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才剛知道,你說爵爺問起,他——他回來了?」
「才回來。」
她原本蒼白的臉上完全失去血色。
「他要見你。」約翰又說。
若薇娜走過大廳,踩著午後的陽光,她沒有注意那些少數的僕人和武士,心?只想著將面對福克赫斯的事實。她只記得他是個極高大的人,有一張薄而無情的嘴,還有他的聲音。
她被帶進主人的大臥室,那里寬闊而光線充足——壁爐旁一左一有有兩扇大窗子。還有一張大床,四根床柱和漂亮的床帷。
床中央放了一堆——鐵鏈?她被這怪異的景象吸引,沒有看見站在床另一邊的男人,直到他走過來。
他很高,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袍,她抬起頭只看到他冷酷的嘴,過了一會兒才看見他的棕發——閃著金光,然後是一雙充滿情感的眼楮。
「是你!」她無聲地叫起來,隨即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糟糕。」約翰咕噥道,及時接住她。
華瑞克一個箭步,把她抱過來。他抱她到床上躺著,她的小手落在鐵鏈上。她醒來時會感覺到,他滿意地笑了。
「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爵爺,」約翰在他身後焦急地說道,「她吃得很好呀!」
眼光仍停在她臉上,他說,「你很用心照顧她?她沒有被大老鼠咬傷?」
約翰大聲地哼了一下。華瑞克了解他手下的人,約翰心軟是眾所皆知的。
他傳命令回來,要約翰照顧那娼婦,因為她必須完完整整等他對她下手。更不能有別的男人踫她,他要知道她是否偷得了他的小孩。
「這麼溫柔甜美的淑女,爵爺,她做了什麼要進那種地方?」
「她對不起我,我甚至不想說她做了什麼。」
「不會吧!」
「你被她美麗的臉孔騙了,約翰。她是個貪婪的娼婦,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她——」他發現自己在滔滔不絕,于是閉上嘴。他說得太多了,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他所做的事。「她是我的俘虜了,不再是利諾夫人,不必當她是淑女一樣對待。你下去吧,她的事與你無關,我不要她回土牢去——目前。」
不必回頭,他知道約翰想再爭辯。但那人雖然不守約束卻不是傻子,遲疑半晌後,他轉身走出房間。
華瑞克的眼光自始至終都停在她臉上,他甚至不介意她昏倒了延遲他的報復。他耐心地等待,等待她醒過來。他原先在等,是想確定她是否成功了。
她懷了他的孩子,使她罪加一等。她擁有他的孩子,她憑什麼!
他打算娶伊莎貝拉,給她他的孩子。因為這娼婦,害他失去他的新娘子——或許沒有失去,但伊莎貝拉的確是不見了。他原先以為她回到福克赫斯,結果沒有。她不在這?也好,免得影響他的復仇計劃。
若薇娜嘆了一口氣,他屏住呼吸,等待她張開她的大眼楮。她的兩片嘴唇微微分開,使他想起它們是多麼性感,它們溫熱地印在他身上的感覺——當她要喚醒那叛徒時用的技倆。還有她的胸部,他從來沒有被允許去踫髑它們,那飽滿誘人的形狀,只是刺激他,打敗他的利器。現在全是他的了,他忍住伸出手的沖動。還不到時候,她必須完全清醒,明白他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做。
她伸展身體,發出輕柔的聲音,然後靜止不動,除了放在鐵鏈上的手。她皺起眉頭,在懷疑那冰冷的東西是什麼。
「一樣紀念品,」他告訴她,「來自柯白恩堡。」
猛然張開眼楮,像打開兩扇窗子,清澈湛藍,在她小而完美的臉上。她又發出另一種聲音,仿佛有人掐住她的脖子。她害怕——太激烈了一點,如果她再次昏倒,華瑞克會非常生氣。
若薇娜巴不得能再昏倒。老天,難怪她過去幾個星期待在土牢?——不是因為她的財產。她終究難逃一死——只是死得更淒慘。現在她懂了,懂得他的憤怒和恨。他不是普通人,而是集權勢于一身的貴族,沒有人膽敢擺布他,而看看她對他做了什麼!愚蠢的吉伯特啊,他抓住他的死對頭而不自知。看來福克赫斯也不認識她,不知道她就是安博芮的妹妹,不知道他曾經落人敵人之手。
她竟然想笑,她不是瘋了,就是快要瘋了。而他站在那?,對她皺眉頭。她曾經認為他十分英俊嗎?全是錯覺。這人是活生生的惡夢,她的惡夢。
一雙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她張大了眼楮。
「如果你再昏倒,我會揍你。」他咕噥著。
揍她?她以為他要掐死她。他放開手,離開床旁邊。她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移動,他走到壁爐前,盯著沒有火的炭。
從後面看,他不像個怪物,只是一個男人。他金棕色的頭發不是完全鬈曲的,只在後頸項稍稍有些小彎。它看起來十分柔軟,不過她從來沒有鼓起勇氣去模過。他的身體依然賞心悅目。她早知道他個子高,沒想到會這麼高。他壓抑著情緒,袍子鼓脹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沒有回頭。她漸漸停止顫抖,強迫自己深呼吸。這里不是刑場,他只是要嚇她,他要折磨她也不會在主臥房。
「你冷靜下來了嗎?」
冷靜?她這輩子還有機會體驗那種境界嗎?但她點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她。
「嗯。」
「我有十足的理由殺你,可是我不打算這麼做。」
她不知道她渾身緊繃,但她直到現在才松了一口氣,癱在床墊上。在這種情形下,她沒有想到能如此幸運,也沒想到他會告訴她。他可以不說,讓她自己嚇自己,他——他話還沒說完。
「你會得到應有的報應——以牙還牙。」他轉身看她的反應,卻只看到她一臉茫然。
「你從我那?偷了孩子,等他生下來,我也要從你那?抱走他。」
「不。」她說。
「不!?」他跳腳。
她必須小心,他顯然是個很易怒的人。「他在我月復中成長,他是我的孩子,不管為什麼,我都擁有他,我會愛他。」
「那孩子不是你的,只是暫住在你的身體?。」他完全不激動了,太平靜了一點。
「你要他做什麼?」她說,「只不過是另一個私生子,你的私生子還不夠多嗎?」
「我的就是我的,像你現在就是屬于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再和我爭論,否則你立刻就會後悔莫及的。」
她不敢輕忽地的警告。她已經太大膽了,和他爭辯。于是她閉上嘴,爬下床來站在旁邊。
「我知道你不笨,」他說,「能想出那種計劃來保住柯白恩堡——」
「那是吉伯特的計劃,他要柯白恩堡,不是我。」
「不要打斷我的話,也不要再為自己辯解,你所做的事沒有籍口。而且強迫我的人也不是吉伯特——」
他氣得無法把話說完,當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時,若薇娜提高警覺。
「我很遺憾!」她月兌口說道。
「遺憾?你會更遺憾,我保證。現在,你可以為我消氣。把衣服月兌掉,娼婦。」
第五章
她感覺鐵鏈的沉重和冰冷,驚慌無助的感覺淹沒了她。天哪,當初他的感覺也是這樣嗎?如此茫然,如此害怕?不,他不害怕,他只是憤怒。她希望她也能激起那麼強烈的情緒,或許會產生新的力量支持她渡過這個難關。但是目前距離她最遙遠的,就是憤怒的反應。所以,他雖然堅持要「照樣報復」她,結果還是不一樣的。
他把布條塞進她牙齒中間,她吃驚地張開眼楮。她忘了還有這一部分,他卻沒有忘,和她當初一樣,他也不想听她說多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