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精蟲上腦,對她不軌?她此刻的處境真是太危險了。
她突然安靜下來,孫子穎掀眸懶洋洋地睨她一眼,察覺她的不安,低聲嗤笑,緊接著拉攏衣服,表情驚慌。「糟糕了,如果我在這間房間過夜,不知道會不會被饑渴的蹂躪我的貞操?」
吼∼∼瞧他說這是什麼鬼話,竟然罵她是饑渴的?!
安寶貝以凌厲猛銳的眼神射向他,巴不得將這家伙萬箭穿心。「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只缺乏智商、缺乏魅力的大蠢豬,我對你完全沒有興趣,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是嗎?那太好了,我和妳都有同樣的想法。」他慶幸地吁口氣,露出很欠扁的邪笑。
安寶貝頓時松口氣。好險!這樣她就不用擔心他會對她不軌了。
不過他這麼說,代表她在他眼里也是缺乏智商、缺乏魅力的大蠢豬嘍?
她氣得吹胡子瞪眼,插腰大吼。「喂!你是不是想吵架?還是你真想我抖出你和涂若芸之間的事?」
之前還主動跟她握手言和呢,誰知道和平相處沒多久,他嘴巴又開始犯賤了,真是快把她氣得吐血。
孫子穎一頓,迅速跳起來跪在床上,嘻皮笑臉地向她鞠躬致歉。「『霉』女,我錯了,請原諒我。」
如果讓他父母得知他和涂若芸繼續來往的事,恐怕他們會做出傷害涂若芸的事,為了保護心愛的人,他可千萬不能得罪安寶貝,讓她把一切泄漏出去。
耶?他叫她美女呢!
「哼哼哼。」她驕傲地仰高臉,笑了。
他都主動道歉,她當然不好意思繼續生他的氣了。
不過看樣子,他真的很喜歡涂若芸呢,為了保護她,連向她鞠躬道歉這事他都干得出來。
若有個男人肯為她舍棄大男人的面子,她一定會很感動……
「平時見你對其他女人的態度溫柔,體貼得要死,怎麼一踫到我,你就全變了樣?欸,我現在發覺你真是全天底下最奇怪、最難以理解的豬。」她疑惑嘀咕。
「嗄?」孫子穎一呆。
是呀,他也不清楚自己出了什麼毛病,那麼喜歡惹她生氣,每回只要見她氣得臉鼓鼓的,好像一顆包子,他的心情就會特別愉悅,覺得她好可愛、好逗趣。
她抓抓脖子,瞄瞄他幾眼,又忍不住自言自語。「也對,你是豬、我是人,普通人當然無法理解豬的思想。」
「去,妳才是豬!」孫子穎倒躺床上,拉被蓋上。「我要睡了,別吵我。」
「你睡床,那我睡哪?下來!」她硬要拉他下床,無奈這男人體格健碩,縴弱的她根本拉不動他。
「如果妳不介意,浴白、地板、沙發都是很好的選擇。」他連眼楮都懶得張開,舒服得癱在床上。
「身為男人就不會讓女人一下嗎?」她氣不過,很拔他一根胸毛。
「妳不知道胸毛對男人來說是很珍貴的嗎?那可是性感的象征。」他痛得慘叫,彈跳下床,怒瞪她。
「豬毛也珍貴?」她好笑地上下睨睨他。「好唄好唄,還給你。」攤開手,將他的豬毛吹還給他。
「妳真是……」捏緊拳頭,閉眼深呼吸,換他氣得快內傷了。「算了,公平一點,就猜拳決定吧,贏的人今晚睡床。」可別說他欺負女人!
「好!一把定輸贏。」她開始摩拳擦掌。「剪刀、石頭、布──」當他右掌大張,出「布」的那一瞬間,她猛然尖叫,指著他身後。「哇∼∼那是什麼?」
趁他疑惑地轉頭望去時,瞄瞄他大張的手掌,她趕緊出了「剪刀」。「哈哈哈,我贏了!」
他回頭,瞪著她的「剪刀」,眼角抽搐。「不算,妳使詐!」都幾歲了,竟然還干出那麼幼稚的行為。
「小朋友,不能輸了就不認帳,姊姊會唾棄你的喔。」她跳上床,躺成大字形,臉上露出舒服的滿足表情。
炳,夏天睡在高級水床上彷佛在水波中蕩漾著,真是涼快、舒暢啊!
