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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冰雪為卿熱 第3頁

作者︰一兩

「杜乙商?」紀綾對這個名字大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過。

「小姐忘了?就是杜家少爺啊,老爺還差點把你許給他呢!」櫻兒告訴她。

「什麼?!你差點便嫁給那個色鬼?!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幸好老天有眼!」紀綃義憤填膺,「他仗著會調幾味香粉,便四處欺負清白女兒家。說什麼,調香粉要先聞體香,什麼意思嘛?!」

「哦?」

「我起初還當他真有那麼神,專程到洗香齋去找他為我調粉,他竟敢開價十兩黃金。這還不算,還說要到我閨房才聞香。根本就是一個假借調香之名調戲良家婦女的大流氓。這條香巾的主人也不知是哪戶人家的小姐,唉,為著這道香,還不知吃了多少虧呢!」

櫻兒吐了吐舌頭,「十兩黃金一包香粉?著實太貴了,開個香料鋪都緊夠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香粉。」紀綾把綢帕隨手扔出窗外,「紀綃,看看你收了什麼好東西?」

「呵。」紀綃這才轉怒為喜,把東西拿出來一一獻寶,「你看,有鐲子,有荷包,有玉墜子,還有這一包桃花呢,這人真有心意。」

然而這歡喜還沒持續到二門,遠遠就看見蘇夫人一派雍容地端坐在廳上。

「綃兒,你大了,可以不听娘的話了,是嗎?!」蘇夫人聲音不大,氣勢卻不小。

「娘!」紀綃眼里含著一眶淚,叫道︰「為什麼別人可以去玩,我卻不可以?你看那湖上有多少人家的女兒,娘你——」

「住口!」蘇夫人氣得拂袖而立,她身體素來不好,一氣之下幾乎站不穩,身邊的丫環連忙扶住她,她指著紀綃,顫巍巍地道︰「你敢頂撞我了,你……你……」一口氣喘不上來,跌在椅子上。

紀綾連忙搶上去扶住母親,同丫環婆子七手八腳地灌下湯藥,扶入房中,蘇夫人方慢慢醒轉,眼開眼楮見紀綾在床邊,豆大的淚珠滑落,「綾兒啊!娘怕是不行了!」

「不,娘,您好好調理便沒事了。」紀綾安慰她,心里卻一陣酸楚,堪稱回春妙手的辛太夫都說娘已是不治之癥,只是挨日子罷了。

蘇夫人握著紀綾的手,「唉,綃兒調皮,綸兒還小……綾兒,只苦了你。」

「娘說的是哪里話?自己家的事自己做,理應如此。」

「綾兒……」蘇夫人撫模著紀綾的頭發,手指觸到頭巾,一下又觸動心事,淚又止不住,「你看你,成天扮成男人,這揚州城里還有誰知道你是個女兒家……」

恰好丫環端了元梨湯過來,紀綾連忙接過來,借此轉移這個沉重的話題,「娘,揚州城的姑娘哪個沒游過湖?娘何必為這個生氣?妹妹生性活潑,而且年紀小,才這麼貪玩,等她真嫁了人便玩不了啦。娘,你就多疼疼她吧。等她出了閣,想疼都找不到人哩。」

蘇夫人也被她逗得一笑,喝下一口湯,道︰「說起嫁人,倒是要先考慮你。綾兒,你今年十八歲了,到底是怎麼個想法?」

「娘又說這些了!」

「倘若你願意,娘這就著手……」紀綾的婚事一向是她的心病,這下提起,興奮得坐起身來,但虛弱的身體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剛剛喝的元梨湯「哇」地一口全吐在了床上。

紀綾臉色大變,娘的身體竟然已經這樣差了。

第二章出海

費了半天工夫查到那位出名古怪的辛越大夫的消息,紀綾更為沮喪。

辛越名氣大,上個月宮里來人找他給太後看病去了。

「這可怎麼辦?」紀綾揉揉太陽穴,這是她的習慣動作,一著急頭便隱隱作痛。

蘇誠一樣憂心,「上回辛太夫來便說夫人的病已是藥石無力,只能听天意了,這回叫他來,想來也是一樣的……或許咱們可以試試那些老方子,千年的人參,頭胎的紫河車,人形的何首烏,天山的雪蓮,或者可以續命呢?」

