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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危情 第32頁

作者︰琳達•霍華

這樣一來,他接下來會怎麼做?也許他現在就在我家等著。也許他只是去探探路,找出入侵的管道。他最可能選落地窗,他在里面想辦法開鎖的時候,外面的柵欄剛好可以擋住讓別人看不見。

可是他如果這樣做就傻了。保全公司的標志張貼在我家正面的窗子上。他不可能知道保全系統到底有沒有設定,所以不可能冒險——稍微有點大腦的人都不會。

我突然從思緒中跳出來,這才注意到白太太一直很著急地想問我香娜是否平安無事。「她沒事,」我邊說邊抹去最後一滴淚水。「她今天一早就把我的衣服送去給懷德了。他會找她問有沒有設定保全系統。」

我想她很可能有設。就算香娜進入我家的時候我沒有設定保全,她也不會讓我家毫無保護就離開。既然警報沒響,也就是說沒人侵入我家。也沒有殺手在那兒等著。他可能爬過院子的門想從落地窗偷看,可是我把窗簾拉上了,他應該什麼也沒看見。一切平安。

我大大松了一口氣。

「懷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白太太說。「我先去弄晚餐好了。要是他來不及回來一起吃,我把菜熱著等他。」

「我能幫什麼忙嗎?」我真的很希望有事可做,整天坐著不動等人家照顧真的很悶。

「光用一只手?」她笑著問。「除了幫忙放餐具,我真的想不出其他事情。你來廚房跟我作伴就好。我一個人住就不太常煮飯。一點意思也沒有,對吧?我晚餐通常吃個三明治就算了,冬天的時候偶爾會弄個罐頭湯來喝喝,一個人吃飯連食物都變難吃了。」

我跟著她進入廚房,在餐桌旁邊坐下。屋里當然有正式的餐廳,所有維多利亞式的房子都有,可是看得出來白家人通常都在這張桌上解決三餐。「听起來你好像覺得很無聊,要不要考慮重新加入好美力?我們的新課程很不錯喔。」

「我有想過,可是你知道,就是這樣啦。想跟做通常是兩回事,上次騎腳踏車出事以後,我就變得有點懶。」

「你受傷的時候誰照顧你?」

「我女兒麗莎。那時候多慘啊,光是鎖骨就夠受了,肋骨的傷更是痛得要命。我只要一動就會痛,什麼姿勢都不舒服。我的左手臂還沒有完全復原,但我一直在復健,所以好得差不多了。整整六個月呢!得花這麼久才好起來真是太荒謬了,但我想這就是說我老啦。」

我哼了一聲。那實在不是什麼優美的聲音,但能充分表達出我的看法。「我也摔斷過鎖骨,那是我還在高中當啦啦隊的事。我花了一整年才回復原狀。幸好那時候隊上不用為籃球比賽作疊羅漢或飛人特技,不然我絕對沒辦法。六個月復原還算好的呢。」

她笑了一下。「可是我又不用表演倒立,你那時候一定要吧。」

「才沒有。我辦不到,我的肩膀撐不住。」

「你還能倒立嗎?」

「當然啊。後空翻、側翻、劈腿都可以,我盡量每星期練習體操兩次。」

「你可以教我怎樣倒立嗎?」

「有什麼問題。只要有平衡感加上肌力,多練習幾次就可以了。可是開始之前你得先做一些輕量舉重,加強手臂和肩膀的力量。要是又摔跤,弄斷其他骨頭就不好了。」

「我懂了。」她熱切地說。

「我可以單手倒立。」我自夸。

「真的?」她在火爐前轉身看看我吊在藍色披肩里受傷的手臂。「現在不行吧。」

「說不定可以,因為我用右手,我是右撇子所以右手比較壯。反正我通常也會把左手背在背後,免得左手亂晃破壞平衡。」

等到豬排、豌豆、馬鈴薯泥和玉米餅都準備好,可以驗證我說的話了,我們都等不及想看看我能不能倒立。白太太說我不該冒險讓傷勢惡化,因為傷口剛縫合沒多久,我又失血過多之類之類,可是我堅稱倒立的時候血都會沖到頭上,所以我不會昏倒。

