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弄髒了的那條一模一樣,只是顏色不同,是深藍色的。
「喜歡嗎?」項敬之滿意地看著她感動的表情。
黎小悅撫著軟軟的圍巾,愣愣點頭,隨即又縮回手。
「教官,這禮物太責重了,我不能收。」
「妳又來了。」項敬之沒好氣地瞪她。「這種東西妳不收,難道我要留著自己用嗎?」
「你可以送給潘老師……」黎小悅莫名其妙迸出一句話,連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得體。
前些日子,秦文婷跟很多人說,潘老師因為她的緣故和項教官分手,流言傳到她耳中,她不禁要懷疑導火線是不是上次那件事情。
想起項教官可能和潘老師交往,她心里就不由得感到疼痛。
「我送她干嘛?」項敬之橫眉豎目道。
「我、我听說你和潘老師,因為我上次的事情而分手了。」黎小悅只得硬著頭皮解釋。
「分手?」項敬之先是一愣,隨後怪叫︰「冤枉啊……我什麼時候跟她交往過了?」
「可是……」
「黎小悅!妳就算不想要我的禮物,也找好一點的借口好嗎?」項敬之故意裝得一臉很受傷的表情。「項教官對女人可是非常挑剔的。」
「可是……」
「來,妳給我過來。」項敬之坐在辦公桌上,對她勾勾手指,表情不太好看。
黎小悅不明所以地靠了過去。
「圍巾拿來!」項敬之伸手命令著。
黎小悅把盒子遞回去,盡避心里壓抑著,表情仍難掩失望。
項敬之沒有接過,漂亮的黑眸定定地瞅著她,帶著一些無可奈何、和一些沒來由的懊惱。
好半晌,他才重重嘆了口氣,就著她的手把盒蓋打開,拿出圍巾甩了甩,粗率又溫柔地替她繞在脖子上。
「妳啊!妳啊!黎小悅……真拿妳沒辦法。」項敬之咕噥著,嘴角卻忍不住逸出俊帥開朗的笑容。「我都說了喜歡妳,為什麼還懷疑呢?」
一股暖流從心里漫開,黎小悅愣看著他,心跳又開始失速加快。
「我明天就離職了,妳啊!不要老是這麼愛逞強,知道會累就少打點工,多睡覺。」項敬之寵溺地揉亂她的短發。「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要看到一個可愛活潑的黎小悅,知道嗎?」
「是,教官。」黎小悅听見自己這麼回答,眼底被薄薄的霧氣給迷蒙了視線。
「笨蛋,哭什麼。」項敬之心疼又憐愛地替她抹開淚水,伸手將她一把擁入懷里。
「這是妳最後一次喊我教官了,不可以哭的,說好喊教官的時候要笑的。來,乖,笑一個。」他的小悅還是好可愛啊!項敬之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第一百萬遍在心里贊嘆著。
黎小悅這才破涕為笑。
「這才乖,來,把眼淚擦一擦,時候也不早,宿舍的門禁時間快到了,妳趕快回去休息吧。」項敬之放開她,寵溺地模模地的臉頰,臉上的笑容就像他們第一天初次見面時的那樣熱情溫暖,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絲屬于情人的溫柔眷戀。
「嗯。」黎小悅點點頭,澄澈的眼眸注視著他,心里因為即將分離而緊緊抽痛著。
或許只能這樣了吧!就算她喜歡教官,教官也喜歡她,但他們什麼也不能做。
除了分離,什麼也不能做。
氣氛有些沉默。
「教官再見。」黎小悅終于還是說出口。
「再見。」項敬之微微一笑,看著她走到門邊,忍不住又喚住她。「對了,小悅……」
黎小悅很快地回過頭。
「妳要好好念書,千萬不要隨便談戀愛喔!」項敬之把滿腔的不舍,壓縮成一句簡單的話語。
「啊?」
「啊什麼,說︰『是,教官』。」答應我吧!我的寶貝小悅!項敬之口吻像在開玩笑似的,漂亮的黑眸卻閃爍著認真相期待的光芒。
答應我吧!小悅!讓我有機會等妳長大!
