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啦!五顏六色的水往正中馮天玉的臉,紅的、綠的、藍的……緩緩滑落,她的臉頓時成了調色盤。
「啊!懊死的臭小表,老娘非打爛你的不可。」一身狼狽的馮天玉忘了氣質形象,放聲破口大罵。
暗子銘見狀故意斥責,「明杰,快跟婆婆道歉。」
「婆婆,對不起。」關明杰擠出眼淚,可憐兮兮的道。
「呃?」驚覺自己失態,她連忙笑道︰「不哭不哭,女乃女乃剛是跟你開玩笑的。」
「嗚嗚……你剛剛嚇到我了,也要跟我說對不起。」關明杰吸了吸鼻子哭訴。
死小孩,馮天玉嘴角抽動,「對不起,女乃女乃不該嚇到你,快去吧,晚安。」
首次看到馮天玉會有好心情,關潔心隱忍住笑,「你們慢慢談,我先帶孩子去睡了。」
馮天玉梳洗完畢,又在臉上涂涂抹抹,確定恢復美態才走出化妝室,眼見客廳里只剩暗子銘一人。
嘖嘖!這男人真是完美無缺,絕對足以迷倒所有的女性,瞧著瞧著,他心兒不停蹦蹦狂跳。
呵呵,來日方長,以她無數的經驗,一定可以將他伺候的服服貼貼。
她揚起媚笑,「暗先生啊,我們家潔心能認識你,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五百萬是封口費,接下來呢?」
直言直語如箭疾射而來,她錯愕了下,很快又恢復鎮定,「我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明人不說暗話。」
這男人陰森的表情真可怕,她潤了潤喉嚨,「請別誤會,我只是想與潔心母子倆團聚。」
「那意思是封口費、聘金全要轉變成養老金?還是你全都要?」暗子銘挑起劍眉冷笑,絕對要讓貪得無厭的女人懂得適可而止。
「別用錢來污蔑我對他們的愛。」
「養老的方式有很多種,例如︰養老院。」
「哼!想跟我耍狠的?」馮天玉臉色丕變,想打發她走沒那麼容易,她絕對要鬧得他們雞犬不寧。
他譏諷笑道︰「你應該很明白孩子再生就有,愛人再找就有,我又何必花太多錢補無底洞。」
「有話好說好說。」
不清楚他對他們的感情有多深,馮天玉被他的無情堵得啞口無言,滿腔的信心開始動搖。
「既然調查過,也該明白我有用錢逼死人的能耐。」
馮天玉整個人被凌人氣勢凍僵,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這男人不虧是叱喀商場的勇者。
耍心機、玩陰狠,一山還有一山高。
暗子銘懂得威脅,更懂得安撫,自動追加一千萬的聘金,開出即期支票打發走馮天玉。
他望著遠去的女人,剛毅輪廓揚起高深莫測的笑容,與馮天玉共謀的同黨不少,相信要抓她的把柄不是難事。
暗子銘踩著輕盈的步伐到關明杰的房里探視,看到母子倆相擁而眠,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他低頭吻著兩人的額頭,喃喃低語,「這一生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你們,晚安吾愛。」
第十章
DNA證明關明杰的親生父母是關潔心與暗子銘。
暗子銘安撫的心意令人感動,但關潔心明白,想借此根除貪婪與威脅根本不可能,但意外的,自那一天起惡毒的母親像是空氣般消失。
數日後,各大媒體不斷報導馮天玉所經營的賭場被查緝出大量毒品,貪得無厭的她從此在監牢里不愁吃穿。
必潔心不禁聯想,暗子銘一定付了不少封口費,再以作假的DNA證明減輕她心里的負擔,同時讓馮天玉放松戒備,然後暗中派人挖掘丑陋的惡行。
否則事情怎麼可能如此巧合順利?!
總之,生活又恢復平靜,至于她與暗子銘的關系……
夜,萬籟俱寂,鍵盤敲打聲格外響亮,還有那一連串英文也特別清楚,關潔心佇立在陽台看著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好遙遠,氣溫因他散發出的嚴肅氣息急遽降溫,同樣的嗓音、面貌竟然可以如此的極端,眼前的男人真的與她熟識的男人是同一個嗎?!
