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琳對杰瑞爵士微笑,然後轉向她的丈夫,鄧肯很專注地看著她,沒有笑,他的凝視令她臉頰發燙,她認得種表情是鄧肯吻她之後常常出現的。
突然間,四個人彼此瞪視,場面尷尬,梅德琳最先記起禮節,她輕推阿狄雅,然後兩人慢慢走進大廳。
梅德琳邁著高傲、矜持的淑女步伐,鄧肯立刻看出事情不對。他在半途迎上她,上衣摩擦她的手臂,"你在害怕什麼?"他問,氣息吹著她的粉頰,聲音好低。
梅德琳很訝異他看出她的懼怕,"杰瑞男爵知道我是羅狄恩的妹妹嗎?"她的聲音緊繃。
鄧肯頷首表示了解,然後用手臂圈住她的肩膀,當她站在身旁時,鄧肯把梅德琳介紹給杰瑞。
杰瑞毫無惱怒的表情,他微笑,而且非常殷切,介紹完後,還禮貌地鞠躬。
他長得很好看,但梅德琳認為他還稱不上帥,當他和鄧肯站在一起時,她的夫婿顯然好看多了。事實上,他或許是全英格蘭最帥的。
梅德琳看著鄧肯,想對他耳語,要求他幫忙阿狄雅,但為了怕杰瑞听到,她向他靠近。可是站得這麼近,梅德琳只是看著他,迷失在他的眼眸和倔強的五官。
"你為何這麼看我?"鄧肯問,鼻子幾乎吻到她的。
梅德琳臉紅的表情令他高興,喔,他看透了她的思想,真想現在就抱她上樓。
鄧肯快要吻上他的時,艾德蒙進入大廳,阿狄雅瞪著地板,杰瑞瞪著阿狄雅,梅德琳被鄧肯催眠。
"晚安。"艾德蒙的吼叫驚醒眾人,梅德琳嚇一跳,撞到鄧肯的下巴,她的丈夫後退一步,然後馬上抓住梅德琳免得她跌倒,阿狄雅抬起頭,強顏微笑,杰瑞則點頭招呼。
"這真是個美好的夜晚,是不?鄧肯。杰瑞,我的天,幾個月不見,你現在成視線茫茫的老人了。"艾德蒙以大聲、打趣的語氣說道。
鄧肯清清喉嚨,心里仍想抱他的妻子離開大廳,但一看到晚餐,讓他突然想起紀律,"該吃飯了。"他宣布,牽著梅德琳的手往餐桌走去。
鄧肯坐在主位,梅德琳在他的左側,吉爾很晚才來,但梅德琳很感謝鄧肯沒在客人面前責備他,羅倫斯神父沒來。梅德琳知道他一定是裝病不來,因為他很怕鄧肯,要他來教育鄧肯上帝和教堂的事,年紀也未免太輕了些。
艾德蒙、吉爾和杰瑞一直在閑聊兒時的回憶和過去幾年的變化,杰瑞男爵很顯然是威克森兄弟的好友,他有很好听的笑聲,人也很幽默,跟艾德蒙在餐桌上一搭一唱,引發不少笑聲。
阿狄雅坐在梅德琳對面,瞪著餐桌,但梅德琳注意到她常被他們滑稽的對話逗笑。
杰瑞一直沒有直接對阿狄雅說話,直到晚餐快結束時,艾德蒙仍夾在他們中間。梅德琳確定杰瑞一直挺起脊背,斜著頸子在掃視阿狄雅,艾德蒙終于開始同情起阿狄雅的追求者,不時站起來走動,假裝要拿麥酒罐。
"你好嗎?阿狄雅。"杰瑞禮貌地問候,"我很抱歉錯過你,當你在-"
杰瑞的臉頰漲紅,但沒有可憐的阿狄雅那麼紅,這個男爵,太疏忽,竟然提及那件意外。
尷尬的低氣壓籠罩整個大廳,鄧肯嘆氣道,"阿狄雅很難過在倫敦沒遇到你,杰瑞。阿狄雅?男爵在向你問好。"他提醒她。
鄧肯的聲音溫柔,充滿對他妹妹的體諒。天啊,他變成一個容易愛上的人,太容易了!她已經愛上自己的丈夫,只是因為固執而不願意承認嗎?
