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旁觀戰半天不出聲的邵宇勤律師,終于開口了,笑得一臉婬相。
「既然蕭律師不想收,那我暫時代領好了,反正我跟蕭律師是老朋友,他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他朋友的妹妹,就宛如我親妹妹一樣,跟他有過關系,更值得跟我有關系。就讓我帶回家,好好的照顧、照顧吧。」
「肅律師……」眾人頓時驚慌失措,一致望向氣定神閑的蕭恆韞。
「難道你忍心看這麼如花似玉的小美女,被毀在這樣一個人面獸心、披著羊皮的婬魔手下嗎?」小海這會兒正義感發作,連主子也不顧了。
「沒錯。」有鑒于邵律師可怕的「花名」,眾人無不點頭認同。
見蕭恆韞還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等他繼續說,一點接腔的意思也沒有,小海只好應觀眾要求,硬著頭皮表演鐵頭功。
「說起這位邵宇勤律師,你別看他表面上看來是一個人,其實他真正的身分是一頭婬獸。」小海一副產品展示會介紹者的模樣,也不顧末日來臨的預感此刻在他內心澎湃洶涌。
「就算是狼人,也只有在月圓的時候會發作。但是他,一頭百分之百的婬獸,不需要月圓、也不用變身,只要聞到女性賀爾蒙就會喪失理智、產生沖動。」
在小海苦心孤詣介紹完「第N代婬獸破解版」,室內溫度陡然降低,沉默悄然蔓延,久久,才傳來一陣熱烈慵懶的掌聲,來自婬獸本身。
「小海啊小海!」一只手臂猛然勒住了小海的脖子。「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婬獸大人仍是笑得一臉婬相,一面勒著他往外走。「不過有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吧!謗據枓學家表示,不只女性體內有女性賀爾蒙,連男性體內也有喔。你說,這是不是很妙啊?」
的確很妙。
眾人沉默地看著「婬獸當街強搶民男」的戲碼消夫在視線之內,各自在心中替小海祝禱一聲,隨即拋諸腦後,將注意力轉回來,一致等待大律師做決定。
看完戲,蕭恆韞拿起公文包站起身,準備離開。「她隨便你們處理,我要回家睡覺,明天早上還要上庭。」
「啊……」
蕭恆韞才踏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純屬男性才有的下流驚呼。
「又怎麼……」蕭恆韞一轉頭,就看見沙發上那名美女小姐,翻了個身,修長玉腿一斜,短裙上縮,一大截粉白銷魂的細女敕肌膚在空氣中,招搖晃蕩,撩撥而她的手臂……她滑開的前臂內側,有一道蜿蜓粉紅的長痕。
蕭恆韞上前一把抓住那截粉臂,黑眸里深沈翻騰,重新審視那張沈睡甜美的小臉,心頭一震。
難道……是她?
信中指稱的「昔日關系」,該不會就是那個意外?
※※※
人悄悄,月依依。
沉、旬、旬。
華麗高貴的「尊悅大廈」,地處郊區,環境寧靜幽雜,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高級住宅。
此刻上蒙華電梯座前,一名西裝革履,若化身古代,該是手搖羽扇翩翩貴公子的爾雅男子,正以不相稱的強壯姿態「扛」著一個女人。
溫儒的臉上喪失了平日的閑適尊貴,鬼鬼祟祟,神態心虛地四下張望,唯恐這有失身分的舉止被人看見。
「叮。」金光閃閃的電梯門終于開了。
一張誠懇的臉打斷了他的妄想。
「蕭律師,辛苦啦。」里頭的大廈保安人員,剛做完巡視,開門一見到大廈住戶,和善地反射性招呼,話才說完,一看見人稱玉面貴公子的蕭大律師,修長挺拔的身軀上竟扛著……一個女人!
