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有需要。」她解釋。「克林,我真不懂你對這張表的反感。」
她將注意力轉向他哥哥。「你得原諒你弟弟,他剛病愈!」
凱恩微微一笑。克林大搖其頭。「你不必替我找借口,」
他表示。「凱恩,這就是你稱為瘟疫的女人。莉雅,這是我哥哥。」
她再次試著行禮,而克林再次破壞了她的企圖,她才俯身撩起裙裾,克林已抓住她的手大步往客廳沖。
「你妻子呢,凱恩?」克林回頭問。
「在樓上和母親一起。」他回答。
莉雅拉開克林的手試圖月兌身。「你何不把我扔進一張椅子就走?你顯然迫不及待地想甩掉我。」
「你喜歡哪張椅子?」
他終于放開她。她向後退,隨即撞上凱恩。她轉身請他原諒她的笨拙,接著詢問他父親在哪,她解釋說她想盡快和他談談。
因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認真與憂慮,凱恩不敢發笑。莉雅公主是漂亮的女人,他暗想,她的眼楮是鮮明的藍,鼻梁兩側的雀斑則令他想起他的妻子潔玉。
「詹金斯已上樓通報家父你來了,莉雅公主。你何不坐著舒服地等?」
她覺得這個主意真好。凱恩顯然繼承了這家所有的教養,他和氣而有禮,和他弟弟真有天壤之別。
克林站在壁爐附近觀察她,她相應不理。她剛才沒注意她監護人的房子的外觀,但想來應該和它的內間一樣宏偉。客廳至少有克林邸的四倍大,三組長椅面對乳白色大理
石壁爐成半圓型排列,屋里擺滿了威廉郡公爵自世界各地搜儲來的珍寶,她瀏覽四周,接著目光在壁爐架中央的東西上滯留。
那座黃金打造的城堡,完全是她兒時的家的翻版。
莉雅歡欣的表情奪走了克林的呼吸。「莉雅?」他輕喚,揣測是什麼引起她那種反應。
她轉身對他微微一笑,接著急急走向壁爐架,顫抖著手輕輕撫模金色城垛。「克林,這是我家的翻版。它叫史東赫文,以前我和爸媽住在那里。」
「我以為你父親娶你母親時就放棄了王位。」克林問。
她點頭。「沒錯。但是史東赫文是他娶她之前就買下了,雷將軍也不能動它。它位于奧地利,就算雷將軍繼承了王位,也管不到那個地方。」
「城堡現在歸誰所有?」凱恩問道。
她沒有回答他。他想她可能沒听到他的問題。那座城堡顯然勾起了他和克林的興趣。
兄弟倆圍在莉雅身旁注視那座復制品。
「我父親將它送給了令尊,」她解釋。「住在令尊的鄉村別墅時沒看到它,我還以為它給弄丟了。我很高興看到它在此享受殊榮。」
「當然它得享殊榮,」威廉群公爵自門口出聲。「令尊生前是我的好友,莉雅。」
听到監護人的聲音,她微笑以示歡迎。威廉郡公爵容貌出從,灰發灰眸,兩個兒子都像他。
「父親,午安。」克林呼喚。
他父親回禮,繼而走進客廳。他在大廳中央停下,向莉雅張開雙手。
她沒有猶豫,立刻投進他懷里。他將她緊緊摟住,吻她的頭頂。
克林和凱恩不可思議地對看一眼,他們的父親對這個被監護人的熱情令他倆震驚。
鮑爵通常非常保守,但他待莉雅卻如同失散很久的女兒。
「克林待你好嗎?」
「很好,亨利伯父。」
「亨利伯父?」凱恩和克林異口同聲。
莉雅離開監護人懷抱,轉身瞪克林一眼。「亨利伯父不介意做我的親戚。」
「但他確實和你沒有親戚關系。」克林頑固地提醒她。
他父親微微一笑,「我要她叫我亨利伯父,」他解釋道。
「莉雅現在是我們的親人。」
接著他轉向莉雅。「坐,我們好討論你的婚事。」
她急急遵令而行。克林等她在長椅坐好,才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
