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懷疑,檔案上都是忠實的記錄。」
她為他話中的冷硬打了一個冷顫。「你只是做你該做的事。」
凱恩皺皺眉頭,開始問她。「我的代號是什麼?」
「獵人。」
「真該死!」
「凱恩,請諒解我的立場,我必須多了解你一點,才能保護你不被裁判庭的人殺害。」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以保護我自己,不必靠別人?」
「我想過。」她說。「但是我答應了克林要保護你,我必須信守諾言。」
「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要看我的檔案。」
「我必須找出你的……弱點。」
「那你找到了什麼?」
「你和你父親一樣,很容易同情弱者。不過這其實也不能算什麼弱點,只是我加以利用了一下而已。」
「所以你一直強調有人在追殺你……」
「其實我和我的手下可以處理這些問題,用不著麻煩你。但我還是裝出很脆弱的樣子,好讓你成為我的保護者,我的守護天使。」
「其實你也是我的守護天使,對不對?」
「那樣會不會傷到你的自尊?」
「沒關系,我認了。」他嘆一口氣。「我的自尊已經被你弄得遍體鱗傷。」
「你說過你會用生命來保護我,那是你在我裝睡的時候說的。」
「老天!潔玉,你什麼時候才不是在騙我?」
她沒有回答。
「潔玉,我給你我的生命,你回報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謊言。」
「沒錯,謊言,不過還有些別的東西,你再想一想。」他看得出來她已經臉紅了。
「嗯,那是……那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的童貞……」
「你給我你的愛,潔玉。」
她搖搖頭,他卻點點頭。「我沒有,凱恩。」
「你有。」他堅持。「我們第一次的那個晚上,我對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
「你又在說謊,潔玉。你有超強的記憶力。」
「我只記得我讀過的東西。」她掙扎著想離開,但是他卻慢慢逼近,緊貼著她的身體。
「那麼讓我來提醒你,小騙子。」他低聲說。「我說,你將屬于我,從現在到永遠。」
「你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她叫道。「我不會要求你信守這種傻瓜諾言。」她閉上眼楮,忍不住回想起他們的情景。「不要這樣……凱恩,現在不是時候。」凱恩不理會她的抗議,低下頭來親吻她。「我欺騙你、玩弄你、對你說謊。而且你那時候還不知道我是裴根,你那晚說的話都不算數。」
「正好相反,每句話都算數。」
「凱恩,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喜歡我的,我是個小偷,記得嗎?」
「不,親愛的,你現在不是小偷了,」他說道。「而且那些事都已結束,必須要有改變。」
「不可能,凱恩,你太頑固了,不可能做什麼改變。」
「要改變的是你!」他吼道。
「我不要。」
「你會改變的,你要放棄以前的生活方式。」
「為什麼?」
「因為那是我的要求。」
她仍然頑強抵抗。「我要怎麼生活不關你的事,而且我的手下都倚靠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他們必須選擇新的領袖,」他咆哮。「你的海盜生涯結束了。」
她的聲音震耳欲聾,勃然大怒。「一旦我離開這里,你就不會再看到我,別擔心,我不會回來劫掠你的。」她推開凱恩,卻看到納山和哈利站在門口看著她,大概也听到他們的吼叫和談話。這都是凱恩的錯,把她激得像罵街的潑婦一樣。
「你憑什麼管她的生活方式?」納山問。
看在潔玉的份上,凱恩按捺住性子。「納山,我想現在該是我們算總帳的時候。潔玉,你和哈利在餐廳里等,滕斯?」凱恩吩咐他的管家。「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等一下,孩子們,」哈利突然打岔,走到房間,拿起壁爐頂上一只銀碗,然後快步走回門口。「這麼漂亮的東西,要是弄壞就太可惜了,還是讓我帶走比較好。」
納山走進客廳,滕斯把潔玉拉出房間,重重關上門。
「他們要算什麼帳?」潔玉還有點迷迷糊糊的。「他們又沒認識多久。」
客廳里傳來猛烈的撞擊聲,潔玉立刻懂了。「天啊!他們會殺了對方,」她緊張得大叫。「哈利,趕快想想辦法。」
炳利立刻趕過來摟住她的肩膀。「傻丫頭,他們早就想好好較量一番了,讓他們去吧!苞我到餐廳里來,廚子要上甜點了。」
「叔叔,拜托你!」
「來吧,」哈利軟語安慰。「弟兄們都在等我。」
她開始吼叫,不過她的吼叫已被客廳傳出來的聲音掩蓋。哈利只好放棄說服她。「你就是這麼倔強。」他喃喃說道,迫不及待地往餐廳走去,腋下還夾著那只精美的銀碗。
這時前門傳來一陣敲門聲,害滕斯不知如何是好。「小姐,能不能請你去看看是誰來了。」他對潔玉高聲嚷道。
滕斯雙手抱胸,背靠著房門,潔玉站在他身旁,也模仿他的威勢。「本小姐要在這里守著,你去應門。」
他搖搖頭。「別想唬我,潔主,你想趁我離開的時候溜進客廳。」
「我當然想進去,」她說。「凱恩在和我哥哥打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一陣巨響傳來,牆壁也為之搖晃,滕期以為那是有人抬起長沙發擲向牆壁,但是潔玉搖搖頭。「被擲的應該是人,不是沙發,滕斯,拜托你……」
他堅定地搖搖頭,前門突然打開。「是公爵和公爵夫人。」滕斯看到來客,驚訝地說。
潔玉的態度立刻轉變。「你給我緊緊守著門,滕斯。」她沖到門口,對凱恩的雙親行禮致意。老公爵笑眯眯地看著她,公爵夫人卻忍不住看著發出巨響的客廳,沒有注意潔玉。
「你取走了她的純真,你混帳!」納山的吼聲傳出來,潔玉窘得要命,突然間真希望凱恩把她哥哥宰了,接著又傳出一陣粗話的咒罵聲。
潔玉想起她的客人。「兩位好。」她大叫著,以免公爵夫婦听不見。
「這里是怎麼回事?」夫人問道。「這位小姐又是誰?」
「我的名字叫潔玉,」她自我介紹。「我哥哥和我是凱恩的朋友。」
「但客廳里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是一點小爭論,」她說。「凱恩和納山,我哥哥,正在討論有關……」她絞盡腦汁要想一個合理的解釋,焦急地看著滕斯,要他解圍。
「谷物的收成。」滕斯沖口而出。
「谷物收成?」老公爵大惑不解。
「太荒謬了。」夫人搖搖頭。
「沒錯,是谷物收成的事。」潔玉趕緊說道。「凱恩認為大麥和小麥應該隔年輪種,但是納山不以為然,對不對,滕斯?」
「沒錯,」滕斯吼道,房間里傳出玻璃碎裂聲。「主人對這問題很堅持的。」
「沒錯,」潔玉跟他唱雙簧。「他是很堅持。」
鮑爵夫婦訝異地看著她,大概以為她頭腦不大正常。「請兩位上樓吧?」她沒精打采地說道。
「上樓做什麼?」夫人皺著眉頭問她。
「有人想要見你們,我想他在右手邊第二個房間,不過我不太確定。」
老公爵興奮起來,他走上前握住潔玉的手。「上帝保佑你,親愛的。能再看到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會信守諾言。」他努力平靜下來,對他妻子說道︰「文妮,我們趕快上樓。」
「你認識這位小姐?」夫人好奇地問。
「喔,親愛的,我是不是泄漏了你的秘密?」老公爵問潔玉。
她搖搖頭。「沒關系,我已經告訴凱恩,我去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