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你、你們……」她吞吐著,柔柔的聲音帶著顫抖。
迸霍翟的眸光,輕掃過她那一身狼狽,看她一襲白色衣裙污漬點點、滲濕地緊貼著細瘦的身子,頸邊還凌亂地,貼服著幾綹濡濕的頭發……
他瞬間意會,應該是他的座車,把這名女子弄成這等慘狀吧!
「帶這位小姐進來處理一下。」
他冷冷的聲音響起,讓姚清純有些錯愕。
她都還沒開口呢!他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呃……」她吞了吞口水。
靶謝主!讓她不至于太丟臉。
「小姐,請進。」另一名隨從表示。
姚清純放棄猶豫,稍稍寬心……希望稍微整理好她這一身之後,還來得及趕上報到的時間。
「謝謝。」
小小聲道了謝,默默隨他們步進大宅前的銅門,行經門邊,姚清純原本低垂的眼簾驀地一抬——
牆邊斗大兩字落入她眸底——古宅。
再看門牌號碼……吃驚地,連忙揉開手里捏著的紙張!對照上頭的地址……
「你該不會就是古先生吧?!」追上離她好兒步的古霍翟,她忙問他。
「……」古霍翟沉默,懷疑地盯著她看。
「我是姚清純,連阿珍要我過來的!」她忙說明,緊張的口氣,好似深怕錯過做善事的機會一樣。
「嗯。」他只是下巴一點,便冷漠地轉身繼續往屋內走去。
姚清純緊緊跟著地的腳步,全然忘j,自己一身狼狽,滿懷著喜悅與興奮,開心于她接下來的任務。
☆☆☆
姚清純在稍加清理後,已經整理好一身狼狽。
衣服上的污點雖然解決了,但衣料還是有點濕,不過也還算干淨,此刻她正清新而整拮地,站在偌大的古宅客廳內,等著古霍翟看完她遞上的履歷。
看著她細心自備、書寫的一紙經歷,古霍翟不禁攏起眉心。
這才剛從學校畢業、看起來規矩乖巧的女孩,志願是當修女以及終身義工,希望愛天主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這……嘖!頭皮發麻!他長這麼大沒接觸過這般單純、篤信天主的女人,在他眼中,天父啊、阿門,是不可思議的另類世界。
他的世界腥風血雨、龍蛇混雜都不足以形容,要多復雜有多復雜、要多黑暗有多黑暗,黑社會拜的是關公,手里拿的是香,而不是十字架。
不過,宗教信仰應當不沖突吧?!他只要她把分內的工作做好。
「你沒有帶行李來?」良久後,他出聲,放下履歷並且點燃了一管香煙。
「呃……沒有!」姚清純搖搖頭。連阿珍並沒有告訴她。
「明天把你的行李帶過來,你要在這里住上一個月,另外,薪水方面不會虧待你,希望你照顧好那孩子。」古霍翟簡略地說明,口氣有些倉促。
「好、好!」姚清純猛點頭,迭聲回答。「啊等等!」
她要說明——
「古先生,我不需要薪水,我是義務自願的!」听說,那孩子有輕微的智能障礙,她是來幫助那孩子,而不是要來賺錢的。
「義務自願?」古霍翟長吁一口煙霧,挑了挑眉。
這年頭還有不計代價、不取酬勞的人?
「是!我要代替天主,來照顧世界上每個可憐的孩子。」她說得斬釘截鐵、正義凜然。
「呃……」古霍翟很想發噱失笑出聲,但他忍住了!
姚清純望著那英氣煥發的臉龐,心里有些好奇……要照顧韻小孩,是面前這位先生的孩子嗎?
但隨即,她的好奇,被另外一種情緒代替……
見他叼著煙管吞雲吐霧,她有些反感,不贊同地皺起眉來。
「古先生,你不知道吸煙有礙健康嗎?」姚清純的語氣嚴肅,眉頭打結。
縱然面前的男人有股無形的威迫,只消瞪她一眼,她就好像會尸骨無存般,她還是要鼓起勇氣,大聲地提倡健康之道!
