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累了自己會停。」蔣承禮淡漠地斜瞄了一眼那抹身影,心上的煩躁逐漸擴大。
都幾天了,她怎麼還是這副隨時會被男人嚇死的蠢模樣?
難道,她不知道她已經不需要擔心那些雜碎了嗎?
他忽然開始懷念起事件發生前的舒子馨了,雖然她膽小的本質沒什麼改變,但在這之前,她至少還有點虛張聲勢的勇氣。
而現在,她卻連跟他對罵頂嘴的活力都消失了。
「真可憐。」一聲平淡的結論不偏不倚地正中紅心,不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下速之客又增加了一個。
「溫望非,你又在這里干嘛?」瞪著悠哉從門口晃進來、前發染著一抹銀灰的溫儒男人,蔣承禮皺起眉,項敬之則擺出看好戲的姿態。
鮑司里的好事者可多著呢!
「真是可憐啊。」溫望非沒回答他,打量著椅子上的身影逕自說苦。
「這麼嬌嬌女敕女敕的小女生,剛經歷過這樣恐怖的事情,臉上青腫部還沒褪去,原本以為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管她。不過這也當然,畢竟沒經歷過「創傷後癥候群」的人,其實很難理解那種恐懼。」
「望非,什麼是『創傷後癥候群』?」項敬之很配合的演起雙簧。
「那是一種心理疾病的名詞,通常發生在受過巨大災變或驚嚇的人們身上。」
「那會有什麼癥狀呢?」項敬之一臉純潔的表情,像極了發問的小學生。
「也沒什麼,只是會驚慌、恐懼、焦躁不安、食欲不振、惡夢連連、無時無刻在恐懼壓力之中,最糟的是……」溫望非瞥了眼一臉八風吹不動的蔣承禮。
「有什麼屁話就快說吧!反正你一開始就不打算停了,不是嗎?」蔣承禮淡淡掃了他一眼,諷刺地噘著嘴角。
「最糟的是,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幻覺。」溫望非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顫抖已的舒子馨。「這些幻覺會讓患者感到時空扭曲、重回事件現場,反覆經歷當初的恐懼。」
听著溫望非的解釋,蔣承禮臉色漸沈,深褐色的眼眸瞪視著舒子馨的發頂,若有所思。
「看她的反應,好像就是這種癥狀呢!」項敬之學蔣承禮的招牌動作,撫模著下巴,篤定十足的做結論。
「我什麼也沒看到。」溫望非聳聳肩。「不過好可憐啊!哭成這樣……」
「你們夠了吧!」終於受下了的蔣承禮,瞪了兩個夥伴一眼,彎身一把橫抱起舒子馨,大步走出拳擊場。
可惡!如果現在有人可以替他解決掉這個麻煩,他一定會感激的街上去親吻膜拜的。
第六章
親吻膜拜這種事,還是不要隨便亂說的好。
蔣承禮瞪著辦公室里和樂融融的畫面,終於下了這個決定,畢竟要他親吻一個男人實在沒啥興趣。
「耿總經理,你找我有事嗎?」蔣承禮剛把舒子馨安置在自己辦公室後,就去淋浴間沖掉一身汗,梳洗完畢,此刻精神抖擻、西裝筆挺的站在門邊。
一入門,看見那兩道貼得極近的身影,竟令他心情沒來由的窒悶。
這小妮子!方才還被溫望非所說的,什麼創傷後癥候群弄得驚慌失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一有男人接近她方圓一公尺內,就非得躲到他身後避難,怎麼才半小時的功夫,就服貼乖巧的膩在別的男人身邊。
雹仲平朝他溫和地笑了笑。「沒什麼,我只是來看看舒小姐的狀況。」
「是嗎?」蔣承禮諷然一笑,閑散地走向辦公桌,頎長的身軀陷入皮椅之中,長腿交疊跨上辦公桌,像只佣懶的貓科動物。
精銳的眸光斜向一旁的粉色身影,就等著她察覺他出現,然後如同往常的撲上來,對他展開煩死人的撒嬌,等了又等,一分鐘後,蔣承禮終於帶著莫名其妙的氣悶,率先開口︰「你在干嘛?」
