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知道讓我去救小美人就好了。」項敬之接下舒宅里的電腦防御系統,一早就和石晉來施工,休息之余,還乘機來招惹蔣承禮,說說幾句風涼話。
「你閉嘴!」好不容易讓舒子馨服用鎮定劑,終於可以月兌身休息個幾小時的蔣承禮,不準備把精力浪費在這痞子身上,他順長的身子橫躺在舒家提供的暫時勤務室沙發上,微閉著眼楮。
原以為舒子馨睡一覺醒來就萬事OK,沒想到都過了幾天了,她的情緒還是很不穩定。
事情演變成只要舒子馨醒著,蔣承禮就得乖乖待在她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只差沒在他脖子上綁條狗鏈子。
一旦蔣承禮去喝水、吃東西甚至上廁所,她就馬上像小孩子找不到媽媽一樣大哭起來。
接下來,管家黃伯或其他下人就會匆匆趕來,擺出一臉「你難道不能忍一忍,不要喝水、不要吃東西、不要上廁所」的表情責怪他。
平日指揮、調度虎虎生風的保全界精英人才,就這麼淪落成為一個小女圭女圭的保母……教他情何以堪?
蔣承禮不耐地想起那勞什子醫生的殷勤叮囑。
說舒子馨從小像溫室里的花朵,這次忽然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心理創傷可能很重,對他人的防衛心提高,她能敞開心胸依賴他已經是很不錯了,所以他最好能在這段時間開導她,讓她慢慢走出陰影。
媽的!他又不是心理醫生,她有沒有陰影,關他個啥事啊。
「听說……你不但陪吃、陪睡,還陪美人洗澡啊?」項敬之一臉八卦的湊過身去,不理會對方微眯的眼神中,所投射出冶冽的殺人凶光。
蔣承禮輕描淡寫的一哼,撇過頭去。
說到這個他更下高興了,平日照三餐加宵夜的糾纏已經夠糟了,舒子馨居然連洗澡也要纏著他。
「我怕。」她很可惡地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哀求,他還沒回絕,她的眼淚就要掉不掉的在眼眶邊打轉,氣得他牙癢癢。
好吧!雖然他答應舒老爺接手這個麻煩的時候,還曾安慰自己,可以乘人之危一口吞掉舒子馨,可是偏偏他紳士教養還沒完全退化,只要女人不主動惹他上火,他很少會做出什麼可能會傳上法庭驗DNA的事情。
因此,他非常不幸的得在她浴室門口罰站,「听」她洗澡,三不五時還要供她差遣使喚。
「你……你可不可以幫我拿浴巾、浴袍、小褲?」她會表現出一副急需社會大眾發揮愛心、踴躍關切的無辜樣,從浴簾里探出頭。
被她如此反覆折磨下來,老實說,真想要有什麼「性致」,也很難了。
畢竟誰看過保母對小女乃娃會出現性沖動的?他又不是變態。
「唉!你什麼時候口風變得跟石晉那悶蛋一樣緊啦!」說了半天,仍套不出半句話的項敬之晃來晃去,無聊得緊。
「你沒別的事好做了嗎?」蔣承禮斜瞄了他一眼。
「快別這麼說,我的時間表排得滿滿的,待會完工,還要陪麗麗去吃飯、晚上和提娜去跳舞,半夜還得跟小美人翻雲覆雨。」
「不早就叫你少跟酒店小姐廝混了嗎?」看項敬之那春風滿面的樣子,活月兌月兌是自己幾天前逍遙快活的寫照,再想想目前的處境,蔣承禮忍不住嘲諷幾句。
「哼!」項敬之賊笑兮兮。「火氣很大喔!有欲求不滿的味道。」
「你再多說兩句,信不信我讓你哪里都去不了?!」蔣承禮不疾不徐地溫聲警告他,話語里蘊含的火氣卻明明白白。
「真討厭!人家不來了啦!」項敬之拋了媚眼給他,表情曖昧萬分,還煞有其事的推了他一把,馬上被一記彷佛「六月下雪」的眼神給瞪回去。「好啦!其實我是要來跟你說,剛才我在弄電腦時,不小心看到了幾封舒子馨的電子郵件。」
不道德的家伙!蔣承禮瞥他一眼,言簡意賅道︰「繼續。」
