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明心越听越刺耳,咦,這是那個美麗優雅的申時青嗎?
「這次的客人不是一般人,難為他敢把你帶出門。」申時青的嘴角掛著一縷冷笑,就這樣讓一個黃毛丫頭登堂入室,出門見人嗎?安斯哲也太放心了吧?「尤其要把他的夫人應酬好……」
「飯我會吃,應酬我可不會。」明心直話直說,「還是你跟他去吧。」
「小姐,別耍脾氣了。做了安斯哲的女朋友,這些就是你的份內事。」哼,就讓她出去見見世面也好,讓她丟丟安斯哲的臉,看他是否還想把她留在身邊。
做他女朋友就要做這些事嗎?明心郁悶,在肚子里生了一場悶氣,最後還是拿著衣服鞋子進了更衣室。
也罷,就當她為愛情做犧牲吧!
煥然一新的明心也算明麗動人,清雅月兌俗。申時青把她送到樓下,明心就踩著那十厘米的鞋跟進了水晶般明亮透徹的大廳,英俊的侍者上前,「請問,是莫明心小姐嗎?」
「嗯。」
「安先生在這邊。請跟我來。」他把她領到安斯哲的桌前。穿黑色西服的安斯哲有說不出的魅力。他算是最能穿出黑色衣服的氣質的人,冷漠,高貴,遙遠。見了她,微微露出一個笑容,站起來,扶著她坐下,「你今天很漂亮。」
「嗯,不是我漂亮,是錢漂亮。全身上下,都是用人民幣打扮出來的。」她有些悻悻地說,又想到申時青說的不能提錢字,「我是不是不能老把錢掛在嘴邊?」
「在我面前,什麼都無所謂。」安斯哲輕輕拍拍她的肩,「不過,一會兒客人來了,可要注意一點。」
「哦。」她悶悶地低下頭。
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男的有些大月復便便,同時也開始謝頂,女的渾身珠光寶氣,恨不得用手上的鑽石來照明。明心有點意外地看著安斯哲,沒想到他也有舌燦蓮花的時候,幾句話把這兩個人捧上了天,女人眉花眼笑,又拉著明心的手問東問西。
這場飯局好容易結束了,明心的手、背、腿上的神經都硬了,臉上的肌肉也笑得僵了,起身送兩位尊客的時候差點被椅子絆倒——鞋跟真是太高了。
安斯哲送明心回家,黑色的房車內依舊流淌著安斯哲最喜歡的班得瑞,阿標專心致志地開車。她輕輕把頭靠在他肩上,那熟悉的芬芳的氣息透出他的衣襟,鑽進她的鼻孔,忽然之間,她的鼻子一酸,眼圈也開始發紅。
「怎麼了?很累嗎?」察覺到她的異樣,安斯哲問。
「沒有……」她強笑著搖搖頭,心里卻被不知明的酸楚情緒充塞,這份情緒來得這樣突然,這樣強烈,腐蝕著她愛情的心髒,「阿哲……」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輕喚他的名字,把自己放進他寬厚的胸懷里,要汲取他的溫暖,才能抵御那莫名的酸楚。
車子穩穩地停下來。
到了。
可是她不願離開這個懷抱……
安斯哲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早了,回去睡吧。」
她不說話,雙手攀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
樂聲時而低緩,時而悠揚,時而輕靈,是《夢花園》。
阿標開著空車走了,明心拉著安斯哲的手,打開幸福山莊的大門——打開幸福的大門。
「輕點聲,別讓她們听見。」明心壓低了聲音說,她帶男人回家耶,有生以來第一次帶男人回家耶,這種感覺怎麼有點像做賊呢?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門一關,才放心地吐出一口長氣。兩個人靠得那麼近,息息相聞,心跳都混在一起了。
懊發生的事情,終究要發生吧?
