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能逃到哪里?她不想成為練棋的累贅。柳恰茵奮力爬上桅桿,希望能夠多掙取一點時間,心里不斷祈禱練棋能即時擺平所有的敵人。
見眾黑衣人欲擒柳恰茵,練棋欲縱身向前解救卻處處被阻攔,看來非要先了結敵人頭目的性命叩不可,「你撐著點。」
「練棋!快閉氣。」柳恰茵在空中撒下藥粉,想藉強風吹送迷魂散擺月兌敵人追捕︰
眾黑衣人間言欲閉氣已經來下及,紛紛吸入迷魂散,剎那間倒了將近一半,她欲再故技重施便遭人阻止,最後一包藥粉落入水中。
「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又有勇氣。」小金扯下蒙面布巾爬向柳怡茵。對這瘦弱的人兒愈來愈佩服,難怪當家們如此重視他。
「小金?I看清楚他的臉孔及一身黑的裝扮,柳恰茵當場傻眼,狐疑的問︰「你真是敵人?」
「不是。」雖然他語氣十分肯定,但臉上的笑容卻耐人尋味。
「是嗎?」棋門雲集眾弟兄們個個英勇善戰,今夜會這麼快慘遭滅絕,肯定有問題,她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霎時她明白了水鬼並不可怕,親信的背叛才是最恐怖的,不祥的預感充斥心頭,她好擔心練棋一個人無法應付,而如果她不存在,以練棋的身手還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見小金逼近,柳怡茵退至桅桿最末端,抬起下巴堅決道︰「別想利用我威脅練棋,你再過來一步,我就跳下水。」
「那就對下起了。」聞言,小金松了口氣,幸好不用親自推她下船,否則他實在動不了手。
見小金又往前,柳怡茵凝望處於苦戰之中的練棋最後一眼,毫不猶豫往後倒下
練棋使著孤浪劍招招出神人化,殺氣騰騰,構成綿密劍網撲向黑衣人,欲將他吞噬。
面對即將要吞噬自己的劍網,黑衣人沉穩如泰山,就在干鈞一發之際,伸出左手凝聚所有劍氣,縱身躍上空中釋放出所有力量,空氣因強大的能量而降溫,霎時出現宛如白雪飄落的奇景。
「哈哈……有所顧忌,武功便不能發揮王最高境界,這場比劃你穩輸無疑。」黑衣人狂笑道。
「楚惜銘。」一知道與自己對打的是何人,練棋收劍狂吼。
「哈哈!你發現得太晚了。」楚惜銘扯下蒙面布巾。
看來這男人真的為愛而苦,不但變笨還變脆弱了,唉,這場打斗他可是發揮不出八成實力。
「可惡,」練棋急忙抬頭望向夜空,只見到柳怡茵眺下桅桿的畫面。
「不!」他狂吼,隨即縱身躍入水中。
「命令船員加速行駛。」見兩人雙雙墜入河中,目的已達到的楚惜銘立刻下達命令。
「嘖嘖!這小女子還真厲害,居然可以一次迷昏這麼多人。」看著倒了一地的手下們,楚惜銘嘖嘖稱奇。
怡茵妹子聰明又有勇氣,他十分期待她成為練夫人。
在接到小金的飛鴿傳書,楚惜銘完全掌握了小倆口相處的情形,料想以練棋剛直的個性,在受不了感情矛盾的折磨後,接下來一定會選擇將柳恰茵送回京城。
切!要是讓他將人送回來,那還得了。
「大當家,真要將練當家丟下嗎?」原本該是倒地死亡的呂紹恆,起身拭去臉上的紅色染料,
原來所有船員在楚惜銘的領導下,「背叛」了練棋,為了齊力促成這段姻緣,演出盜匪入侵的戲碼。
「沒錯,你們放心,那小倆口不會有事的。」楚惜銘輕松笑道。
笨練棋,如果這樣你都還不能發現恰茵是女人,你實在枉為男人。
不過,滿欣慰的,他只不過說了一句柳恰茵是「像太監的船醫」,練棋就對自己的話信得真切,但經過此次欺瞞……練棋不知會下會從此不信他啊?