項敬之無辜撇清。「我得先聲明,我可不是出自於個人意願才去偷看的。舒子馨的電腦會自動接收郵件,然後自己跳出來,信件字體超大,又血紅,我不想看都不行。
總之,信件內容也沒什麼,只是一些『去死』啦、『要你好看』啦、『我要親手毀了你』之類的三流台詞,里面還附贈幾只缺乏創意的小病毒。」
「你追得到來源嗎?」又是恐嚇信!蔣承禮眯起銳眸。
「對方使用免費郵件,發信地點在網路咖啡廳,一共七封,每一封都從不同位址出來的,看樣子對方很閑。」
「很好,你繼續追。」蔣承禮揮揮手。「沒事了吧?沒事就快滾,別妨礙我睡覺。」
項敬之原本還想說他兩句,不料管家黃伯行色匆匆、門也不敲地急走進來。
「蔣先生,小姐她醒了,哭著說要見你。」黃伯被那雙被擾得不得安寧的憤恨虎眼瞪住,卻絲毫不受千擾,相處三日下來,他早已模清這雄壯威武約大男人,不像表面看來那般凶狠。
「該死的……」蔣承禮爆出了一長串粗話,忿忿地從床上跳起來。「她不是還要睡兩個小時才會醒來?」
「梁先生來了,說要見她,所以不小心把她吵醒了。」黃伯說道︰「小姐好像受到驚嚇,又開始哭了。」
哭哭哭!哭死算了!蔣承禮背後彷佛燃起熊熊烈焰,連聲低咒了好幾句,大步走出勤務室,留下瞠目結舌的項敬之對著他的背影猛發愣。
向來以紳士風度和辛辣口舌聞名,罵人不帶髒字、還可以活活把對方氣死的蔣承禮,居然淪落到學會罵髒話?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第五章
「我要他、我要他……嗚……」舒子馨縮在床角,小臉抽抽噎噎,眼淚像斷線珍珠似的,一滴接著一滴,直直滑出眼眶,抹淚之余,圓亮的明眸還不時朝門口偷偷張望。
嗚!為什麼他還不來?
舒子馨淚眼蒙朧,怯怯的拉著被子把自己圍住,不想讓任何人靠近自己半步。
「子馨,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梁勤致焦慮地在她床邊晃來晃去,卻怎麼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生怕她又像剛剛那樣驚聲尖叫起來。
「舒子馨!你又干嘛了?」蔣承禮氣勢磅構、以排山倒海之姿踏入房間,形成局部性低氣壓,他不悅地靠在門邊,瞪著縮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團的小女人。
「你來了!你來了!」舒子馨看到了等待已久的人,小臉驀然綻開無限光芒,抓著棉被一股腦沖向他,撞進他鐵鑄堅實的胸膛里。
天啊!她是小狽嗎?干嘛看到他就一副見到主人、猛搖尾巴的高興模樣,蔣承禮臉色陰霾的扒開黏在他身上的舒子馨。
「我的小姐,你又在鬧什麼脾氣了?」蔣承禮板著臉,瞪著她披淚水沖刷過的晶亮黑眸,表情嚴肅的活像老師教訓學生般。
天知道他的招牌表情,何時換成這款?他從前明明是那種無論何時,都能輕松寫意、揚起嘲弄天下人的諷笑表情,為何如今會變成這種老氣橫秋的模樣呢?他無語問蒼天。
「嗚……」舒子馨眨眨眼,淚水又滾動了起來,小嘴一扁,滿月復委屈。「有壞人。」說著,又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里,拿他的衣服當手帕,擦起鼻涕眼淚。
梁勤致也是滿月復心酸哪!他看著未婚妻巴著別的男人不放,自己還被指控為壞人,此時表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舒子馨。」蔣承禮像抓小貓仔一樣拎起舒子馨,硬生生將她轉過去,面對灰頭土臉的梁勤致。「你看清楚,那不是壞人,那是你的未婚夫,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