「……不錯。」紀綾眼中燃起一絲希望,迅速從抽屜里取出一枚小印章,「誠叔,這些東西拜托你去找,我把爹的小印傍你,要多少銀錢隨你去取。」

「不,大小姐,這些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滿天下要找也找不出來。不如寫出告示貼遍附近州縣,向人高價收買,或許還有希望。」

紀綾冷靜下來,點點頭,「也是。」

可告示寫出去,不過是撒了張網,能否捕到魚,還是個大大的問號啊。

像這樣的奇藥,主人必定珍逾性命,誰不想多活幾年呢?誰會把它賣人?

可是母親的身體……

到底該怎麼辦?

世上如果真有仙丹,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舍了性命她也要給娘弄了來啊!

見她煩亂,細心的櫻兒上前道︰「或者小姐可以找那個波斯人,他出國游歷,一定見識非凡。看看他們波斯有什麼方子?」

一語提醒了紀綾,「你是說索路?他前天說這幾日便要回去的,不知還能不能趕上?」這個念頭一起,便巴不得天亮。

第二天清早,晨霧未散,仍有一絲春寒,紀綾身上的月白單衣還有點冷,也不及加衣服,只帶了個小廝,快馬加鞭地趕到索路住的客棧。

誰知竟然人去屋空,伙計道︰「天還沒全亮,這位客官便出門。此時興許已開船了。」

紀綾一咬唇,二話不說飛身上馬直奔碼頭。

春日的陽光遍灑大地,碼頭上人來人往,忙忙碌碌,紀綾遠遠地看見索路的船泊在岸邊,心里放下一塊大石,策馬從人群中穿過,翻身下馬。

索路,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顯得燦燦生光,略帶碧綠的藍眼楮也散發著同樣的光彩。紀綾從三年前開始和他打交道,但從來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可愛!他微笑著下船迎接走近的紀綾,道︰「真的是你要找我嗎?我的小姐?」

「是的,索路。」紀綾不住喘氣,方才那種距離的策馬狂奔已經讓她臉色有點發白,「我有些問題想問你,這對我非常重要。」

「好的好的。」索路扶住她,「你既然已經叫人通知我等候,為什麼還要跑得這麼急?進來先喝杯茶,我已經準備了你最愛的碧落春。」

索路的漢語說得不是很標準,那種異腔異調很有風味。他說「碧螺春」永遠是「碧落春」。紀綾曾經試圖糾正他的發音,但他解釋說︰「碧落春不是很好嗎?這茶葉,是春天落下的碧綠的東西。」

今天紀綾當然沒有這份閑情跟他計較這些,可他那句話還是鑽進了耳朵里,她站住,「你說什麼?有人通知過你?」

「是呵,一位美麗的少女,她告訴我你有事要找我,稍後就到。」

定是櫻兒叫人先來的了。紀綾心中一陣溫暖,櫻兒是什麼事情都會替她想到的。紀綾同他在艙中坐下,把母親的病情同他說了一遍,末了,道︰「你見識多廣,可知道有什麼奇效回春的方子?」

「紀綾你可真是難為我,我並不是大夫。」索路想了想,說,「不過,我國的國王也是身患重病,後來有人獻上兩顆蒼龍珠,才用了一顆,便起死回生,至今身康體泰。」

「蒼龍珠?」紀綾蒼白的臉上浮現紅暈。

「是的。是傳說中的一種龍,化龍之前是烏龜的身子,據說要過九千九百九十九年,才能月兌掉龜殼,珠子便藏在龜殼里。有人撿到了這龜殼,挖出寶珠,獻給國王。」

「可是,這種千百年的東西,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

「除非能找到那個獻珠的人,然後問他是如何找到。」說完索路自己都笑了,「可是,紀綾,要知道,如果這種東西是知道方法就能找到的,那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別人途徑了,蒼龍珠也不會如此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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