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別擔心。」凌寶兒笑著搖頭。
「其實二少爺的本性並不壞,只是平常太孤單,才會故意惹是生非,想引起大少爺的注意和關心。」李管家心疼地嘆了口氣。
厚,原來這就是主因啦!「那譚允琛先生知道他的惡行後,有沒有好好教訓他一頓?」每次譚仲宇闖禍,她打電話通知譚允琛時,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冷淡,好似不是很關心自己的弟弟。
李管家搖頭。「公司里有太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少爺處理,他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來管這些。」
「但總不能一直放任譚仲宇四處惹是生非啊──」凌寶兒皺眉,非常不滿譚允琛為了賺錢,竟能完全不管自己弟弟的未來。
這時,大門突然開啟,譚允琛拎著西裝外套和公文包邁入大廳。
「大少爺,您回來啦。」李管家連忙趨上前,從他手里接過外套和公文包。
凌寶兒望向譚允琛,發現他和譚仲宇雖為親兄弟,但兩人的長相和氣質都完全不同。
譚仲宇有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和削薄的唇,五官俊美,身形勁瘦,渾身散發出狂野、叛逆的氣息;而譚允琛體魄魁梧,臉龐剛毅粗獷,一雙黑眸深邃不見底,鼻骨高挺,嘴唇飽滿,是個十分性格、英俊的男人。
「譚先生您好,我是令弟的班導師──凌寶兒。」她走至譚允琛面前。
譚允琛向她點頭示意,有點驚訝她如此年輕。
她的肌膚白里透紅、完美無瑕,小小的巴掌臉上嵌著清澈大眼、尖挺秀鼻、櫻桃小嘴,蓄著一頭俏麗有型的短發,身穿粉紅色T恤和刷得泛白的牛仔褲,看起來就像一個稚氣未月兌的高中生,根本不像個老師。
「譚先生,關于──」
譚允琛看表,發現時間所剩不多,舉手打斷她。「抱歉,請再等我幾分鐘。」他望向李管家。「那套西裝熨好了沒?」
「好了。」
譚允琛向凌寶兒頷首致歉後,轉身邁上樓梯,回房了。
幾分鐘後,譚允琛下樓,已換上一套剪裁合身的黑色亞曼尼西服,頭發抹油往後梳,模樣顯得優雅高貴。「不好意思,臨時決定要去參加一場商業宴會,我們路上再談吧!」
「什麼?」凌寶兒見譚允琛已走向門外,連忙追上,跟著他一同坐上豪華的勞斯萊斯房車。
「開車。」譚允琛吩咐司機後,精銳的眸子瞅向身旁的凌寶兒。「妳打了四、五通電話給我,執意要和我見面,究竟想跟我說些什麼?」
「喏,這是你弟弟在校的成績,你看看。」凌寶兒從背包中抽出一張成績單遞給他。「沒有一科及格,再這樣下去,真不知道他要怎麼去考大學。」
譚允琛低垂眼眸,看著成績單。
「譚仲宇動不動就逃課、打架鬧事,你知不知道他故意變壞,就只是為了要吸引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多關心他?」
「是嗎?」他面無表情地將成績單遞還給她,毫無愧疚之心。
凌寶兒蹙眉,捏緊成績單,不滿他的態度如此冷淡。「是,我知道管理一個大集團非常不容易,你的工作非常忙,但親情比工作更重要啊,你怎麼能對自己的親弟弟如此冷漠無情,就連今天是他的生日你都不記得──」
「誰告訴妳我和他是親生兄弟?」譚允琛雙手盤胸,挑眉看著她。其實,他根本不是忘記譚仲宇的生日,而是他從來都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
「啊?不是嗎?」凌寶兒愣住。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親生母親是我父親的情婦,在他十歲那年他母親病逝,我父親才將他接回譚家。」
凌寶兒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你恨他們母子兩人破壞了你的家庭?」
「上一代的是非恩怨,不干我事。」他語氣十分淡漠,直視前方,黑邃的眼瞳里找不到一絲溫度。
凌寶兒想了想。也對,如果他真討厭譚仲宇這個弟弟,當譚仲宇闖禍時,他就不會派助理代表他出面處理,任由譚仲宇自生自滅了,這麼看來,他還不算真的冷血無情嘛!
