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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第50頁

作者︰琳達•霍華

餐畢,柏恩走過來並在她身邊盤腿坐下。「嘿,你這麼做看來相當自然。」他說道,搔搔嬰兒的腳。

她朝他投以最甜美的一笑。「很高興你這麼想因為我把避孕藥留在石城那兒。」她並未費事告訴他她一直處于周期尾聲,因此懷孕的機率非常小。她相信月經這幾天隨時會來,只希望能趕在它之前登船。

令她驚訝的是,柏恩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她良久,而非她預期中的驚惶。「你介意懷我的孩子嗎?’,

她的笑容褪去,低頭俯視腿上那個喃喃自語、不停扭動的嬰兒,臉上表情不自覺地變得更柔和,然後看向他。「等它真的發生了再談這件事。」她終于說道。

他一點頭,改變話題。「我們今晚就留在這兒。我不喜歡浪費時間,但他們此刻似乎很友善,我不希望它有所改變。反而和他們在一起夠安全。」

「萬一柯、杜兩人搶先我們登船呢?」

「族長說他和一些人手明天會帶我們去河邊。我們比我想像中的更接近河流一些。他們似乎認為能找到我們停船的地點——該死,我們上岸時,他們八成監視著。我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還可能有人正追殺著我們。達塔大沙——族長——說他們會保護我們直到離開。在那之後,就全看我們自己了。」

「再一次。」她說道。

「對。在這里停留是我們必須冒的險,因此我們干脆順應形勢。留在這里,我們會有機會用他們自制的肥皂清洗一番,而且真正地洗我們的衣物。」

「在等衣服干時,我們穿什麼?」她禮貌地問道。

那個邪惡的笑立刻閃現。「和亞諾馬米人穿的一樣。」

第十六章

如果他以為她會顯得狼狽難堪,她會做給他看。她的專業訓練教她平心靜氣看待其他文化,因此她並不抗拒。相反地,她高興地和那些女人前往雨林隱密的水塘,這是當天第二次褪去衣服,縱身躍入池中。進塘不過五分鐘,一個小孩跑著拿來一包非常熟悉的東西——柏恩的衣物。婕安驚奇他是如何聰明地使自己佔上風——知道在他當著全村的面前要求她時,她絕不會拒絕。倘若她真的拒絕,這些人會無比震驚。因為在他們的文化里,每種性別、每個人都有其職責,履行它們是天經地義的事,無須爭辯。事情就是這麼單純。

但是,在洗衣之前,她縱容自己好好享用一下婦女們給她的膠質肥皂,味道清新且呈淺綠色。它起泡容易,她用它從頭到腳抹了一遍。再次真正洗淨全身的感覺真好。她用同一塊肥皂洗他們的衣服。在她們爬出池子時,一個友善的年輕女子——名叫雅希達,顯示其與外面世界的接觸——給了她一種滋潤並能解開她糾結發絲的潤絲劑。它的味道甜蜜而細致,有如鮮花。等她用過後,婦女們自制的木梳幾乎在她發間閃耀。她穿上由腰際一小條系帶和正面一片結繩線組成的緊身褡,背後則全果,但由于其他女人們也穿著同樣少的衣服,她並不覺像她原先以為的暴露及不自在。或許她以前疑心自己喜歡赤身的猜測並沒錯,但她認為這般盛裝——或說穿得太少,全視一個人如何看待它——所帶給她的些微快怠比較可能是,因為她知道它將帶給路柏恩一點折磨。活該,誰教他用那種狡猾的手段逼她替他洗衣。

亞諾馬米人不會對她的特別留意,一開始可能只會對她白皙的肌膚略感好奇。但柏恩的反應可就會大大不同了。他雖然一直很小心別對任何亞諾馬米女人多看一眼,他不想冒犯他們的新朋友——但「她的」赤果絕對具有不同意義。

走回「摩洛卡」的路上,她發現自己相當喜歡只穿著緊身褡的自由感,大部分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讓她較不覺熱氣與濕氣。在這之前,她不曾意識到一陣陣的微風,但她對那些拂上她肌膚的女敕葉無比敏感。她的傲然挺立。

當這群女人走近環繞「摩洛卡」的空地時,柏恩第一眼看到的她就是這個樣子。他感覺仿佛一個無形的拳頭使勁打中他,差點讓他摔個大筋斗。兩種同樣強烈的吞沒了他——第一個是拿條毛毯裹住她以隔絕其他男性的目光;第二個是撲上她。

第二個沖動教他不舒服極了,因為那條貼身的纏腰布並未有太多空間容許腫脹。

他無法不看她。她白皙的肌膚上有種乳金色澤,她在棕膚的印地安人中像個貝殼般閃耀,窈窕身段上的光滑肌理像詩般流動。她苗條卻不削瘦,不像那些柏恩歸類為「排骨美人」的模特兒或女明星般細弱。她在肌膚下有足夠的肉感,帶來令他熱愛的女性柔軟。她的胸脯——渾圓而堅挺——美妙的小凸起(該死,是什麼引發的?)令他口水直流;而臀部的擺動著實誘人,女人味十足的攫獲他的視線。他緊盯著前面那片繩海,竭力想看穿它,渴望一見那柔軟的溝谷。

她從容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一股怒氣。她怎能在這麼多男人面前對自己的赤身毫不在意?她不曾朝他的方向看一眼,這也令他氣憤。他從未對其他女人有過佔有欲,因此這強烈的原始反應令他吃驚。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其他男人沒有權利這樣看著她。

終于,她看向他,天使般的微笑教他幾乎跳起來。婕安只有在她乖戾時會笑得這麼甜,那樣燦爛的笑意味著他的麻煩大了。他直覺一閃,知道是因為洗衣的事——她八成撕爛他的衣服,或在上面弄了什麼會讓他發癢的東西。不,這麼做倒好,因為他不是很在乎穿不穿衣服。腰纏布挺適合他的。不,她會想出更惡毒的方法,一個真的讓他淒慘無比的方法——該死,她八成會把他劈成兩半。

這不公平,真不公平。他坐在那兒生悶氣,自然之母為何把女人制造得如此該死的難以抗拒,卻忘了在女人身上裝一個回應器?不論男人做什麼,不論這跨越雷池的一步有多小——賓果!女人馬上掏出槍。她們會把鼻子朝天仰得老高優雅地一轉身,男人立即得到這個訊息;除非你卑躬屈膝地道歉,否則別想上我的床。柏恩感覺倍受欺壓,胸口逐漸高漲。他考慮撲到她跟前,在夜晚前求得她的諒解,或許她會對他動了側隱之心。

或許豬也會飛。他不可能那麼輕松過關的。他暗暗咒自己竟認為那個把衣服送去給她洗——在這麼公開的情況下,她不能也不會拒絕——的爛主意,在主人的文化支配下實在太聰明。她至少會有一個晚上不理他,無論他如何哀求。大沙戳戳他,柏恩轉頭看見那對帶笑的深眸。「這是你的新女人?」大沙問道,意指柏恩腰纏布里不舒服的鼓起。因為如果他與婕安在一起很久了,他不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柏恩吞個口水。「對,是新的。」

「或許她會跟你走。」

我很懷疑?柏恩哀愁地想道。

當他沒有動靜,大沙再次戳他。「你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和她說話。」他說

噢,她知道,這個小巫婆。他順從地朝她走去,清楚自己的命運,就算每個女人若有所思地看他的腰纏布一眼,然後禮貌地轉開視線也沒用。

婕安抬頭看他,臉上依然是那個甜甜的笑。

「我們去散散步。」他提議道,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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