練老弟你可要記得,為兄是為你好啊,畢竟以你的個性听到有女人要上船,肯定會拒絕,因此而錯過一生的最愛,所以你得感恩,為兄欺瞞你的事就別計較了。
「是。」有了大當家再三保證,眾人滿心期待苦練棋與柳怡茵能有好結果。
「對了,紹恆快把賭金交出來。」楚惜銘露出奸笑。
「呃,賭金,屬下該死,不應聚賭,請大當家嚴懲。」呂紹恆臉色慘白,立刻跪地認錯。
「請大當家開恩。」見狀,眾人也跟著跪地、
「男兒膝下有黃金別亂跪,況且本王還沒死哩。」船上生活可是無聊得很,如果連小賭一場部得懲罰,未免太不人道,楚惜銘根本不在意。
「是。」眾人起身後仍面有愧色的低著頭。
「練當家是絕對回不了船,一個月後既不會趕走柳大夫,也下會留下她,所以我才是最大的贏家,快將賭金交出來?」楚惜銘臉上滿是賊賊的笑容。
「嗄?」眾人全抬起頭來愣愣望著他。
尤其是小金最訝異,他根本沒將這等芝麻小事稟報,真不明白大當家為什麼會這麼清楚,真是太神了……
「大當家,可是你沒有下賭注啊?」生怕銀兩就這麼飛了,楊秉泰不怕死的鼓起勇氣抗議。
「是嗎?我可是賭了一個元寶哩。」嘴角上的賊意仍是濃厚異常。
見眾人全部瞠目不相信,楚惜銘倒出所有的賭金,果然,白花花的銀兩里,有一個格外醒目的金元寶,那元寶上還刻印著「冰」宇。
「這怎麼可能……」眾人全瞠目結舌。
停止下賭注之後,這錢袋就被封死,又怎麼會……見鬼了。
「哈哈……」楚惜銘笑得好猖狂,贏賭金多寡他根本不在乎,不過把眾人擺一道的感覺真是痛快啊。
無故多出個金元寶,很顯然大當家有作弊的嫌疑,但沒證據還能如何?嗚……眾人皆心在淌血啊……
第六章
柳怡茵深呼吸一口氣,從高空躍入河里後,之後她不停奮力的往河面上掙,河流雖不湍急但深不可測,混著黃上更模糊了她的視線,河岸像是永遠到達不了的終點。
冰冷的河水凍僵身體,無法長時間閉氣,水漸漸漫入口鼻,她的意識逐漸渙散,閉上雙眼之前隱約見到練棋的身影……
練棋攬住脆弱的身軀奮力游到岸邊,見她昏迷不醒,氣息微弱馬上深吸一口氣,用力吹入她的口中。
這一刻仿佛有百年那樣漫長,搶救的動作絲毫也不敢松懈,不安的感覺漫上心頭,從未嘗過如此苦澀滋味的他,此刻深深體悟到自己原來是個膽小的人。
不能、絕對不能!誰都下能從他身邊帶走他,是男、是女已經不重要,他就是愛他啊!
「咳……咳……」柳怡茵嗆出數口河水,緩緩醒轉過來,差點見閻王的她臉色好慘白。
「你還好嗎?」練棋見她清醒,緊繃的心稍稍放松,一把將她擁在懷里,拍拍她的背部安撫著,見她不語,連忙審視她是否受了外傷,「有沒有傷到哪里?」
「我沒事,我……我……我以為再也不見到你了,嗚……嗚……」柳怡茵瞠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她最愛的人,看著那心急如焚的眼眸,淚水不停滑落她的臉頰。
雙手攀附在他寬廣肩膀上,依偎在他懷里尋求安全感,方才她還以為自己逃不過死劫,以為將水遠見不到他……
「別伯,沒事了,沒事了、」伸手為她拭淚,見她哭泣他心都擰了,將她緊緊擁在懷里,他下斷在她耳邊呢喃。
待心情平穩幾許,柳恰茵拭去淚水急忙探問︰「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抖得好厲害。」輕撫蒼白的小臉,練棋將她戰栗的身軀摟得更緊。
老天啊,他的身軀凍得像冰棍似的,這樣的天氣、冰冷的水溫……這麼瘦弱的他怎麼禁得起?可惡的楚惜銘!居然這樣傷害他,就算兩人親如兄弟,這筆帳也要好好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