黎小悅彷佛知道些什麼,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帶著真切而溫柔的笑容說道︰「是,教官。」她定定的承諾。「我畢業之前都不會談戀愛的。」
※※※
項敬之銷假回來的第一天,非常保全的例行性晨間會議顯得特別熱鬧,溫望非和蔣承禮還沒進會議室,就看見項敬之在樊主任身邊巴結討好的怪模怪樣,跟平日一看到克星,就躲著十萬八千里遠的模樣完全不同。
「樊主任今天累不累?」
「樊主任要不要喝茶?」
「樊主任吃過早餐了嗎?」
太狗腿了吧!
「項敬之在干嘛?」溫望非站在門邊遲遲不進去,低聲詢問蔣承禮。
「看不出來嗎?他在討好未來的岳父大人。」蔣承禮撇撇嘴角,很滿意。「看樣子我的勝算很大。」
這兩個人搞半天,還不就是擔心自己的婚禮跟蜜月。
「不見得。」溫望非頗有深意的一笑,走進會議室坐下來。「會議開始之前,我有事情先宣布。敬之,你放了一個月的大假,現在該是工作的時候了。我手邊有兩個競標的案子,就先交給你吧。」
溫望非居然來陰的,利用分派工作的職權之便,想用工作量壓得項敬之沒時間行動。
「我……」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項敬之一臉愕然。「可是我放假的時候也在工作!為什麼還要補?」
「我上次受傷的時候還不是一樣在工作。」
「那、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溫望非微微一笑,溫文儒雅的丟下一枚手榴彈。「你放假時間除了追著黎小悅跑,也沒做別的事,做點工作也是很正常的。」
「追著小悅跑?」果然,沒兩秒鐘炸彈就爆炸了。
只見樊主任嚴肅的國字臉鐵青駭人,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怒瞪著被好友出賣、一臉呆滯的項敬之。
「算你狠!」沒料到溫望非會用這招,蔣承禮無聲的用嘴型對溫望非說。
「我……樊主任,你別誤會,其實我……」項敬之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急忙解釋。
「你對我女兒怎麼了?!」樊主任一拍桌,厲聲質問。
「我、我沒對她怎麼了,我……不過就吻了她幾次。」這就是「自尋死路」四個字的由來。
「什麼?!」樊主任一雙眼楮瞪得老大,幾乎要噴出火焰來了。
「那是意外!完全是意外啊,」項敬之冤枉的大叫。
好吧!其實後來幾次都不是意外,但樊主任那麼凶,就暫時先當意外處理。
「我女兒才十七歲,我請你照顧我女兒,你竟然、你竟然……」樊主任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蔣承禮遞上一杯茶給他順氣,順便出手相助。
「項敬之,逃避也不是辦法。」蔣承禮對項敬之挑眉暗示。「你何不乘機把事情說明白?」
「我……」項敬之平日再怎麼會耍嘴皮子,一旦面對這種混亂的局面,和自己的確很心虛的情況,他竟一時結巴了起來。
「樊主任,你先別生氣,先听听項敬之怎麼說。」
「好!我就听你怎麼解釋!」樊主任看在蔣承禮的面子上,盡避怒容依舊,卻也坐回位子上。
「其實樊主任,是這樣子的……」項敬之壓根沒有心理準備,被天敵狠瞪,哪還說得出什麼道理。「一開始我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可是小悅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一開始我很關心她,也很照顧她,每天朝夕相處,小悅又那麼可愛……」
「所以你就下手了?」這是哪門子的解釋?根本就是辣手摧花的色魔!樊主任這會兒怒焰更熾了。
「不,樊主任請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真心?你一個月換多少個女朋友?你有幾個真心?」
「我……」所謂「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就是專門警告項敬之這種人。「我以前的確是太花心,可那都只是玩玩,我這次是真心喜歡小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