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來啊,‘阿不拉’……」細女敕的叫喚聲從桌面下移至碎花沙發旁。
「小痹乖,你在哪?姐姐好想你喔,快點出來呀!」輕柔的聲調听起來真是溫柔、舒服。不過,她心里卻是吶喊著——小混球,你在哪?姐姐想宰了你,快死出來!
「嗤!」碎花沙發上的冶艷美人輕聲譏笑。
巫糖香扭頭雙眼細眯,不發一語嘟嘴睇向美人,懷疑自己是否在無意之間被人恥笑?
美人察覺被注視的眼光,從雜志中抬頭對巫糖香咧開燦爛微笑。
不理她!「‘阿不拉’?」她繼續尋凶去,不耐煩的程度益發嚴重。
「到底在哪嘛,找了一個多小時還找不著。」巫糖香咬緊下唇,仔細思考那頭死豬畏罪潛逃到哪了?
「找得那麼心急?」嬌女敕脆語從沙發上飄進巫糖香耳里,「難道它又做了哪番大事業?」
「沒有!書凱他才不會衰到被‘阿不拉’蹂躪。」喔?呵呵,不打自招。
巫艷兒涼涼地開口︰「那是否代表你的書凱,‘阿不拉’還看不上眼啊?」
巫糖香微眯著美眸,以眼神示意她——有種就再說一次吧!
「嘿嘿。」保命要緊,巫艷兒露出招牌艷笑。
「‘阿不拉’!」巫糖香這次是飆出怒吼。這個「阿不拉」一天到晚盡害她丟臉,真不曉得她們巫家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寵物。
前幾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準備對暗戀以久的學長楊書凱表白。臨出門前,阿爹以「家中無人照料」的爛理由,硬把「阿不拉」塞給她,千叮萬囑一定要她順便帶他的寶貝出門????。
開什麼玩笑嘛,她是去對人表白情意,叫她帶一頭迷你黑豬去?她不依,阿爹居然搬出了什麼「把孩子養大、翅膀硬了,就把老人家講的話當放屁,聞了嫌臭、听了礙耳。」一陣涕淚縱橫、口水亂飆的強迫攻勢,讓她乖乖認栽,帶著一頭黑豬出門去。
好了,本以為牽豬告白的畫面,頂多拙一點而已。誰知養鼠咬布袋、養豬咬情人,正當她綿綿傾訴情意時,那頭公豬以健美的姿勢跳躍,沖上咖啡桌狂吻楊書凱。嗚……叫她怎能不恨哪?!十九年來第一次的愛戀告白,毀在有同性戀傾向的公豬身上……
「‘阿不拉’出門了啊!」氣質美人巫蝶衣端著一盤水果進入內廳,把陷入悲憤記憶中的巫糖香拉回來。
看到巫糖香氣得漲紅的臉,巫蝶衣忍不住蒙出笑意。
「出門了?」
不想活了?!昨夜痛扁它後,正準備關它半年之久,沒想到今天它就出門「痞豬」逛大街啦……這只豬,它最好把皮扯緊點!
巫蝶衣輕揉巫糖香的俏麗短發,寵溺地說︰「是啊,一大早就看它跟在隔壁貓仔身後晃出巷子啦。」
听聞,冶艷美人的瓜子臉蛋猛然咧笑。「哈!那只公貓危險了。」
巫糖香扭緊雙眉,疑惑「阿不拉」的性格是學自哪?
「呵呵……」巫蝶衣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內廳中。
垂著頭,巫糖香準備出門逮豬,不然阿爹回來又要老淚縱橫了。「我出去找‘阿不拉’了。」
「小心點呢!早點回來。」
方才在家被「阿不拉」氣到最高點,此刻踏出家門,巫糖香覺得有點累了,便不急著抓那豬崽子回家,她好不自在地閑散漫步。
她從口袋中搜括出糖果,拆了包裝紙往上一拋,粉女敕的紅唇湊上去接。感覺嘴里濕潤的唾液與糖果交纏溶化,不自覺抿著唇逸出滿足的嘆息,笑開的眼都隨卷上甜意。
「香香今天不用上課啊?」
望向聲音來源。「張媽,今天學校沒課啊?」甜美至極的微美,差點讓五十多歲的婦人失了魂。
「喔,那麼早出來散步啊?」張媽媽越看葵巫糖香越是滿意,開始後悔當初沒生出半個帶把的,這麼可愛甜美的媳婦該是別人家的啊,唉!
