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死命討好 第16頁

作者︰琳達•霍華

「榮恩有沒有跟你聯絡?」蓓若問,退後一步用面紙拭淚。

「他們凌晨兩點左右從摩比爾出發,應該隨時會到飯店。」

「希望他有小心開車。」

「我說服他讓茱莉開車。」

「謝謝。」蓓若再度擁抱她。「你還是那麼能干。警方有沒有查出什麼?」

莎蘭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是家屬,他們什麼也不告訴我。」倒不是說寇子會告訴她什麼,因為她仍然被列為嫌犯。

「我早就知道其中一個人渣會在出獄後找他算帳。」蓓若心煩意亂地說。「我早就知道。」

內疚再度襲向莎蘭。「我應該在家的。」

「胡說。」蓓若斥責。「昨天是你的休假日,你沒有理由在家。你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著他。也許那個人渣在監視屋子時,看到你出門。要怪就該怪我沒有雇用全天候的守衛。責任不在你,我不準你有那種想法,听到沒有?」

太遲了。那個念頭每五分鐘就會在莎蘭的腦海里浮現一次。萬一事情真的是像她在驚恐的頭幾分鐘里想的那樣,殺害法官的真是那個送她項煉的怪胎呢?萬一他真的來找她了呢?殺害法官實在沒道理,但話說回來,那種人做事原本就不合常理。明知道有個怪胎盯上她,她就該待在家里,而不是出去嘗試引誘他現身。

直到寇子問到死亡恐嚇的事,她才發覺那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她在理智上接受了那個推理,但在情感上還無法擺月兌那個第一印象。

「責任也不在你,」她堅定地說。「該負責的是扣扳機的那個人。我們必須記得那一點。」但她還是應該在家的。要不是那條天殺的項煉,她就會在。

蓓若的丈夫迪維和十九歲的兒子曉修到行李傳送帶邊拿他們的行李,十五歲的曉蕾可憐兮兮地獨自站在一旁。她的金發挑染成藍色,左眉現在穿了兩個金環。

「哇塞!」莎蘭說,走過去擁抱她。「兩個眉環。另一個是什麼時候穿的?」

「假的。」曉蕾說。「我想在下次見到外公時嚇嚇他,但──但現在沒有機會了!」她的臉一垮,撲到莎蘭肩上啜泣起來。

蓓若過去把女兒摟進懷里又勸又哄。迪維和曉修提著行李靠近,女性赤果的情緒展現令他們一臉不自在。蓓若使曉蕾鎮定下來後,他們一行人離開大廳走向莎蘭的休旅車。蓓若和兩個孩子坐進後座,迪維坐進前座、扣好安全帶。

「藍道和艾咪什麼時候會到?」他問。

「十一點左右。他有一份法官的遺囑放在他的銀行保險箱里,而銀行要到九點才營業。他認為可能會需要。」她把車緩緩駛向停車場出口。

蓓若按摩額頭。「我現在不願去想他的遺囑。」

「也許里面有交代葬禮要怎麼辦。」迪維柔聲道。

「我還是希望──」她嘆口氣。「算了。希望不會完成任何事。」她深吸口氣。「莎蘭,你知不知道警方什麼時候會讓我們進入屋子?」

「至少兩、三天後吧!」在家屬進入前,她必須找人把書房清理干淨。她不願意讓他們看到書房現在到處都是血跡和污跡的景象。她多麼希望自己沒有看到那個景象,多麼希望過去十二小時內發生的事不曾發生。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絕對不會在購物中心里磨蹭;她會回家去,當凶手到達時,她會處理,法官就不會死。

但時光不能倒流,沒有人能夠回到過去。

「警探會去飯店找你們。」她溫和地說。「如果能夠,試著睡一下。」

「你會在場嗎?警探跟我們談的時候?」蓓若的聲音有點顫抖。

「如果你們希望我在場。」就像不久前迫切需要擁抱一樣,她迫切需要獨處以便釋放積壓的悲傷和淚水。她克制了所有的情緒,大部分是因為震驚,但現在震驚漸漸消褪,可怕的現實步步逼近。

「麻煩你。我太……我沒辦法清楚地思考。」

莎蘭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的思緒有多清楚,但只要蓓若希望她在場,她就會在場。如果寇子給他們幾個小時,那麼她至少能洗個澡、換套衣服,甚至小睡一下和吃個早餐。一想到食物.她就感到惡心、反胃和喉嚨發緊。不要食物,還不要。也許明天吧!