「卑鄙!」他咬牙罵道。
「叫我baby?好唄,那我就接受了。」她揚揚秀眉,呵呵笑了,拉起薄被蓋住臉。
「我的天啊,妳這是什麼女人,被罵卑鄙還如此開心?要不是我被迫娶妳,我看妳一輩子都嫁不掉。」孫子穎氣呼呼地直翻白眼。「算了,我就忍妳這一次。」
他是大男人,懶得跟這種幼稚的異類計較!
他把大燈關掉,留下一盞小夜燈,躺到沙發上。
床上的安寶貝卻不斷翻來覆去,毫無睡意,忽然跳下床,打開大燈,從背包中拿出一迭稿紙,開始伏案疾書。
「都快凌晨一點了,妳還搞什麼鬼?開著燈要我怎麼睡?」孫子穎爬坐起來怒道。
「上回要不是你害的,我的稿子也不會燒毀,現在還得辛苦地重寫,趕著過幾天拿去投稿呢。」她嘟起小嘴,抬頭怨睞他一眼,然後繼續寫稿。
「投稿?」他步至她身邊,瞄瞄她寫的內容。「妳寫的東西也會有人要?」
「當然!我相信這本淒美的愛情鬼故事,有天一定會成為曠世巨作!」她停筆,挺起胸膛,信心滿滿。
「呵,還沒睡就開始作夢?」他發現她真是個超級妄想家。
她突然不發一語,定定看著他。
「干麼?」瞬間有種不祥的預感。
「看你那麼渴望知道這本故事的劇情,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吧!」
渴望?他哪有。「我一點都不想──」
她站起,將他推向椅子坐下,站在他身前,雙手搭住他的肩膀,興沖沖地敘述故事內容。
「這本書的男主角是一位英俊瀟灑的研究生,有天他到殯儀館祭拜病逝的老師,無意間瞥見某個年輕女孩的遺照,哇∼∼一見就不得了,他發現這女孩長得美麗無比、楚楚動人,他直覺就月兌口說出︰『如果有緣認識這麼漂亮的女孩,我一定愛她一輩子』,沒想到──」
孫子穎不想听,站了起來。
她又把他壓下去坐著。「沒想到那個女孩的鬼魂竟然隨他回家,並且住下不肯走,剛開始他也會害怕,但後來天天和女鬼朝夕相處,他發現其實女鬼本性非常善良,就忍不住愛上她了,但畢竟人鬼殊途啊,那該怎麼辦呢?」
「我哪知道怎麼辦?」故事又不是他編的。「妳別說了,我沒興趣知道。」
她呆了一下。「你不是很想知道嗎?」
「並不!」
唉,她真的很愛嗦,就像一只不停嘰嘰喳喳的麻雀,吵死人了。
她沈默幾秒,吶吶要求。「呃,可是我很想說欸,拜托你听一下好不好?」故事都說了一半,不繼續說完,她會很難受。
瞧見她那雙如小鹿斑比的眼楮充滿無辜,他莫名其妙地心軟,傻傻點了頭。等他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動了一下,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她帶著甜笑,又說個不停。
「後來男主角為了能和女鬼在一起一輩子,他決定自殺,也成為一只鬼。但生命如此寶貴,上天怎麼可能允許他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呢?所以不管他用什麼方法自殺都死不了,想要上吊自殺繩子馬上就斷,想要跳樓自殺卻因壓到小販而安然無事──」
「那小販是賣肉綜的?」他抹抹臉,隨便出個聲。
「哇,連這你都猜得到?」好佩服!
他瞪住她,顏面抽搐。
「你知道嗎?男主角總共自殺了九百九十九次,都沒有成功。」
九百九十九次?有沒有那麼夸張?他冷笑。
「最後上天終于被男主角的真心感動,願意讓他結束生命與心愛女鬼長相廝守。誰知道當男主角變成鬼時,女鬼的時間卻到了,被迫去投胎,只剩下男主角孤單地在世上飄蕩……」她眸色一暗,被自己所編的故事感動得眼眶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