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情侶間的這點小情趣都不懂,笨丫頭。」薛天放不滿地撇嘴。
「你脾氣那麼壞,她怎麼會喜歡上你?我真懷疑當初她是不是因為可憐你失戀,才一時昏了頭答應和你在一起。」李盛達開玩笑說道。
咻──
薛天放感覺一枝飛箭射中心房,男兒尊嚴層層剝落。
「她可憐我?哼,開玩笑!是我可憐她長那麼大從沒談過戀愛,才願意和她玩玩愛情游戲,不然她這種鄉下野丫頭,我怎麼看得上眼。」趁高婞不在這,他才敢說得如此囂張,竭力挽回被貶低的尊嚴。
發現自己忘了把手中的叉子拿給他們的高婞,去而復返,站在紙門外,正巧听見薛天放這番傷人的話,全身一僵,滿臉難以置信。
他說真的?
可是這些日子來,他表現出來的情意是那麼的真誠,怎麼看都不像是在作戲啊!
李盛達愣了一下。「喂,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被高婞听到就慘了。」
「我本來就是抱著游戲心態和她交往。」只是沒想到後來會真的愛上她。
薛天放彎出邪惡的笑容,搖搖食指。「所以呢,學長,你千萬別搞錯,絕對不是她可憐我才答應和我在一起,是我可憐她才對。」
听到他親口承認,高婞感覺心寒,眼眶暈紅,用力拉開紙門,吼︰「混蛋薛天放,我才不需要你可憐我!」
他的演技真好,竟然讓她以為他是真心愛她的,當了傻子那麼久……
薛天放轉頭瞧見高婞,褐眸添滿震駭。「高婞?!」
懊死!
她全听見了?他只是想趁她不在,在外人面前挽回一點小小的尊嚴而已,老天用得著這樣懲罰他嗎?
「你現在玩夠了?我們可以分手了!」高婞淚水奪眶而出,瞪他最後一眼,轉身就跑。
「高婞,听我解釋!」薛天放急忙追出去。
李盛達看到薛天放慌張的模樣,愣了幾秒,接著抿嘴笑了。明明深愛著高婞,還故意說反話,這下可有的他好受了。
斑婞沖出李宅,薛天放追上拉住她。「高婞,那些只是玩笑話,妳別當真。」
「玩笑話?如果你真的愛我,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嗎?」淚眼瞅住他,泛起淒澀苦笑。
她充滿悲憤的眼神,讓薛天放的心好難受,懊悔自己為了面子深深傷害了她。
「我承認當初是抱著游戲心態和妳交往,但和妳相處越久,漸漸被妳吸引,是真的愛上妳……」
「別再耍著我玩,我不會再上當了。」她低聲哭吼,甩開他的手。「你搬回來小鎮的目的就是想追尋和關思薇過去的回憶,你愛的人明明還是她,我怎麼那麼蠢,以為你會真的喜歡上我……」
原來之前擁有的一切幸福都是假的……假的……
第一次那麼愛一個人,他卻只是玩弄她的感情,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殘忍撕裂,好疼啊。
他氣急敗壞地扒過頭發。
「當初我也以為抱著過去美好的回憶就能獨自度過一生,但後來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眾人的憐憫、嘲笑只會讓我越來越覺得難堪、沒有尊嚴,對關思薇的愛漸漸轉變為痛恨,是因為妳的存在,才讓我再度相信愛情。」
瞧見他努力解釋的緊張模樣,高婞迷糊了,哽聲低喃。「你究竟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我已經分不清楚了,再和你在一起,會很辛苦……」
「我不會和妳分手!」他伸手想抱她。
「是你親手摧毀我對你的信任,你別怪我。」高婞一步步往後退開,接著轉身跑走。
薛天放懊悔地搥牆低咒。
他真的該死!
這下好了,為了一個狗屁男兒尊嚴,他失去高婞了。
深夜,屋外下著傾盆大雨。
屋內,煙霧彌漫,薛天放邊酗煙邊灌酒,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自從那夜和高婞分開後,他已經兩天沒見過她了。他知道她一定是不想看到他,才會向醫院連續請了兩天病假。
他明白她需要時間冷靜,所以願意給她時間,不去打擾她。
但等待真的很難熬,時間越長,他的情緒就變得越焦躁,恐懼再也挽回不了高婞……
狼犬從屋外走進,渾身濕淋淋的,在屋內環視了一圈,最後跳上沙發,摩挲他的手,低低吠了聲。
「想找高婞幫你洗澡?連你也想念她了?」他寵溺地揉揉狼犬的頭。
狼犬再度吠了聲。
「可惜她正在生我的氣,不會過來了。」薛天放苦笑。
唉,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狼犬跳下沙發,咬著薛天放的褲管,欲將他拉向門口。
薛天放當然明白狼犬是希望他去將高婞找回來,思索幾秒,再也無法忍受相思之苦,捻熄煙蒂,起身前往高家。
幾分鐘後,薛天放撐著傘站在高家門前,撳下門鈴。
此時,心事重重的高婞,正躺在房間的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一听到門鈴聲,擔心睡夢中的家人被吵醒,旋即前來開門。
「高婞──」見她雙眼紅腫,知道她又哭了,薛天放感到心疼與自責。
砰!
見到薛天放,高婞想也不想立即關上門,背靠門板,眼眶又紅了。
她真沒用!
他都這樣傷害地了,為什麼兩天不見他,她仍會對他感到思念?听人家說愛與恨是一體兩面,恨一個人有多深,就代表愛他有多深,現在地終于明白這種感覺了……
薛天放低咒一聲,繼續猛按門鈴。
斑守和朱美人都被門鈴吵醒,起來察看。
「高婞,有人按門鈴,妳干麼不開門?」高守揉揉惺忪睡眼,推開高婞,打算自己開門。
「不準開門!」高婞趕緊壓住門板。
門鈴繼續響不停,朱美人受不了了。「開門看看是誰,這麼吵,叫我們怎麼睡啊!」
「討厭的混蛋。」高婞低聲罵道,開門,瞪向薛天放。「游戲已經結束,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斑守和朱美人站在高婞背後,好奇地探頭察看。
薛天放瞄他們一眼,對高婞說道︰「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我們都已經分手了,我不認為還有什麼好聊。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高婞別開臉,不願看到那張令她又愛又恨的臉孔。
「分手?!」高守驚吼,揪住斑婞。「你們為什麼要分手?你們不能分手啊!」那枚炎龍戒指都還沒物歸原主呀!
斑婞當然明白高守在緊張什麼。「他欺負我,我當然要和他分手。」
「跟我走。」薛天放扣住斑婞的手腕,想找個私人地方好好和她談一談。
「我們已經沒關系了,憑什麼要我跟你走?」他的力道太大弄疼了她,她皺眉痛哼。
他自責低咒,連忙放開她。「高婞,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
「別再按門鈴了,我不會開門。」語畢,高婞快速關上門。
她不想再听他的解釋,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再度被他哄騙,陷入他另個殘忍的游戲之中……
「該死!」薛天放不死心,繼續按門鈴。
「他一直按下去,門鈴會被燒壞。」朱美人打算開門。
「別管他,門鈴燒壞自然就會安靜了。」高婞跑回房里,甩上門。
「唉,吵死人了,你負責解決他啊!」朱美人對兒子撂下吩咐,轉身回房。
斑守開門,薛天放想進屋,他連忙擋住他。「先告訴我,你和高婞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薛天放沉默一會兒。「我說錯話傷了她的心。」
「這樣啊……」高守搓搓下顎。「欸,你放心啦,高婞心很軟的,只要你放低姿態好好向她道歉,她一定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