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出發了嗎?不知道她將要乘坐的,是愛之船還是愛翻船!她心里頭完全不確定,自己真的要往那條路上走去,但她很感謝他的好意。
「晚了,去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說了!」古霍翟臉上是泄了氣般的疲憊。
「喔……」輕輕應了聲,本來離去的她又接著說話。
「你……你的房間好亂喔!亂得嚇人……」她怯懦地吐出話來。
打從一踏進這個房間,她就被里頭的景象給嚇到。
沒想到,整個古家宅第之中,居然有這麼髒亂的死角,而睡在這亂七八糟房里的,還是宅子的主人咧!
動嘴不如動手,她念頭一轉,干脆開始收拾起他的房間。
「放下!」古霍翟突然臉色嚴厲地大喝,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收拾的動作。
「啊?!」姚清純大吃一驚,連忙丟下才抓起來的那本筆記。
她的眼底滿是無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靶到委屈,卻不敢發出詢問。
迸霍翟抿了抿上下唇瓣,然後……松手放開自己那力道不輕的箍制。
「我……不習慣別人踫我的東西。」他知道他防備的動作突然了一點,語氣一轉,只說明,但不道歉。
遲疑了下,她囁嚅問道︰「可是……這樣……很亂,你找起東西來,不會很不方便嗎?」
不大不小的臥室里,什麼樣的東西都有,他的習慣與她不同。對她來說,臥室就是睡覺休息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一些妨礙睡眠的物品,就連衣服,她也都絕對不讓它們出現在衣櫥以外的地方,是完全規規矩矩的收納方式。
但他……好像連躺在床上,都需要工作一樣。
紙張、資料、計算機、筆……等等工具,小件的運動器材、私人收藏……什麼樣的東西都有。
「我自己絕對知道東西放在哪里!」
沒有人可以改變他這麼多年的習性,他的地域觀念極為強烈,任何一件屬于他身邊的所有物品——都不得未經他同意而擅動,根本就是完全不容侵犯、絕對的極度堅持!
只要有任何物品莫名移位了,他就會沒來由地光火抓狂、暴躁發怒!
驀地,姚清純的視線,被床頭櫃上,散亂的精致錫箔包裝給吸引。
色彩繽紛的小塊、小塊包裝,好像糖果般誘人。
迸霍翟循她的視線望去——
她該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吧?!
「跟女人上床時必備的東西,怎麼?你有興趣?!」他意興闌珊,方才的情緒未消退,提不起捉弄她的興致。
「上……啊!你——惡心?!」姚清純怪聲叫嚷,臉蛋也馬上漲紅了。
「我已經很含蓄了,听到‘上床’這字眼,就能讓你這麼大驚小敝?!」他覺得她的反應真夸張!
「才、才不是!」好像她蠢得很可笑一樣。「床本來就不能亂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愛滋病很汜濫嗎?!我才不是大驚小敝!」她正義凜然地辯駁。
他走過去,抓起一堆來到她跟前。「我都全程使用。」
「……」姚清純啞口無言。
才退去的燥熱又爬上她的臉頰,讓她的臉蛋緋紅了一大片。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方跟她討論?!
