛、將食物反芻的沖動。
不一會兒,平日對樓從虎不理不睬的倪水淨竟然乖乖從廚房里走出來,只除了險上還是一片冰冷。
「有事?」她漂亮的黑眸閃著明顯的不悅,幽冷的字句自柔唇吐出。
「水淨妹妹,你在我那干淨整潔的房里還住得慣嗎?」樓從虎笑得一臉無辜。
倪水淨沒回話,冷冷瞪他,短短幾秒之間,已經升起暴力圍事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