明心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安斯哲亙如古井的臉上,泛起紅潮……他的心跳越來越快,氣息越來越混濁……
「明心……」他有點艱難地說,「你想好了嗎?」
明心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早晚都是要來的吧?可是,她為什麼這麼緊張?緊張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等等!」她說,「我去拿點酒!」
她逃出他的臂彎,手忙腳亂地打開門,到客廳找到一瓶紅酒——這是單西容的,不過,現在是莫明心的。
「酒能亂性。」明心一本正經地說,又彎下腰,在她那堆滿了機器貓和各類書本的房間里翻出一圈紙杯,一面又把坐在小桌上的那只機器貓扔到地上去,空出桌面,掏出兩只紙杯倒上酒,「來,喝一杯。」
安斯哲看著這間連床上都堆滿了機器貓和書本的房間,苦笑,「原來我送了你這麼多機器貓?」他打听到她喜歡機器貓,于是每天送一只,大的小的,各式各樣的,沒想到她的房間卻只有這麼小,都給塞滿了。
「也不全是你送的。我本來也有好多。」明心給自己灌下一杯酒,「嗡」的一下有點頭暈耳熱,舌頭也開始不太听使喚,「你、你醉了沒有?」
安斯哲搖搖頭,這點酒哪里能醉倒他?
「我也還沒有。這酒一點用都沒有。」她醉眼??,「不過,這酒挺好喝的哦,我們再喝一點……」
她又爬起來去倒酒,安斯哲把她捉回懷里,「別喝了,再喝就真醉了。」
「我才不會醉呢!」她笑吟吟地對準他的額頭親了一下,「看,我都親得到你。」她又喝了一杯,打了個酒嗝,醉人的紅暈爬上面頰,懶洋洋地靠在他懷里。他再也經不起這樣的誘惑,欲火「騰」地燃燒起來,深深地向她的唇吻去。那甘甜柔軟的唇……小巧可人的耳朵……散發著女乃香味的細膩脖頸……他情難自禁,越陷越深,手解開她身側的拉鏈,身下的人忽然一個翻身,嘴里咕噥︰「我沒醉……我沒醉……我才沒醉……」
啊,他為什麼要讓她喝酒?明知道她一喝酒就要睡覺的啊!
于是,這個綺麗的長夜,守著魚兒不能偷的貓徹夜難眠,轉輾反側直到天明。
???
明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習慣性地拿上床頭的小鐘來看,隨後又想起,「唔,今天是星期天。」于是,重新倒回床上去,不期壓到一只胳膊,外加看到一個赤果著上身的男人躺在自己的被子里。
「啊——」她吃驚地喊了起來,條件反射地把手里的鐘向他砸過去,砸完之後才想起,「唉呀,是你!」
「是啊,是我。」接過鐘的安斯哲郁悶不已。
「你、你沒穿衣服啊?」她忍不住有點羞澀,這麼說,他們成功地那個了?唔,為什麼自己的衣服還在?
「這里沒有我的睡衣,而我又不習慣穿著襯衫睡覺。」他悻悻地解釋。
「哦……」她心不在焉地听著,腦子里惦記著那件事︰他們到底那個了沒有?
書上說會痛的呢,她扭了扭身體,動了動腳,好像沒問題。
啊,難道……她早已不是處女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可是清清白白沒有過男人啊!鎊方神明都可以作證的啊!那、那一定是在平時的時候不小心弄破的……書上說,騎自行車什麼的都會把它弄破呢!呃,是的,一定是騎自行車弄破的!
男人都是這樣的吧,發現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處女臉色就難看得不行?看眼前這個,黑眼圈都出來了,估計一晚上都為這事沒睡好。
她忿忿地看了他一眼,回過頭來,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唔,他不穿衣服的樣子,也蠻好看的嘛!肩膀上的線條好性感哦!昨天晚上喝醉了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感覺呢……她色迷迷地伸出手,模了模他的肩。
「喂……」他低聲警告她。
她的手偏偏不听話地往下滑……他的呼吸一窒,翻身把這個惹事的女人壓在下面——敲門聲忽然響起,接著是一個有點含糊的女聲,「喂,起來啦!淵大哥送早餐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