「……」古霍翟沒有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他抽煙,沒有人管過,就算妨礙了誰,也沒有人敢吭聲,此女向她的天主借了膽?敢這麼嚴肅地數落他抽煙?
「抽煙是毒癮,你應該戒煙!」她見他不回答,也沒有熄煙的打算,更加義正辭嚴地告誡了起來。
抽煙是毒癮?!
雙眸眯成細縫,有絲惱怒,在古霍翟的利眸中乍現。
「關你什麼事!」他十分不客氣。
煙酒是他的「情緒用品」,他從來不想放棄這些習慣。至少,他鄙視、厭惡吸毒的行為,從來不使用真正的毒品!
「我……」姚清純不禁後退了一大步,雖然他並沒有凶狠怒罵,但吐出口的語氣十分嚴厲,她的萬丈勇氣,霎時被消滅了好幾丈!
「天主……天主……天主看你這樣,會……會很心痛的!」她顫抖著說出她的真心話,腳步寸寸退縮。
胸口有股躁悶想爆發,古霍翟隱忍著不悅,怒瞪住畏畏縮縮、貼在牆邊的她。
姚清純?此女清純過頭了!連阿珍派了什麼樣的瘋女人來給他?!
迸霍翟沉沉吐了口氣——
「滾!」
他的聲音洪亮夾帶著憤怒,簡單的一個字,就達到駭人的恫嚇效果。
姚清純霍地清醒!她惹毛他了!
她不該第一次跟人家見面,就這麼「熱心」的!難怪人家會生氣!
「呃……古、古、古先生!你別生氣。」她十分擔心會失去這個機會。「我、我會早晚幫你禱告,求天主原諒你,你……你別趕我走呀!傍我一個機會照顧那孩子吧?」
她慌亂無措地乞求,猛在胸前畫十字,內心暗暗祈禱,希望天主能幫助她克服阻礙。
「回家去——明天,把你的行李準備過來!」
迸霍翟耐心全失,他撂下話,肅殺似的身形一轉身,便離開這團合地暴躁的低氣壓。
沒頭沒腦的姚清純,憂慮的心情褪去,又開心了起來。
☆☆☆
第二天,姚清純備好自己的行李,來到古宅。
今天並沒有見到,那容貌俊俏卻暴躁凶狠的古先生,古家的工作人員,清一色都是男性,她在一名工作人員的安排下,見到她要照顧的小女孩,並且從旁人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叫小緋。
「小緋你好,我是要來照顧你的保母唷!你可以叫我姚姐姐。」
姚清純咧開嘴笑著,露出白白的牙齒,可人的清新笑容,連燦爛陽光都無法媲美、月兒都慚愧地含羞,可是,就是沒法感動面前的小女娃。
只見小緋默不吭聲,目光呆滯地怔怔望著她,掀開的嘴角,歪斜地張開後又閉上。
「呃……」姚清純的笑容凝在臉上。
看來小緋對陌生人有些恐懼,沒關系!姚清純覺得自己的愛心、與耐心都十分足夠,她願意慢慢打開孩子封閉的心扉。
但整天下來,她跟在六歲的小娃兒身後,累得苦不堪言。
小緋會到處便溺,還會講髒話,而且十分排斥她。
姚清純跟在她後頭團團轉,忙著處理她闖的禍,糾正她不懂是非所出口的不堪言語。
這是一份苦差事,並不如她想象中美好!
她是不是沒有照顧小孩的天分?為什麼連∼個智能障礙的孩子,都照顧不好!
有點挫敗!所以晚上她撥了電話,跟連阿珍訴苦。
「那位古先生的孩子好難照顧,我好累啊!」姚清純苦癟著臉、癱在床上,對著話筒那端的連阿珍訴苦。
呼渾身上下的骨頭都不對勁!她四肢都快要分家了,渴望好好睡上∼覺。
「清純啊!那小孩可不是古霍翟的孩子,人家他還是個單身漢哩!」
「呃……我誤會啦?」姚清純有一些些詫異與尷尬。「你說古先生叫做‘古惑仔’?!」
電話那端的連阿珍聞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