他巨大的身體將她逼至一角。莉雅推推他的大腿好抽出被他壓住的裙裾。「其它座位多的是,」她低聲說道,不想讓亨利伯父听見她批評他兒子。「堂兄,你坐到別的地方去。」
「再叫我堂兄,我發誓我會掐死你。」克林低聲威脅。
「你擠到她了,兒子。挪過去。」
克林一動不動,他父親眉頭一皺,在面向莉雅的長椅和凱恩並肩而坐。
「你們倆相處得可好?」他父親問道。
「克林病了一星期。」莉雅說明。「我今天就搬來和你住嗎,伯父?」
「不行。」克林的否認是嚴厲而突兀。
他父親皺眉相向後才將視線轉向莉雅。
「你想搬來?」他問。
「我以為克林要我搬。」她回答,表情明顯困惑。「照顧我似乎是一項負擔,那是他今天會如此焦躁的原因。」
克林翻翻白眼。「我們回到今天的主題吧。」他咕噥。
他父親相應不理。「克林焦躁?」他問莉雅。
「是啊,亨利伯父。」她回答。「他急著甩掉我。所以你能了解我的困惑吧?幾分鐘前他才想扔下我就走人,現在又說我該繼續和他住。」
「太矛盾了。」凱恩插嘴道。
克林俯身向前,雙手撐在膝上瞪視他父親。「我不認為現在讓她搬家是個好主意,她在歌劇院外差點出事。」他點頭強調。
莉雅頂他的腰要他住口。「你不必提到那件事。」她低語。「那只會使他擔心。」
「他需要擔心,」克林告訴她。「如果他要負起保護你的責任,就必需了解他要對抗的是什麼。」
克林不給她時間爭辯,直接轉向父親,迅速解釋了事情經過,外加他從理察爵士那兒打听到的一些細節,最後表示除非莉雅已婚,那種威脅不會中止。
「或者是雷將軍失勢。」凱恩打岔。
「可能得耗上一年。」克林預測。
「或許,」他哥哥同意道,轉身對他們的父親說︰「我認為克林是對的,莉雅應該繼續同他住。他對這種事較有經驗,而且那樣對你和母親也比較不危險。」
「胡說。」他父親反駁。「保護的事我也略知一二,危險我應付得了,閑言閑語才是我們必須注意的。現在你們母親和我的身體已經康復,莉雅必須搬回來和我們同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畢竟不妥。」
「上星期就可以。」凱恩提醒父親。
「因為我們生病。」他父親回答。「大家當然能了解。」
對于父親天真的想法,克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轉向哥哥求救,要他幫忙反對莉雅搬家。
「你可听到什麼閑話了?」他父親問凱恩。
凱恩搖搖頭。克林再度按捺住脾氣。「父親,流言已經無關緊要,」他說道。「你不能拿家人可能受到的危險和幾句閑話相比。旁人當然會說話。莉雅和我都不在乎。」
「我的決定不容更改,」他父親頑固地表示。「你若認為我不能照顧我的佷女,就是在侮辱我了。這些年來我不是照顧了一位妻子和六個孩子嗎?現在我照樣能。」
「但沒有人想綁架母親或……」凱恩爭辯。
「夠了,」他父親喝令。「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接著他語氣轉柔。「你母親說莉雅應該盡快結婚是對的,那樣一來所有的無聊閑話全部會結束了。」
克林看看凱恩。「她有張該死的名單。」
「名單是我給她的,兒子。」
克林不知該說什麼。
「什麼名單?」凱恩問。
「你一定要說給凱恩听嗎?」她低聲問道,雙頰羞得變成粉紅。「他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克林咧著嘴笑。
凱恩佯裝沒听到莉雅的抗議。「什麼名單?」他再問弟弟。
「男人的名單。」克林解釋。「她和父親列出一張適合結婚的候選人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