「既然如此,解鈴還需系鈴人,能不能請你抽空花點心思在他身上?我相信只要你肯給他一句鼓勵的話,他一定會用功念書、好好做人。他就只剩你這個親人了,如果你再不關心他,說不定他這一輩子就這樣自甘墮落下去。」她握緊拳頭,激動怒道。
在車內的燈光照射下,譚允琛瞧見她激動的模樣,微挑一眉。「妳很關心學生。」
「當然啦,身為他們的導師,我有責任幫助他們、教好他們。」她抬頭挺胸,滿腔的激昂熱誠。
譚允琛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譚仲宇的事情就請妳多費心了。」
「啊?」凌寶兒錯愕地眨眨眼。譚仲宇故意惹是生非,只是想得到他的關心,她都說了,解鈴還需系鈴人咩,怎麼現在他又把事情推回她這個老師身上?厚,他這個做大哥的,很沒責任心喔!
適時,手機鈴聲響起,她連忙從牛仔褲後面的口袋掏出手機。「喂?」彼端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她眉頭一皺,變得面目猙獰。「什麼?!妳看到那個臭小子又和那群小流氓跑到PUB去了,厚,他真是講不听欸……好,我現在就馬上趕過去。」
結束通話後,凌寶兒心急地拉拉譚允琛的衣袖。「你弟弟又和那群壞朋友跑去夜店了,快,我們現在去把他揪回來,不然他肯定又要鬧事了。」
這時,車子在一幢豪華別墅前停下,譚允琛拉開她的手。「抱歉,我還有事。」在今晚這場宴會上,還有一筆上千萬的生意等著他談,他可沒時間去面對譚仲宇這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對司機吩咐︰「先送她回去,晚點再來接我。」語畢,他打開車門跨下車,關上車門。
車窗滑下,凌寶兒探出頭,生氣地呼喊。「你要去哪?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譚仲宇又闖禍嗎?」
譚允琛未回頭,筆直走進別墅。
「小姐,我送妳回去吧。」司機說道。
「不,去忠孝東路上的『藍色檸檬』。」凌寶兒怒瞇著眼,心里不停咒罵譚允琛。
走進嘈雜的PUB,濃嗆的煙味和酒味撲鼻而來,凌寶兒摀住鼻,睜大眼仔細在店里搜尋譚仲宇的蹤影,最後發現他和幾名朋友坐在吧台前喝酒,她快步沖上前,奪下他的酒杯擱在桌上。「跟我走!」
「妳煩不煩哪,竟然追到這來?」譚仲宇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十幾分鐘前,他才在PUB門口遇到學校的陳老師,現在凌寶兒就跑來了,想也知道是誰去告的密。
「譚仲宇,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再過幾天學校就要期中考了,這種時候,你應該待在家好好念書。」凌寶兒雙手環胸,嚴肅地瞪著他。
「唆!」
「阿宇,她是你馬子喔?長得不賴喔。」一名坐在譚仲宇身旁、染著金發的少年向凌寶兒吹吹口哨。
凌寶兒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
「你白痴喔,她比我老ㄟ、長得又丑,我會那麼沒眼光挑上她嗎?」譚仲宇拍了下少年的腦袋。
凌寶兒將譚仲宇的臉轉過來,對上他的眼。「我剛剛和你大哥談過了。」
「笨蛋,妳找他談根本是浪費時間,他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他自嘲一笑,心情郁悶,一口灌完杯里的酒。
「既然你知道他根本不在乎你,你為什麼還要故意惹是生非,引他注意?你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好好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嗎?」凌寶兒拉他的手,欲將他拖離現場。「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