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贊美的時候大笑是很無禮的行為,亞烈。事實上,是該死的粗魯極了。」
「贊美?老婆,妳剛剛侮辱了我。從來沒有人敢說我是有同情心的。」
「我不同意。」她反駁。「光是以前沒有人說過你有同情心,並不表示──」
「妻子永遠不應該和丈夫唱反調。」
他看起來似乎是認真的,杰宓決定此刻正是糾正他的觀念的正確時機。「妻子必須對丈夫說出自己的意見,」她說。「在任何必要的時候。也只有如此才能建立一樁好婚姻,亞烈。這件事你最好相信我的話。」她把話說完才避開他難以置信的眼神。
「不要再撥開我的手。妳現在屬于我了,我不允許妳在每次我踫妳的時候退開。」
「我向你解釋過了,我還沒有讓自己屬于你的心理準備。」
「妳有沒有心理準備根本不重要。」他說這事實的口氣還很愉快。
「亞烈,在我對你更有了解之前,我是不會和你一起睡的。你當然可以了解我的心情。」
「噢,我了解。」他說。
杰宓冒險地迅速抬眼看向他。他眸中的好笑讓她突然明白他有多以她的難為情為樂,她知道自己的表現很愚蠢。她的雙手握得死緊.,而且她又開始打顫了。
「妳在害怕。畢克解釋過妳是」
「我才沒有害怕,我是憂慮。」
他指出另一樣顯而易見的事實。「妳臉紅得像個處女。」
她瞪了他一眼才答道:「沒辦法,因為我正是處女。」
亞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听起來很羞愧,彷佛承認自己犯了某種重罪似的。
「你可以不要再嘲笑我了嗎?這很侮辱人的。」
「妳的童貞原就屬于我,杰宓。新娘不應該因為她的純潔而難為情的。」
他終于喊了她的名字了,杰宓高興地微微一笑。「亞烈,你會選擇我嗎?如果我不是純潔的?」
「會。」他毫不猶豫地答道。
「真的?」
「對。還有,別要我再重復我的話,杰宓。」
他現在听起來有些火了。「你實在是個最不尋常的男人,亞烈,多數戰士都不會想要一個曾把自己給過別人的女人。」
「噢,我還是會要妳的。」亞烈答道。「但我也會要求知道那個在婚前玷污了妳的名譽的男人的名字。」
「然後呢?」
「我會殺了他。」
杰宓相信他是當真的。她微微一顫。
「不過既然妳是處女,這個問題就不重要了,不是嗎?」
「不,我想是不重要。」她承認道。「你怎麼說?亞烈。你願意等到我比較認識你的時候嗎?然後你才我是說,我們才」
這可憐的女孩甚至無法把那幾個字眼說出口。亞烈說不出為什麼,不過他就是突然想讓她不再懼怕。當然他還是會佔有她,不過他不要她在恐懼中等待或者從他身旁逃開。他決定使用一點外交技巧。「我會等到妳披上我的披風,杰宓。」
她看起來彷佛從地獄得到了特赦,亞烈不禁有些生氣。于是他把她往自己身邊一帶,開始緩緩低下頭去吻她。
杰宓驚訝得忘了反抗。他的嘴唇強硬,卻又無比溫暖,接著又在她還來得及有所反應以前,他又退開了。
「謝謝你這麼體諒。」杰宓低語道,她迅速站起來退開一步。「我要去洗個澡,那個可怕的男人踫過我。」她告訴她丈夫。「我要洗到自己覺得恢復干淨為止,在我走開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亞烈搖搖頭,他身後大樹低垂的枝椏也隨著他的動作動了動。但杰宓發現他的體型已經不再令她害怕了。她不懂自己對他的感覺為什麼會變,可是畏懼真的不再存在了。
他沒有殺死他的第一任妻子。那個念頭突然閃過了她的腦中。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更驚人的發現︰她信任他,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現在沒有。」
「沒有什麼?」
他的妻子有個心思不能集中的毛病,亞烈決定道。「我沒有什麼話要對妳說了。」他解釋道。她點點頭走開去。「杰宓,我應該警告妳一聲,」他喊道。「水很冷。」
「我不需要警告。」她邊走邊大聲回答他。「我們英格蘭人要比你們想象中強悍多了。」
五分鐘後,亞烈听到他縴細的小新娘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尖叫。他嘆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向水邊走去,他估計再過幾分鐘,她就會需要他的協助。
杰宓的確是如此。她哆嗦著以那塊有玫瑰香味的香皂洗完頭發、身體以後,她的左腳腳踝突然抽筋了。
「亞烈!」
她才叫了一聲,他就到了。他毫不費力地把她攔腰撈出水面,放在他的膝上。然後輕柔地為她揉著她抽筋的腳踝。
杰宓像只落水狗般偎在他身土,只覺得溫暖而受呵護。
「好些了嗎?」他的聲音溫柔之至。杰宓點點頭,然而仍然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亞烈的另一手放在她光滑如絲的腿上。她有一雙修長而美妙的腿,亞烈可以看到她的肌膚是如此地毫無瑕疵,也可以隔著她薄薄的內衣感覺到她柔和的胸部曲線。她的硬挺,恰巧與他的鼠蹊情形一致。他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它,但他的身體拒絕接受大腦的命令,老天!她全身都是如此柔軟。亞烈的生理反應發生得如此之快,他的自制根本無法派上用場。
「好多了。」杰宓耳語道,聲音中掩不住她的羞怯。「我必須再次謝你,我剛才差點淹死,幸好你來救我。」
「我有個預感,告訴我這種事會一再發生。」
「你是說我差點淹死?」她假裝不懂。
「不,」亞烈反駁道。「我來救妳。」
杰宓撥開額前濕透的頭發直視他。「說不定我也會救你的命一、二次。」她模仿他的蘇格蘭腔說道,然後她靠回他的胸前。「亞烈,借點體溫,今天晚上好冷。」
「以我的標準,這只是涼爽而已。」亞烈停下來為她的嘆氣而微笑,然後才問道:「妳一向穿著衣服洗澡?」
他的聲音听起來像。「不,但是可能會有人路過這里,我必須小心。」
亞烈認為隔著那濕透的質料就像不著片縷一樣撩人,但他忍住沒說。「妳快凍成青色了,最好去把濕衣服月兌掉。」
他說完他的建議之後,杰宓仍然不肯離開他的懷抱。最後他只好提議,由他替她動手。她立刻飛快地跳了起來,抱著她的衣服跑開去更衣。
換上新內衣,又以一條毯子裹住自己後,杰宓全身發抖地往營地走回去。她邊走邊告訴自己,亞烈一定已經生好了熱烘烘的營火在等著她。
結果她沒有看到什麼營火。
亞烈也沒在等著她。
他已經睡熟了。
要是有力氣,杰宓一定會對他大吼。但她怕自己再怎麼用力,也只能發出一聲哀鳴,所以她一聲也沒吭。
他看起來很舒適,而且該死地溫暖。他裹著他的家族披風,雙眼緊閉,呼吸聲也深沉均勻。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挫敗的眼淚流下了杰宓的雙頰。她四下張望,想找個避風的地方睡覺,然後又決定睡哪里根本不重要。以她身上單薄、半濕的衣物來估計,不到天亮以前,她就會活活給凍死的。
最後她慢吞吞地走向了亞烈。「亞烈?」她羞怯地以腳趾頭頂了頂他的腳。
亞烈緩緩睜開眼楮看著她,他決定他不會要她主動開口。她已經抖得像片風中的葉子,而且雙眸中也隱然可見淚光了。他拉開披風的一角,對她張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