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車門,突然感覺到她縴細的身體傳來一股緊張的氣息。她的呼吸急促。他低頭望她,然後整個身體緊繃起來,老天,她回望著他,清晰可辨的就映在她湖水藍的眸子里。她的臉頰紅艷,她的唇是微啟的。
他退後。「我就跟在你後面。」他勉強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她沉著地開車回家,雖然她血液在血管奔流的聲音和心跳聲震耳欲聾。那幢孤立的、破舊的老房子從沒比此刻看起來更好。烏若正在門階上曬太陽,瑪莉經過它打開後門的時候,渥夫也從卡車上下來跟在她後面,正如他所承諾的。
她無聲地月兌下毛衣,把手提包放在椅子上,然後步上階梯,敏銳地意識到後頭渥夫靴子沉重的腳步聲。接著,他們就進到了她的房間。
瑪莉環住他的頸子。「我喜歡這個。」
「我也是。」他快速地親吻她一下,再一下,他們的唇連在一起。「非常喜歡。」
她微笑著,那種私密地,女性化的,只讓他看到的淺淺微笑,讓他燒了起來。他忘了要控制,忘了每件事,只除了等在他們眼前的歡愉。之後,心滿意足又精疲力盡地,他們倆都睡著了。
車聲傳入耳中,渥夫立刻一躍而起。瑪莉帶著睡意動了動。「什麼事?」
「你有客人來了。」
「客人?」她坐起來。「幾點了?」
「快六點了,我們一定是睡著了。」
「六點?這是喬伊的上課時間--」
渥夫咕噥著穿上衣服。「該死的!每次我和你,我的兒子就來壞我的好事。一次已經夠糟了。他居然成了習慣!」
瑪莉也手忙腳亂地在穿衣,希望場面不要弄得太尷尬。當她很明顯地是和他的父親睡在一起時,她實在難面對喬伊。
他們進入廚房時,喬伊正在煮咖啡。他抬起頭,皺起了雙眉。「爸!這種情況已經失控,你侵佔了我的上課時間。」
他眸子的光輝卻使渥夫無法生氣起來。他走過去揉揉兒子的頭發。
「兒子,我早就說過了,可是你沒把時間控制好。」
喬伊的上課時間減少了很多,因為,他們還得吃飯。他們都很餓。于是,決定用最快速的辦法,做三明治。他們才剛吃完,又一輛車上門了。
「上帝,這間屋子快人滿為患了。瑪莉咕噥著起身去開門。
克雷月兌下帽子進屋。他停下來,用鼻子嗅一嗅。「咖啡是新鮮的嗎?」
「是。」渥夫伸手拿壺,瑪莉則幫克雷取了一只咖啡杯。
克雷找椅子坐下,疲憊地嘆口氣,接過渥夫為他倒的咖啡。「謝謝。我就想可以在這里找到你們兩個。」
「發生了什麼事?」渥夫慢吞吞地問道。
「只是一些抱怨而已。你使得大家很緊張。」
「為什麼?」瑪莉插口。
「只是四處轉轉而已。」渥夫說得很平淡,但騙不了她,也騙不了克雷。
「不要管了,你不是法官,我早已警告過你了。」
「我並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只是四處看看而已。我沒有干擾任何執法者,沒有審問任何人,也沒有破壞或隱藏任何證據。我所做的只是觀看而已。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會利用我。我是你所能找到最好的追蹤者。」
「如果你夠聰明,你就會把時間用來照顧好她。」克雷望向瑪莉。她抿緊了嘴。該死的,他要說出來了。
「我正在這麼做。」
「也許還不夠好。瑪莉向我提了一個計劃,說她要用自己當餌,把那個家伙引出來。」
渥夫猛然轉過頭來,眸中的怒火把瑪莉逼得一動也不敢動。「真他媽的該死!」他輕聲說道。