明天。明天她要做什麼?大概是家屬需要她做的事;只要是他們覺得無法處理的事,她都會替他們處理。等他們不再需要她效勞時呢?

她還沒有準備好。她以為她還會有兩年的時間來準備實現她的「計劃」。她以為法官會慢慢衰弱,直到心髒病或中風結束他的生命。她仍然會悲傷,他的家屬們也都會,但不會是這種生命驟逝的椎心之痛。沒有人準備好要讓他離開人世,不是這種離開法。

她把蓓若一家安頓在飯店,正要離開時,榮恩一家抵達。于是她又留下來幫忙,回答榮恩的問題。蓓若一家過來相聚,等莎蘭終于離開時,他們全部含淚擠在套房的客廳里互相安慰。法官的後事要如何處理得等藍道到達後一起作決定,但蓓若已經開始用飯店提供的紙筆列出必須做的事。

天空陰陰的,氣溫比前幾天低了許多。莎蘭迎著涼風走向她的休旅車。暫時無事可做的感覺好奇怪。蓓若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和她在山溪客棧的房間號碼,會打電話告訴她何時要和寇警探見面。莎蘭可能有兩個小時的空檔,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洗個澡。

等她終于進入客棧房間時,房里的寂靜幾乎令她無法承受。幾個小時來,她一直很忙,一直被人、聲音和燈光圍繞。現在她獨自一人,暫時沒有人需要她效勞。

她打開簡單的行李,把洋裝掛進浴室讓洗澡時的水蒸氣除去衣服上的縐紋。站在令人放松的熱水下時,她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她靠在浴白邊,把臉埋在手掌里放聲大哭。積壓了幾個小時的壓力和悲傷傾瀉而出,她想要砸東西、想要揍人、想要……想要法官死而復生,但那是不可能的。

許久之後,痛哭變成啜泣,啜泣變成麻木的接受。她把澡洗完,用大毛巾包住濕頭發,一絲不掛地倒在床上。房間里陰暗涼爽,筋疲力竭的她幾乎是立刻睡著了。

電話鈴聲在十點把她吵醒。她模索到手機,努力恢復警覺。

「喂,我是莎蘭。」

「莎蘭,我是蓓若。寇警探十一點會到飯店,你趕得過來嗎?」

「可以。」她說,已經在翻身下床。

她的頭發又濕又亂。她把房間內的小咖啡壺插上電,進入浴室迅速用吹風機吹干頭發。等她刷完牙時,咖啡已經煮好了。她倒了一杯啜了幾口,回到浴室繼續打扮。她並不在意她今天看來是何模樣,所以只擦了乳液和涂點唇蜜就算了。

在服裝方面,她沒有多少選擇。一件洋裝和兩套日常的總管服,連一件今天會需要的外套都沒有。她只好將就平時的白襯衫、黑長褲和黑背心了。如果明天她還不能進屋子,也許寇子可以找人替她再拿些衣服來。

陰沈的天空開始飄起細雨,走到車子邊的短短路程都令她感到寒意刺骨。她發動引擎後,立刻打開暖氣,然後戴上墨鏡遮掩雙眼的紅腫。

平時從山溪客棧開到溫斐飯店只須十到十五分鐘,但車禍造成二八O號公路堵車,因此她在十一點五分左右才抵達溫斐飯店。幸好寇子在同時進入大廳。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粗聲問。

「因為家屬叫我來的。」她有點驚訝自己的聲音竟然那麼嗄啞。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