閑言,巫糖香燦爛的笑臉瞬間扭曲變形,未讓婦人發現她的猙獰前,馬上又扯開憨甜的微笑。
「不是啦,出來找‘阿不拉’回家吃飯。」假使張媽媽不要一直沉溺在嘆息中,細听之下應該可以听出她這句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吃飯?哼!哼哼……先讓我這無敵美少女的美腿踹幾下再說吧!巫糖香在心底補上這幾句。外表甜膩的笑容和內心燃燒的怒火顯得極度矛盾——真是標準的巫家人。
「喔,呵呵……‘阿不拉’真是幸福啊!有那麼疼它的好主人,不但心地善良,人又漂亮,誰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張媽媽微笑地贊美。
「呵呵……」巫糖香邊咀嚼口里的糖果邊傻笑。
對嘛——「阿不拉」有她這種集百樣優點于一身的好主人,真該偷笑了,還敢跟她搶情人,不知死活!
在吹捧下,巫糖香自我陶醉到嘴角漏了幾滴香甜口水也不自知。
和煦的陽光層層灑下,陣陣清風吹拂。
此時,公園對街停著一輛銀色保時捷,車內戴墨鏡的帥氣男子正好看到一老一少面對面各自傻笑,薄唇邊的肌肉遏制不住地往上提,嘲諷的笑意越來越深。
與張媽媽寒暄結束,巫糖香繼續往前漫步,不忘再從口袋中掏出心愛的糖果往嘴里遞送。
如果根據藍浩威對美女的定義來談,巫糖香必定沾不上邊。個兒小小,身材並不如姐姐們那般的姣好誘人,說好听點是略嫌消瘦,難听就是干扁四季豆;全身上下要說有肉感的地方,只怕也只在那張臉上了吧!小巧的瓜子臉原本是身為巫家女人們的基本面貌特征,然而她卻是一臉圓潤圓潤,莫怪藍浩威會笑稱她肉餅。
雖無亮麗絕美的外表,但她擁有似朝陽初放時的耀眼笑容,像施展魔法般地引人陷溺她甜美的笑靨中……
「咦?」因角度不對使得坐在車內的男子,看不見背對他蹲在地上的巫糖香在做什麼,他索性捻熄手上的煙,決定下車湊近目標。
「哇哈哈……」
狂妄的笑聲陣陣傳入男子耳里,他蹙起劍眉,摘下墨鏡昂首探望,亞曼尼休閑褲下修長結實的雙腿,一步一步逼近巫糖香。
「嗚……」
哀嚎聲?
「嘿嘿,你以為你逃離的了嗎?」
停佇在巫糖香背後,他終于明了她為何笑得如此猖狂。
一只遭捆綁、不得逃月兌的迷你黑豬,正發出嗚咽悲泣聲。
「敢跟我搶情人?好好享受酷刑吧!炳哈哈……‘阿不拉’,很好玩吧?」巫糖香渾然不覺身後有人。
「嗚……嗚……」
這下迷你黑豬朝天,後蹄不斷地在半空揮動,形成一幅滑稽有趣的畫面。
「哼。」幼稚!聶靖天輕哼。
「喏!」有人!巫糖香一驚,松了手,前蹄仍被縛住的小黑豬正使勁扭動著,企圖掙月兌。
巫糖香直立轉身,卻再次被驚愣住。
幾近中午時刻的金陽直落在面前這男人的臉龐上,如刀刻般分明的輪廓顯得更加英挺,整頭黑發因垂落前額的一綹銀發而散發出狂放不羈的氣息,兩道濃密的劍眉配上深邃精銳的眼眸,更添神秘感。
視線滑到男子勾吊著淺淺笑意的薄唇,她不由得倒抽口氣,屏住呼吸。視線再往下移至他領口微敞的胸膛上——
「哇!」她忘情地吐出重重驚嘆。
聶靖天將她痴呆的神情納入眼眸,泛起邪笑,探出指尖描繪著她的菱唇。
好濃的糖果味!難怪她叫做巫糖香,一近身,蜜甜的氣味撲鼻而來。聶靖天嘲諷地勾起唇角,暗笑著——那麼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老把糖果掛嘴邊,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