保安目瞪口呆,下巴不住向下滑落。
「嗯。」完了,蕭恆韞心里這麼想,表情卻一貫貴氣沉穩。
「蕭律師……」從震驚中回神,保安替他按住電梯門,側身讓他進去,忍不住滿腔磨人的好奇心。「這位是?」
「我朋友,喝醉了。」蕭恆韞淡淡掃他一眼,眸光充滿了篤定而不容質疑的威勢。
「喔、喔。」對那雙掛在蕭律師肩上極為漂亮修長的腿,保安掃了一眼,暗暗吞口口水。
扁是這雙美腿,不用看臉,也足以讓任何男人銷魂迷戀,更何況美腿的主人似乎尚在昏迷中,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保安暗自在心中下了定論,退出電梯,對平日聖人君子模樣的大律師擠眉弄眼起來。「我明白、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
你明白個屁。蕭恆韞冷瞪他一眼,對保安緊盯著他肩上女子美腿的模樣,深感不悅。其不悅的程度,大概只是想把他的眼楮插爆。如此而已!
電梯門終于關上,蕭恆韞瞪視著銀光門板上倒映出來的形影,肩上嬌小的身軀襯得他格外高大。
只是向來形象溫儒斯文的律師,這麼「扛」著一個女人,的確很不雅。
不過,難道他就喜歡用這種山頂洞人獵到野豬的野蠻姿勢嗎?
他也是逼不得已。
她被下了藥,站都站不穩,既不能扶,又必須兼顧到自己的公文包,他只好舍棄英雄救美那種鐵臂橫抱美女的瀟灑姿態,改用這種山賊搶親、扛了就跑的丑陋動作。幸好她很輕,不至于挫折他的男性氣概。
壓抑著滿心的悶意,極為高難度地找到了皮夾中的磁卡,在自家門口磨蹭了半天,終于得以回到自己甜蜜溫暖的家。
蕭恆韞一把將肩上的女人放到客房的床上,近日嚴重透支的體力,累得差點重心不穩,倒栽在軟玉溫香上。
瞪著近在眼前的活色生香,蕭恆韞就著那張粉粉女敕女敕的標致臉蛋看了半晌。
他的識人能力的確很差,不但早己忘記她的名字,一時半刻也無法確定她的身分,但是她手臂上那道傷痕……卻令他不得不將眼前的她,與十年前那個甜蜜可人的國中小學妹聯想在一起。
向來對女人美丑沒有太大感覺,並篤信女人關燈後都是一個樣的他,心里竟莫名生出一股陌生的、近似溫柔的感覺,令他不自覺伸手輕撫過她甜美的睡顏。
蕭恆韞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神替她蓋上被子。
看樣子,她恐怕要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來了。
蕭恆韞疲憊地離開了客房,想起公文包里那份文件,決定洗完澡,在床上看完了再睡。
今晚,一定會有個好夢的。是吧?
※※※
是個屁。
所謂的計畫,就是指準備要實行,但還沒實行、也不一定有機會實行的東西。
蕭恆韞在腦海中勾勒過今晚的計畫後,不到二十分鐘,他的美夢就被粉碎了。
被「光、溜、溜」的粉碎了。
蕭恆韞才沖完澡,舒緩了一整夭的疲憊,踏出淋浴間拿浴巾,就听見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
一轉頭,一張明媚動人的絕色面容映入眼底,正是他方才「扛」回家的女人。
而此刻,她正毫不避諱的盯著他看,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拉過浴巾圍上,他人人稱頌的貞操、日月可鑒的清白不就……
蕭恆韞蹙起英挺的劍眉,一臉不善冷凜。
「妳不懂得敲門嗎?」
如果是一般女子,看見果身的男人,不是尖叫跑開,至少也應該假意掩面一下吧。
可惜他眼前的女子顯然不列在「一般」的範圍內,她還是那樣自然大方站著,絲毫沒有規避離開的意思。
「我沒看到。」一雙晶燦鳳眸熠熠動人,漂亮精致的臉蛋卻不太有表情,那帶著不悅的口吻,讓蕭恆韞幾乎要以為她不是在解釋,而是在「抱怨」了。
「妳的意思是要我再表演一次嗎?」他不悅的眸瞇起。
她靜靜瞅著他,沒有反對,甚至像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看「表演」的模樣,不但如此,眼神還穩穩地、緩緩地沿著他的胸膛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