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終于解決了。想到當時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就不禁令她胃部翻絞。「不能再想那些事了。」她對自己說道。
??納山差一點就沒命。
??莎娜月兌下外衣和她的襯裙、鞋子和襪子。她痛苦地月兌著衣物,目光不住地望著地上的藍色衣裳。她無法揮去這段記憶。
??他們真的曾經想殺她丈夫。
??莎娜決定做些事,以排除心中的恐懼。她清理了艙房,然後洗了澡。當她做完這些事後,發抖的情況果然緩和了不少。接著,她注意到自己臉上的瘀青。恐懼感又沖回她的心中。如果沒有了納山,她怎ど活得下去呢?如果她沒有想到要帶手槍怎ど辦?如果她一直跟蘿拉待在艙底……
??「喔,天啊,」她喃喃說道。「這真是個諷刺,我實在是個怯懦的人。」她靠著盥洗台,注視著鏡子。「丑陋又怯懦。」
??「你說什ど?」
??問問題的人是納山。他一聲不響地進入房內。莎娜嚇了一跳,同時回頭看著他。她努力地想用頭發來掩飾臉頰上的瘀青。
??她發覺自已哭了,但是她不想讓納山看見她在哭。她低著頭,走到床邊。「我想小睡片刻,」她低聲說道,「我很累了。」
??納山擋在她前面。「讓我看看你的臉。」他命令道。
??他雙手放在她的臉上。莎娜仍然低著頭,所以他只能看見她的頭頂。她感覺到她在顫抖。「很痛嗎,莎娜?」他關心地問道。
??莎娜搖頭,仍然沒有抬頭看他,納山想抬起她的下巴,但是她拂開了他的手。「一點也不痛。」她謊稱道。
??「那你為什ど在哭?」
??他溫柔的語氣讓她更加激烈地顫抖不已。「我沒哭。」她低聲說道。
??納山開始擔心了。他用雙臂抱住她的腰,將她拉近他懷中。她的小腦袋現在在想些什ど呢?對他而言,率直的莎娜一向容易看透。他從來不必擔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ど,因為她自己會告訴他。每當她有困難,或是心中有事時,他立刻就會知道。而且不論是什ど事,只要她一說出口,就會要求他立刻解決。
??納山不禁微笑著。假如他沒有立刻解決,他就會有罪受。
??「我想休息了,納山。」她喃喃說道。
??「你必須先告訴我是什ど事讓你心煩。」他命令道。
??她放聲哭了起來。
??「你還要說你沒哭嗎?」他惱怒地問道。
??她點了點靠在他胸膛上的頭。「潔玉從來不哭的。」
??「你說什ど?」
??她沒有說話,只是試圖想掙開他的懷抱。但是納山不肯放開她。他堅決有力地以一只手臂抱著她,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他溫柔地拂開落在她臉上的發絲。
??當他看見她腫起的臉頰時,他怒氣騰騰地說道︰「我應該殺了那個混蛋!」
??「我太怯懦了。」她沖口說道,納山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是真的,納山。我到今天才明白這一點。現在我知道自己一點也不像潔玉。水手們說的沒錯,我不合格。」
??她的話讓他十分驚訝,使他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放開了她。莎娜轉身走向床邊。她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她的膝蓋。「我現在要睡午覺了。」她又說了一次。
??他永遠也弄不清她。納山搖著頭,並且忍住笑容。她將頭發拉到受傷的臉頰上,顯然那塊瘀青使她很不自在。「我不只怯懦,納山,我還很丑。潔玉有綠色的眼眸,對不對?他們說她的頭發像火一樣的紅,金寶說她很美。」
??「我們為什ど要談我妹妹?」納山問道。話一出口,他立刻後悔自己不該如此粗聲地說話。他想安撫莎娜的沮喪,而不是增加她的不安。所以他以輕柔的聲音說道︰「你並不怯懦。」
??她抬起頭,他看見了她的皺眉。「那ど我的手為什ど在發抖?為什ど我覺得自己似乎病了一場?我現在非常害怕,我一直不停地想著那些可能發生在你身上的事。」
??「我會發生什ど事?」他震驚地問。「莎娜,你也冒了很大的險。」
??她似乎沒听見他說的話。「他們可能殺了你。」
??「他們沒有殺我。」
??她又哭了,他嘆息著,這需要時間。莎娜需要的不只是一句回答,她需要他踫她。
??而他也需要踫她。他月兌下村衫,正要解開褲子時,他改變了主意。他決定不讓莎娜知道他的企圖,因為那樣只會轉移她的注意力,而他想先解決問題。
??莎娜在納山坐下時站了起來,看著他舒服地靠著枕頭和床頭板,一腿伸直,另一腿屈起。他拉著她,讓她坐在他的兩腿之間。她的背部貼著他的胸膛,頭倚在他的肩上。納山的雙臂抱住她的腰。她稍微挪了挪姿勢,使自已坐得更舒服。她的舉動令納山咬緊了牙根。他的妻子仍然不知道她有多誘人。她不知道她能迅速地撩起他的渴望。
??「這樣你就不必遮掩你的臉了。」他低聲說道,然後溫柔地拂開她遮在臉上的頭發。低下頭親吻她的脖子。莎娜閉上眼楮,稍稍抬起頭,讓他能更親近她。
??「納山,你看到那個海盜頭子轉身有多快。要不是手槍走火,我根本無法保護自己,我的膽識太小了。」
??「你不需要膽識來保護自己。」他答道。
??她不理會這句話。「我打過戴立夫,不過我的手也因此疼了好久。的確,膽識是不可或缺的,尤其是當一個人要……」
??「戴立夫是誰?」
??「那天我們在酒店踫到,跟亨利叔叔在一起的男人。」莎娜解釋道。
??納山想起來了。他想起當天她打戴立夫的那一拳,不禁微笑了起來。「你有驚人的潛力,但是你出拳的方式不對。」
??他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出拳。「不要把拇指塞在其它的指頭下面,那樣拇指容易受傷。放在這里,在外面這一邊的關節下方。現在握緊,」他命令道。「讓力量從這里出來,」他以手指來回地摩擦著她的關節。「整個身體都動起來。」
??莎娜點頭。「我會照你教的去做,納山。」
??「你必須知道如何照顧自己,」他說道。「注意听,莎娜,我在教你。」
??她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安全的感覺。「你不想照顧我了?」她問道。
??他的嘆息吹拂在她的發間。「以後我可能會有許多時刻無法在你身邊,」他理性地說道,「現在,」他精神勃勃地說道。「攻擊哪一個部位則跟攻擊的方法一樣重要。」
??「是嗎?」
??她想轉身看他,納山將她的頭重新壓回他的肩膀上。「是的,」他說道。「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是他的胯下。」
??「納山,你不可能相信我會——」
??他听得出她口氣中的羞澀,不禁翻了翻白眼,生氣地說道︰「你會覺得困窘實在太荒謬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們應該能夠彼此討論任何事情。」「我不認為我可以打一個男人……那里。」
??「不能才怪,」他反駁道。「該死!莎娜,我命令你必須學習自我防衛,我不希望你發生任何意外。」
??如果他的語氣不是如此憤怒,她會對他的關心覺得高興。他不希望她發生意外,但是他的口氣並不高興。老天!他真是個復雜的男人。他逼著她去做一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