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昊師傅的酷刑動作,鬼哭神號又起。「媽喔!」
「這位師傅,你確定月兌臼可以這樣‘喬’喔?」
「可以啦、可以啦!」老師傅滿口保證。
「嗚……」裴妍雨眼眶飆淚,向飛翼連忙趨近安撫。
「喂,別再鬼叫掉眼淚了。」他苦笑著猛搖頭,這小妞嗓門之大的,真讓人不敢領教。「我叫向飛翼,你叫什麼名字?」
她以帶淚的眸子憤瞪著他,並奉送千萬分的恨意,咬牙切齒回嘴︰「誰有空在這時候跟你自我介紹啊?」
「我是好意。」向飛翼低頭淺笑。「邊跟你聊,好分散你對痛苦的注意力。」真抱歉,把她害得這麼慘。
吳師傅又準備再折騰她的手臂,裴妍雨顫抖地抽回手猛喊停。「等等、等等、等等!先……讓我休息一下。」她咽了咽口水,極恐懼。
向飛翼在旁安撫。「來!苞我一起做,深呼吸、聊聊天,介紹一下你自己。」
「我……啊——」才出聲要說話,吳師傅又抓起她的手,開始折磨她。
「呼呼!我、我叫……裴……妍……雨……今年二十三歲,媽呀……」她淒慘地叫著,喊得斷斷續續。「嗚……向飛翼,我恨你……」
「嘿,別叫了,我知道你有多麼恨我」雖然很不應該,但向飛翼還是忍俊不住笑了開來,「裴妍雨,很高興認識你。」
「我不高興認識你。」
在反覆折磨的空檔,她飛去幾個白眼,含淚的眼眸充滿仇恨。她如此痛苦,他竟還能泰然自若?噢,超級沒人性。
師傅終于停止那痛徹她心扉的酷刑,蹙眉說了句︰「啊!‘喬’不回去。」
「什麼?!」裴妍雨橫眉豎目叫了聲。
夭壽的,這老師傅把她的手臂當作芭比女圭女圭在折,差點折剩掉她半條命,最後才跟她說喬不回去?!有沒有搞錯?
裴妍雨好幽怨地瞪著向飛翼,找這什麼「兩光」的師傅啊?
「那要怎麼處理?」他老兄倒鎮定,只是平淡問了句。
「幫她打上石膏。」老師傅扭頭對她交代。「要打一個月喔!痹乖打上一個月固定,很快就會好羅!」
「喔……」死老頭,裝可愛。她滿嘴咕噥碎念,臉上表情委屈無比。
于是,她月兌臼的的右手肘,被那個號稱專治跌打損傷的兩光師傅給上了石膏、並且吊了三角巾曲肘固定。
社區小徑上,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往回程。
裴妍雨不發一語,跟在向飛翼高大的身形後。受了無妄之災,怎能不氣悶?!她惱極了。
她自認沒有潑婦罵街的好口才、也沒有叫價索賠的好本領,就只能恨在心里口難開。
向飛翼緩了腳步,回眸望她,並等待她腳步跟上與他並行。
「再次跟你道個歉。」他的口吻滿是誠懇的歉意,稍早那種玩笑的臉色也收了起來。
這女孩,有張天生的女圭女圭臉,小唇兒、小鼻子,配上水汪汪的大眼楮,蓄著服貼平順的短發,加上那小小蚌頭,所以讓人猜不出年紀。
罷剛聊過,才知道她的年紀比他研判的大了許多,早已不是十幾歲的學生。听說她的老家在花蓮,自己獨自北上工作已經兩年,她在一家中小企業上班,已經是社會人士。這些,是他目前對她的片面了解。
「嗯」裴妍雨悶悶應了句。
搬個家累到喘吁吁不說,竟然還跑出個男人奚落似的出聲對她開玩笑,把她嚇到跌下樓、害成這模樣。可是,又能怎麼辦?叫他賠她一只手嗎?往後兩人還要相處喔。裴妍雨吞了這口鳥氣,甘願認栽。
他叫做向飛翼,是房東阿姨的兒子,在吉普生一告公司上班,未婚、今年二十七歲——這是剛剛在老師傅那里上石膏、兩人聊天,裴妍雨由他口中得知的。
他很高,她必須抬著頭才能看著他的臉,這讓她覺得壓迫。還有,她不喜歡留長頭發的男人,那讓她覺得太標新立異。
這無從發泄的怒氣,很直接地在言語中表現,她表達對他的不欣賞。「哼哼,男人留長頭發,好奇怪!」
向飛翼瞥了她一眼,知道她不爽,給他好臉色。
「會嗎?在我們廣告公司里頭,十個男人就有九個是長頭發,剩下的那一個是光頭、你說,是長頭發奇怪?還是光頭奇怪?」
「……」裴妍雨說不出話。呵呵,一點都不好笑!
