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要我考慮娶費玫欣。」雷西回答。「我承認聯姻會使兩族合並得比較順利,但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娶。」
他走到桌邊坐下,命令門口的侍從去拿面包和乳酪來給他們果月復。侍從離開大廳後,他建議勃迪把事情告訴季廷。「這次的行動需要我們的衛隊長彼此配合。」雷西說。「依恩要韋恩、狄良和你親自挑選隨我們進入英格蘭的士兵。」
「我們要攻打英格蘭?」季廷吃驚地問。
「不。」勃迪回答,接著敘述發生了什麼事和莉安如何救了麥亞力。
季廷听完後不敢置信地搖頭。「天啊!真是奇跡。」
「他的奇跡是莉安。」勃迪說。「要不是她,亞力必死無疑。」
「我們也不會知道有叛徒出賣我們。」雷西說。
「誰會做這種事?」季廷問,接著捶了桌面一拳。「一定是費氏人,只有他們可以從中得利。有許多人會為你的死歡呼,領主,而那些人全部听命于若斯。他雖然年輕,但他們都對他忠心耿耿。叛徒就是他們。」
「在完全確定前,我不會采取行動。」雷西說。「我們必須幫莉安找到她姊姊。」
「確定那個女人是費氏人?」季廷問,模著下巴考慮這件事。
「確定。她名叫莉婷,比莉安大幾歲。」雷西說。
「收養她的那家人為了保護她一定替她改了名字。」勃迪說。
「但我還是希望奧帝和思邦會知道她是誰。」
「我也許幫得上忙。」季廷說。「家父的記憶力也很好,他認識大部分的費氏人。他討厭他們,但對他們還算客氣。他的姊姊嫁給一個費氏人。她生前受到丈夫的虐待,家父永遠不會忘記那一點。但只要幫得上忙,他一定會幫你。如果哪家人收養了孩子,那麼家父極可能會知道。現在他好多了,無法下床使他感到煩躁,這個謎可以轉移他的心思。領主,如果你同意,我會盡快去找他。」
「季廷的父親不久前跌斷腿,」雷西說明。「很高興听到他即將復原。有一段時間,我們以為他會熬不過去,季廷趕回家去守在他身邊。」
「如果他無法再走路,他寧願死掉。」季廷說。「但現在有了一線希望。如果你這兩天不需要我,我可以立刻出發,明天就能趕到。」
「好,你速去速回。」雷西說。「奧帝和思邦要考慮好幾天才能下定決心說出真相。」
季廷起立到一半又坐下。「領主,你說我們要進軍英格蘭,但到底是什麼時候?」
「還不知道。」雷西承認。「莉安還沒有說出囚禁亞力和跟叛徒達成協議的英格蘭人叫什麼名字。」
「她為什麼不說?」季廷困惑地問。
勃迪回答︰「她認為我們知道名字後就會進攻,因而危害到她舅舅的性命。她還擔心我會強迫她留下來。」
「但那正是你的打算,對不對?」雷西問。「你想必不會容許她回英格蘭。」
「事情很復雜,莉安很倔強。」勃迪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無法違背良心要求她信任我,又無法忍受她身陷險境。」
「你得趕快解決這件事,我們需要那些名字。」雷西說。
季廷起立告退。「領主,我這就出發了。」
「代我問候令尊。」
「好的。」他往門口走,但到半途又停下。「領主,你還要士兵們今晚在庭院集合嗎?我可以叫安東傳令下去。如果不是要宣布喜訊,那你要宣布什麼?我也許該留下來。」
雷西這才發現他忘了提一個重要細節。「那個叛徒去莉安的城堡時被她看到了。」
「她看到他了?」季廷吃驚地問。
「對,她看到了。」狄良說。「根據她對藏身處的描述,我敢說她近到可以吐口水到他臉上,但那個笨蛋完全不知道她在那里。」
「所以我要所有的人都到庭院集合。如果叛徒在其中,莉安會認出他來。」
「那麼她必須受到嚴密的保護。如果叛徒知道她能指認他,他一定會殺人滅口。」