「是啊!我也這麼說。我听說你和喬伊護送她上下學,但其它的時間呢?而且,再兩個禮拜,學校就放暑假了,到時候該怎麼辦?」
瑪莉挺起胸膛。「我不打算被視為無物地談論。這是我的自由,我提醒你們,我已經超過二十一歲,我可以在任何我高興的時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他們愛怎麼做,讓他們去,她可不會讓任何人指揮她。
渥夫的目光閃也沒閃一下。「你得乖乖照我說的去做。」
「如果我是你的話,」克雷提議。「我會帶她上山,把她留在那兒。我說過,學校再兩個禮拜就放暑假了。而這幢老房子又太偏僻,沒有人會知道她住到哪兒去了,這樣比較安全。」
瑪莉氣得奪走克雷的咖啡杯,一把丟進水槽里。「你不配喝我的咖啡,叛徒!」
他顯得驚訝。「我是為了保護你啊!」
「而我是為了保護他!」她吼道。
「保護誰?」渥夫斥道。
「你!」
「我為什麼需要保護?」
「因為那個人想傷害你!他先是借著攻擊把它嫁禍給你,接著,又攻擊那些不像他那麼恨你的人。」
渥夫全身冰冷。瑪莉受傷後,他和克雷還無法相信這是故意嫁禍的行為,因為別人無法相信他會攻擊瑪莉。但瑪莉說過這是某種懲罰行為時,他開始感到恐怖。一個強暴犯的精神是不正常的,因此。他的邏輯當然也是不正常的。
瑪莉是因他而受到攻擊。因為他無法自制地受她吸引。有個瘋子乃攻擊她,想要強暴她,使她受到羞辱。他害了她。
他冷冷地望向克雷,克雷聳聳肩說︰「我必須相信,這是唯一說得通的解釋。當她和你做朋友,並使喬伊申請到空軍官校,鎮民開始對你另眼相看,而有人無法忍受。」
瑪莉絞著雙手。「既然這是我的錯,至少我可以……」
「不!」渥夫低聲咆哮。「上樓拿你的衣物,你跟我們走。」
喬伊捶了一下桌子。「真他媽的會選時間。」他起身開始收拾桌面。「你去拿衣服,我收拾這里。」
瑪莉抿緊雙唇。她感到進退兩難,她想要自由地進行她的計劃,又好想和渥夫生活在一起。不好,這對她的學生是個壞榜樣,全鎮上的人都會氣瘋了。他會寸步不離地看緊她。另一方面,她愛他,對他們的關系毫不感羞怯。
如果她堅持不走,渥夫便會留下來陪她,鎮上的人會更生氣。那只會使強暴者把攻擊目標直接指向他或喬伊。
他把雙手放在她肩上,輕輕一推。「去。」
她上樓以後,克雷帶著困惑、憤怒的表情注視渥夫。「她認為你和喬伊正在危險之中,那個瘋子可能會射殺你們。我相信她說得有理。」
「讓他試。」渥夫的聲音與表情都不露情緒。「她在上下學的路上是最危險的,我想這個家伙不會很有耐心地等。他在差點被你抓到時嚇壞了,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平靜下來,再開始找目標。同時,我也會設法把他找出來。」
克雷不願問,但又忍不住。「你今天找到什麼嗎?」
「在我的名單上剔除了一些人。」
「也嚇壞了他們。」
渥夫聳聳肩。「他們最好習慣看我出現。如果他們不喜歡,就很難過了。」
「我也听說你在學校叫男孩們護送女生回家,女孩們的父母都十分感激。」
「他們應該自己照顧自己的女兒。」
「這是個平靜的小鎮,他們不習慣這一類的事情。」
「愚笨是沒有借口的。」疏忽他們女兒的安全是很愚笨的。如果他在越南時,也這麼粗心大意,老早就死了。
克雷說︰「我仍要說,我同意瑪莉的看法,你和喬伊是他的目標。你也許很行,但沒有人比子彈強硬。喬伊也一樣。你們不只要照顧瑪莉,也要小心自己。我希望你們三個人都乖乖待在山上,直到我們逮到這個家伙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