她站在他背後,眯眼、努嘴,以銳利且進著陰森寒意的眼神殺了他一次。
背脊感到一陣殺氣,向飛翼順著直覺回眸。
「嘿嘿!」裴妍雨忙眼睫一斂,露出牙齒,嘿嘿地干笑兩聲。
瞧她硬扯出的僵硬笑容,向飛翼低頭、不著痕跡淺淺一笑。她恨死他了吧?
「剩卜的東西,我幫你搬上樓吧!」兩人已經走至家門前。
向飛翼看著堆在門前的零散行李,開始——搬上樓去。
「要不你以為我還有辦法搬上去嗎?」裴妍雨沒好氣回了句,吹胡子瞪眼地、好不甘心。
向飛翼但笑不語,拾階而上。「明天要上班吧?」
「這樣怎麼上班?」裴妍雨回答的口吻充滿火氣。
向飛翼偏著頭思索了下。「也對。」
就這樣?裴妍雨听他無關緊要似的口氣,覺得這人真可惡,而她好冤枉。
啐!他說得可輕松,那她請假損失的薪水,誰來付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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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受傷,但賺錢糊口也很重要,所以裴妍雨在請假一天之後,仍然打著石膏準備上班。
清晨的公車站牌前,裴妍雨百無聊賴地等待公車到來
候車的空檔,她低頭撥著手機,欲給親愛的男朋友一個早安問候,順便叫他起床上班。
電話一直撥不通,起初是關機,後來一直佔線,她耐心地一次次重撥。
好不容易撥通了電話,她才雀躍著出聲︰「喂……」
那端馬上暴躁地破口大罵︰「你不要一直打,很煩欽!」
「我、我、我……」裴妍雨百口莫辯。「我才第一次打通而已……」她悶聲地解釋,很是委屈。
「以後不用打電話叫我起床!」喀!
她親愛的、可惡的、冷血的男友,就這樣掛了電話。
「喂?喂?喂?」冤枉啊,她招誰惹誰了?分明就是他交代要天天叫他起床。
她垂頭喪氣,將手機收人皮包內,陷入自憐的情緒中。
冷不防,一台又炫又帥的重型機車在她面前停靠,轟隆隆的引擎聲引人側目。
「裴妍雨,你要去上班嗎?」黑衣騎士取下安全帽,候車乘客的目光焦點莫不往他身上投注。瞧!帥車配上帥哥,在這樣的早晨里,是多麼賞心悅目的畫面。
原來是向飛翼那張狂的家伙。裴妍雨不大賞臉地別開視線,她才被男友莫名轟了頓,心情正差。
唷?擺臉色給他看哪?向飛翼笑睨著她,出聲叫喚︰「上車!」
「我為什麼要上車?」她擺擺手攆他走、「我等公車等得好好的,走開,別來吵我。」
周遭眾人都在看戲呢,她十足的不給他面子、
「你總要給我表達歉意的機會吧。」向飛翼略略壓低了音量,有些不悅地瞪著她道。
「哦?」她挑斜了秀眉,賊賊笑道︰「如果我不呢?如果我不給你表達歉意的機會,你會被罪惡感折磨至死嗎?」
聞言,他帶著薄怒的眉宇舒緩開來,低低笑了幾聲︰「並不會。」
裴妍雨氣惱,膛瞪他一眼。「早知道你沒啥人性。」
「所以,上車吧!拿喬對你沒好處,與其在心里面詛咒我被罪惡感折磨至死,不如跟我佔點實際的便宜。」
「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她恨恨地加重語尾末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