「我們布氏人不會讓她出任何事,」狄良說。「她現在屬于我們。」
季廷眨眨眼。「莉安小姐屬于布氏一族?」他問雷西,被狄良的吹噓搞糊涂了。
雷西點頭。「沒錯,只不過她還不知道。」
勃迪從湖邊洗完澡回到大廳,他看到雷西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里。
「為什麼一臉郁悶?」勃迪問。
「我剛接見完蕾琪的母親玲雅。」雷西咕噥。「我要怎麼告訴蕾琪她的母親」
「怎樣?」
他嘆口氣。「玲雅嫉妒她的女兒。她不久前再婚,她不喜歡她丈夫看蕾琪的眼光。她認為他對她女兒心存邪念,她要蕾琪搬出她家。」
「也許她是想保護蕾琪。」勃迪說。
雷西搖頭。「她不是在為女兒著想,她不斷抱怨她跟蕾琪站在一起時顯得有多老。」
「天啊!」勃迪咕噥。「你為什麼必須處理這種瑣碎小事?」
「跟你一樣,我必須照顧所有的族人,蕾琪也不例外。留下來跟她見面,到時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如此厭惡她母親的行為。」
「蕾琪知不知道她的母親要她離開她家?」
「我不知道。玲雅叫她去她姨媽家暫住,借口說她姨媽需要人幫忙照顧新生兒。」
「也許她可以再去她姨媽家住。」
「那只是暫時的解決辦法。」雷西解釋。「她的姨媽有五個孩子,她家又小,根本沒有地方給蕾琪住。」
「那麼結婚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這就是問題所在。」雷西說,接著簡單說明他父親答應蕾琪父親的事。
「你是說蕾琪要嫁誰由她自己決定?」
「除非我違背那個諾言。」
「我了解你,你不會那樣做的。」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勃迪想了一下後說︰「依恩可以替她找到棲身之所。」
「她屬于這里,這里是她的家。她會認為自己遭到驅逐。」
「她會習慣的。」
「我不願傷她的感情,她並沒有做錯事。」
勃迪打量雷西片刻。「你喜歡這個女人,對不對?」
「她是我的族人。」
勃迪微笑。「那你為什麼不娶她?」
雷西站起來開始在壁爐前踱步。「因為她是辛氏本族人。如果我想要使費氏和辛氏兩族成功融合,我就該娶費玫欣。費氏土地是我無法拒絕的嫁妝。」
「你向來講究實際。」
「你也是,直到莉安在你的生命中出現。」
勃迪點頭同意。「那是我始料未及的。」
勃迪厭惡自我的語氣使雷西放聲而笑。「你什麼時候知道」
勃迪聳肩掩飾他的不自在。「杜安妮把母之火澆在莉安切開的傷口上時。我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在那有如酷刑的治療中動彈,她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原來是她的勇敢擄獲了你的心。」
「其實是她瞪視我的目光。」他笑著承認。「她看起來好像恨不得殺了我,因為我害她受那種苦。如此倔強固執的女人怎能令我不著迷?」
安東打斷他們的談話,通報說蕾琪到了。片刻後她進入大廳。看到她的笑容就使雷西的心情愉快許多,雖然他很驚訝她還笑得出來。
「領主,你好。」她上前屈膝行禮。「布領主,你好。」
她不敢直視勃迪的眼楮,顯然听說了他的各項傳聞。勃迪看得出來她很怕他,但佩服她還是靠近他再度屈膝行禮。
「蕾琪,我剛剛跟你母親談過。」雷西說。
她低眉垂睫,雙手背在身後。「她說服你違背對我父親許下的神聖諾言了嗎?」
雷西知道她故意用「神聖」兩個字來使他感到內疚。「不,她沒有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