"我非常好,杰瑞。"阿狄雅說。
"你看起來真的很好。"
"是的,謝謝你。"
梅德琳看到她的丈夫將眼楮轉向天花板,知道他認為他們之間的對話很可笑。
"梅德琳,我從未吃過這麼美味的晚餐。"杰瑞的贊美拉回她的注意力。
"謝謝你,杰瑞。"
"我吃得很高興。"他告訴她,然後轉向阿狄雅,"晚餐後,你願意和我到庭院散步嗎?阿狄雅。"他瞥向鄧肯,迅速補上一句。"當然要先徽求你大哥的同意。"
阿狄雅還沒來得及拒絕前,鄧肯已經同意了,阿狄雅用眼神向梅德琳求救。
梅德琳不知道該怎麼辦。于是,突然靈機一動,推著她丈夫的手肘說,"飯後散步這個主意多好啊!鄧肯跟我很樂意加入你們,是不,爵爺?"她問,再次用手肘推他。
鄧肯皺眉,"不,我們不去。"他溫柔地宣布。
他的拒絕對梅德琳和阿狄雅蹙眉,"為什麼不去?"梅德琳挑戰道。
鄧肯對她微笑,但眼神所表達出的卻是另一回事。他可能會把她丟出窗外,她想,梅德琳知道鄧肯不喜歡別人質問他的決定。唉!惹他生氣-她無可奈何地想,知道自己興致一來時就會月兌口詢問他的命令,她實在無法控制。
"因為,梅德琳,我想晚飯後跟你私下談談。"
"談什麼?"她沉著臉急部在。
"男人和他們的馬。"鄧肯告訴她。
艾德蒙嗤鼻,吉爾捧月復大笑,梅德琳在轉向鄧肯之前,狠狠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她跟他的兩個弟弟一樣不相信鄧肯的胡說八道。男人和馬?!真正的訊息夠明顯了,他想把她勒死。梅德琳想好好反駁他,卻想不出來,她決定不再觸怒他,免得他說出更令她難為情的話。
梅德琳轉身背向他,鄧肯知道她不想睬他,雙眼洋溢著笑意,當他對杰瑞點頭時,知道他的朋友也清楚梅德琳的把戲,男爵拚命忍住大笑的沖動。
"既然鄧肯同意,我有件禮物想送你,阿狄雅。"
"禮物?"她很詫異他的體貼,"喔,我不能接受你的任何東西,杰瑞,多謝你的好意。"
"你帶給她什麼?"吉爾禮貌地問。
"一件樂器。"杰瑞說,"七弦琴。"
"凱薩琳也有。"吉爾說,轉向梅德琳,"我們的大姊拿那個樂器沒辦法,直到出嫁前,仍唱不出一首歌給我們听。"他微笑。
"梅德琳知道怎麼彈。"阿狄雅想起梅德琳曾告訴她,她每天早上都彈七弦琴給她舅舅听。她要求梅德琳表演,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延緩與杰瑞散步時刻的到來。
"喔!阿狄雅,我不認為今晚是好時-"
"謝謝你。"阿狄雅急忙說道,"男爵。"
"那麼?"杰瑞看向鄧肯。
鄧肯點頭,杰瑞露齒而笑,阿狄雅也在笑,梅德琳反而嘆息。"我現在就為你拿進來。"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回頭叫道,"或許我能說服梅德琳替我們唱一、兩曲,再去散步,阿狄雅。如果鄧肯要和她談男人和馬,必須再等一會兒了。"
杰瑞听到鄧肯的大笑聲一直傳到門口。
梅德琳轉向她的丈夫,皺眉看他,但他回她一個動人心魄的微笑,酒窩又再度出現雙頰。
"如果我唱歌跟蟾蜍一樣難听,鄧肯,那會使你感到羞恥嗎?"她問他。
"你從未使我蒙羞。"這句回答非常仁慈,梅德琳一時不知如何回應,他是在嘲弄她,還是說實話?"你是我的妻子,梅德琳,你做的一切絕不會羞辱我。"
"為什麼?"她靠近他耳語,免得被別人听見。
"因為我選擇了你。"他也靠向他的嬌妻,"這是個簡單的事實-"杰瑞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