「送幾個給你,也許派得上用場,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
他故意認真地翻找著。
「你要顆粒的、還是螺旋的?唔……超薄的好用些,嘖嘖!不行,超薄的怕會破掉,得戴兩層才行,這種的給你兩個好了,你要是赴程堯金的約會,可要記得帶著。」
「你——」她窘迫地說不出話來。
他捧著的那些小片包裝在她面前,她怎麼也不敢正視,雙手更是緊張地,藏在身後,擺明了絕對不敢接受他的「饋贈」。
抓住她的皮包,他硬是把那些小包裝,都胡亂塞了進去。
「听我的話沒錯!也許到時候你會感謝我;帶著一定會派上用場,他絕對會吃了你!」
不管外頭的謠傳是否屬實、不管程堯金的性功能,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他認為預設立場,準備好這些防範物品,總是妥當些。
「呀!我不要,你拿走、拿走!!什麼吃不吃的!你好惡心!」她情急地將皮包倒翻,猛把里頭的東西全往地上倒。
「帶著!」他很堅持,她丟,他就撿。
兩人在混亂中,手腳並用到險些翻臉,最後她的皮包,還是裝了好多好多那讓她感到羞恥的玩意兒。
第八章
姚清純來到連阿珍的住處。
「古霍翟幫我安排明天晚上,跟程堯金約會。」她拉了張椅子,坐在連阿珍的工作桌旁。
連阿珍忙得焦頭爛額。
「嗯,很好啊!」她十只手指頭火速敲著鍵盤,只能有一搭、沒一搭,敷衍地回答著。
「古霍翟還幫我準備了。」她臉都紅了!
「喔!」連阿珍沒啥反應。
「古霍翟說……他會吃了我。」姚清純轉述他粗俗的用詞。
「喔,他吃你,很正常!男人嘛!多了一副海綿體就會亂搞。」沒有時間搞清楚誰吃誰,連阿珍現在滿腦子,都是她的寶貝稿子。
「呃、連……連阿姐!你講話好直接!」姚清純听了以後好尷尬哩!
「會嗎?」
連阿珍處應了句,也沒听姚清純接下來講了些什麼,忙碌的眼楮直盯著螢幕,專注在螢幕上的文字里。
姚清純仍叨叨絮絮成串說著……
「他的臥室好亂,可是他不讓我踫他的東西。」想到這個,姚清純就感到有些難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些什麼,總之,他的強烈反應,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把她視為敵人般隔離著,這讓她很不舒服!
「晤……正常啦!他怪癖得很。」連阿珍回答她。
「是喔……」姚清純偏著腦袋瓜子在思考。
想著、想著,眼見連阿珍的工作桌上,也是散亂無比,猶如狂風暴雨肆虐過一樣,她隨手整理了起來。
只要每逢趕稿,連阿珍的房間就會變成狗窩,亂到慘不忍睹。
像現在,桌上的三、四個杯子,跟瓶瓶罐罐的維他命瓶子,擠成一堆。不同大小的紙張到處散落,快要淹沒整個房間。音響上面是傾斜的桌歷,圈涂著密密麻麻的記事。
電腦螢幕的下側,貼滿了黃色小紙張,是些簡單的備忘事項,螢幕兩側貼了對春聯——文昌帝君快來附身、菩薩娘娘保佑過稿,橫批——三太子發威。
「哈哈!」姚清純看到發噱,連阿姐真的寫稿,寫到發瘋了!
「喂!清純!小手勿動!」連阿珍的注意力,突然回到姚清純身上,慌忙出聲警告。
「啊?」姚清純手里的動作停頓住。「我在幫你整理呀!」
「不不不!靶謝你的雞婆,你千、千、萬、萬……別動我的東西!」連阿珍搶來她手上的紙張——
「嘿!你看看,還好我及時反應,不然我的搖頭店資料就不見了!」
上頭涂寫的筆記,是鬼才看得懂的字跡。
「唉……大家的東西都不讓我動。」
好像她是瘟神似的,害她好無聊喔!
手不能動,悶得發慌,她掏出皮包內的小剪刀,像是自閉兒一樣,開始剪起自己指甲邊緣的死肉,讓連阿珍繼續專心奮斗。
安靜的空間里,姚清純的思緒混亂地翻動著。
迸霍翟、程堯金,兩個男人在她腦袋里轉呀轉,但到最後,她發現腦海里頭,為什麼不斷出現古霍翟的種種?!
這……有點煩躁 狘br />
她為什麼一直想到他?
愈加煩躁,手上的剪刀就越是停不了剪了連阿珍亂擱的一些圖表,也剪光她桌上的一盒面紙,最後剪了連阿珍的客戶報表……看起來像是賬單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