「可是你還很虛弱。」

「我好得很。我昨天晚上很虛弱,今天早上好多了,現在我覺得已經沒事了。」為了證明,我更非得來個倒立不可。

她在旁邊慌慌張張地,好像很想阻止我又不知該怎麼做,可是我感覺得出她其實也很想看。我們把吊帶拆掉,雖然我的左臂今天稍微能動了,但還不能大幅度移動,所以她幫我把手臂背到背後去。接著她神來一筆地把披肩綁在我腰上,固定住手臂。

我走到餐桌另外一頭,遠離火爐,到餐廳門口比較寬敞的地方,這樣才有空間做動作。我彎腰,把手放在地板上,手肘靠著右膝,把重心移到手臂上,慢慢、慢慢、慢慢地開始弓起身體,把腳從地板上抬起來。

懷德從後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我們實在太投入,沒听到他的車開上車道。

「搞什麼鬼!」這句話從他嘴里爆出來,把我跟他媽媽都嚇了一大跳。

真糟,這下子我失去平衡了。我開始搖搖欲墜,白太太扶住我,懷德跳過餐桌。他不知怎麼辦到的,剛好抓住我的腿,免去我倒栽蔥的下場,接著用一只強壯的手臂摟住我的腰,很溫柔地把我翻過來。

但他那張嘴可一點都不溫柔。「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對我吼,一張臉氣得發黑,接著轉頭看著白太太。「媽,你應該要阻止她做蠢事,而不是幫她!」

「我只是想——」我開口辯解。

「我看到你『只是想』做什麼了!我的天啊,百麗,你二十四小時前才剛受過槍傷!還流了很多血!請告訴我,在這種狀況下,倒立怎會是種合理的動作?」

「既然我都做了,我得說那是可能辦到的。本來不會有問題,都是你嚇我一跳。」我盡量溫和地說,因為我們嚇壞他了。我懂。我拍拍他的手臂。「沒事了。你先坐下,我去幫你倒點喝的。你要冰紅茶還是牛女乃?」

「沒事的,」他媽媽安慰地說。「我知道你嚇到了,可是一切都在我們控制之下。」

「在控制之下?她——你……」他氣急敗壞地停下來。「她在這里跟在家里一樣危險。就算子彈沒殺死她,摔斷脖子也一樣會死。我決定了,我以後得把她銬在廁所的洗手台。」

第十六章

晚餐的氣氛有多沉悶就不用說了。我們很氣懷德,懷德也很氣我們。可是我的胃口並沒有受影響,各位都知道,我得補回流失的血液。

他協助他母親清理好廚房,準備帶我離開的時候心情還沒有改善。白太太送我到門口,給我個道別的擁抱,一邊說︰「听我的,寶貝,不要跟他上床。」

「天哪,媽,真是多謝你。」他話中帶刺,她完全不理他。

「我百分之百贊成。」我說。

「你明天還會來嗎?」她問我。

「不會,」他很肯定地回答,雖然根本沒人問他。「你們會帶壞對方。我會依照之前說的把她用鐵鏈銬在廁所里。」

「我不要跟你走,」我怒視著他說。「我要留在這里。」

「想都別想。你只能跟我走,廢話少說。」他強壯的手用力抓住我右邊的手腕,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出門上車。

到他家的路上我們都沒說話,我思索著他到底為什麼發脾氣。是「他」為什麼發脾氣,而不是我們怎麼會惹他生氣。我知道我們做了什麼,所以沒必要想。

我嚇到他了。不只是暫時性的驚嚇,我一開始以為他只是看到意外的場面嚇了一跳,但其實恐懼已經深入他心中。他被恐懼感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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