他為何要偽裝成女乃爸接近她?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他會不會到最後就丟下她離去?
她可以把DNA證明當作是他想成為一家人的心意嗎?
疑問像泡泡不斷冒出,他一直找機會想要說個清楚,她卻膽小不敢接受事實,害怕事情全講白後,他會離去,幸福也會消失。
很清楚砌高心牆的人是自己,卻又沒有勇氣面對,她輕輕嘆息,以唇語與他道晚安。
「唉!真搞不懂大人,我什麼時候才能當花童?」關明杰坐在樓梯間,將母親偷偷模模的行為全看在眼底。
嘿!有了,賊溜溜的眼楮轉呀轉,關明杰已經拿定主意,「不過得先睡飽再說。」
翌日早晨,豪宅又傳出尖叫,只不過這次哇哇大叫的是關明杰。
「好痛、好痛啊……」關明杰抱著肚子蜷縮在床上。
慘叫聲傳出,關潔心與暗子銘立刻飛奔而來,「明杰……」「沒有發燒、猛盜汗、月復部絞痛。」
她急得猛拉著他的衣袖催促,「別看了,先送他到醫院。」「嗚嗚……」關明杰暗自在心里偷笑,電視教的方法還真好用耶。
「對對!」真是慌過頭了,暗子銘立刻抱起他。
「我去拿健保卡。」
見她差點跌倒,暗子銘伸手扶她一把,「小心,別慌張。」
望進黑眸,像是有股力量支撐著,她點點頭,「嗯。」
朋馳很快的駛入街道,而原本不斷哀嚎低泣的可憐蟲,從母親的懷里抬起頭來,「媽咪……」
必潔心心疼的模著他,「再忍耐一下,醫院就快到了。」
「不用看醫生了啦,人家是太久沒去麥當勞才會肚子痛。」關明杰揚起得逞的賊笑。
「什麼?!」關潔心凝聚到一半的淚水又收了回去。
暗子銘率先明白他的用意,放慢車速,且將車子駛住麥當勞的方向,「明杰你的小不保嘍。」
「關、明、杰!」杏眼疾射出寒光。
必明杰可精了,早知道說謊的下場會很淒慘,搶先大哭,「嗚嗚……我只是想和爹地、媽咪一起出來玩,我不要你們吵架。」
「你……我們沒有吵架。」這幾天情緒不穩,她明白孩子也感受到低氣壓,終究不忍苛責。
暗子銘將車子駛至路旁,轉身望著他,「是啊,爹地和媽咪還是與以前一樣。」
「才怪哩!那媽咪就不會偷偷看著你哭,又不理你。」
「我才沒有。」她心虛的低下頭。
「潔心請你給我解釋的機會好嗎?」暗子銘再次懇求著。沉寂幾日,她的心情應該平穩許多,該是割心暢談的時候了,且他已無法忍受被排斥的苦澀。
「好!那我們去公園談談啦。」關明杰擅自作主的答應,還佯裝大發慈悲的道︰「麥當勞等一下再去沒關系。」
在關潔心的默許下,他把車子開往公園,讓母子倆在大門口下車後,才將車子駛往地下停車場。
然而,他卻在停車場入口差點撞上一名老人。
「您有沒有受傷?」他急忙下車審視老人的狀況。
老人家揮手表示他沒事,接著穿過馬路緩慢離去。
必潔心見狀嚇得差點尖叫,幸好只是虛驚一場,「耶?那個人不是暗老先生嗎?可是那穿著打扮好寒酸,活像是游民。」
「對啦!就是暗爺爺。」
母子倆相視對望,很快嗅到不對勁,即時擋住將關上的車門,「暗老先生。」
「暗爺爺,好久不見。」關明杰開心大叫撲進他懷里。
暗老先生大吃一驚,不停的比手劃腳,意示他們認錯人了。
「您在玩什麼新把戲啊?」早習慣他老頑童的個性,關潔心才沒被唬弄過去,並伸手拿下他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