「啊!你來了?」
舒子馨過好了半晌,才從手中涂寫的紙片抬頭,笑顏燦然地沖著蔣承禮一笑,好像半小時前的驚慌失措,都只是一場幻覺。
「來很久了。」蔣承禮輕哼著,見她再度將注意力轉回手中的紙片,他忍不住又問了一次。「你在干嘛?」
「這是耿先生給我玩的游戲。」這次,舒子馨連頭也不抬的回答,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只是些邏輯測驗的游戲。」耿仲平一如往常遲鈍,察覺不出有人火氣漸高,俊秀的臉笑得一臉溫和無害的解釋。「子馨很聰明,這些問題很快就答出來。」
「是嗎?」蔣承禮不明白胸口那股奇怪的悶意,到底從何而來,斜睨了坐得極靠近的兩人。「學弟,你很閑嗎?」
「才不,今天要跟望非去簽約,還要看一堆評估文件,煩死了。」耿仲平不高興的搔搔頭發,煩躁地說︰「還有下午要去看……」
雹仲平忽然噤口,不好意思的瞥向表情稱不上友善的蔣承禮,終於明白對方是在下逐客令。
「呵呵……」耿仲平尷尬地對學長笑笑,連忙拿起自己的咖啡杯站起身。「我回辦公室了,你忙你的,不打擾你了。」
雹仲平走出辦公室後,蔣承禮打開電腦,一面翻閱部下送來的資科,一面企圖平靜下來,不讓自己受到那粉色身影的干擾。
經過三分鐘的努力,蔣承禮皺著濃眉,倏然從皮椅上站起來,臉色沈郁地走到沙發邊。
「舒、子、馨。」
「嗄?」舒子馨敷衍地哼著,一面忙著讓紙上的和尚、羊跟狼平安過橋。
「舒、子、馨!」
蔣承禮終於受不了被忽視的感覺,不爽地彎身抽起那張紙。
「怎麼了?」
舒子馨一臉茫然的抬起頭,眨了眨圓亮的大眼楮,萬分無辜。
又是這種表情!他真是受夠了!
蔣承禮咕噥低咒,一把拉起她,稍一施力,將她貼近自己的懷里,棕色眸子極近地逼視著她不解的圓潤眼眸,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氣自她身上散發出來,襲人他的鼻尖。
「你怎麼了?」舒子馨抬手輕觸他的臉頰,不明所以地詢問。
他長得真好看,從這麼近的距離看,五官立體明朗的讓她心跳微微失速。
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粉女敕的臉龐,癢癢的,有些發熱。她忍不住想縮回放在他臉上的手,模模自己發癢的臉頰。
蔣承禮被她稚氣困擾的表情逗笑了,輕握住那雙軟貂似的小掌,低身吻住了她驚愕而微張的柔軟櫻唇。
好甜啊!她的氣味。
蔣承禮伸手覆過她張大的眼眸,加深了吻,用舌尖舌忝開她的唇辦,在她的唇齒間狂野的翻攪,交纏著她軟滑的舌辦,輕重有致的吸吮。
他的手掌沿著她的後腦杓游移而下,滑過如玉般的背脊,重重地從她腰間摟貼向自己。
因被深吻而透不過氣的小人兒,忍不住自喉間發出一聲柔媚的嬌喘。
「你不怕了嗎?」蔣承禮重重吻了一下,移開唇,揚起慣有的諷笑望著她迷蒙的眼瞳。
「怕什麼?」
被激情深吻迷亂了意志,舒子馨只是看著他堅毅的薄唇一開一合發愣,被催眠似的跟著問。
「怕男人。」
「我、我不知道。」舒子馨一想起男人這字眼,下安的回答著,卻又怕他會錯意的急忙解釋。「可是我不怕你,真的!」
「也下怕耿先生?」
精銳的眸光掩下住那絲在意,蔣承禮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失常,困擾的皺起眉頭。
「耿先生是好人。」舒子馨微微一笑,帶著毫無戒心的無邪。
她喜歡耿先生身上的氣息,平和、安穩,沒有攻擊性,雖然看起來實在不像一間公司的總經理,可是他有值得被人全心信賴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