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背倚著花園的矮牆,看清楚來人身披代表黑狼軍隊的斗篷,正從駿馬上翻身下來,另有兩名士兵隨侍在旁。
她趕在被他看見之前溜回園中,驚慌之餘,更是不明白丈夫怎麼會到這里來,現在她是進退兩難,若不想被發現,就只好一直躲在花園里。
沒關系,只要能避開他,就算得躲一整天都值得,憐兒心意一決,便蹲到一排矮樹叢後去,但願雷夫會知難而退,兩人連踫一面都不必,可惜老天這回不應她的祈禱,因為不久之後就有人進花園里來,看來與其被揪出來,弄得萬分尷尬,不如鼓起勇氣,自動站出來。
幸運的是因為她身著綠色舊衣,加上他正往另一個方向看,所以先看到他的人是她,然後雷夫才察覺有人,轉過頭來。
憐兒顫抖了一下,除了害怕之外,還有點不好意思,今天自己的打扮好比村姑,又剛剛工作完,看起來必定糟透了,頭發編成辮子,用條黑頭巾包起來,老天為什麼偏偏要安排她在最沒有修飾的情況下,踫上最怕遇上的人?
本來沒有馬上見到妻子,雷夫已打算走了,自己會來,憑藉的完全是一股沖動,若不是上周沒有一天好睡,他也不會做出如此詭異的事來。教他見到妻子時該說什麼了?坦言思念她?想要她跟自己在一起?讓她以為自己根本不在乎不是比較好?但他還是來了,而且到處找她。
如果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對兩人來說應該都是最好的,這並不算是奢望,總不會和自己的人在一起時,她仍忙不迭的想藏住面龐吧?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消除那份神秘感,也可以為他的渴望畫上休止符。
正是有些想法,他才會走進僕人說他妻子應該在這里的花園中,不料卻撞見一位因穿綠色,所以差點就沒瞧到的女孩。
她不是他的妻子,老天!如果是的話該有多好!因為他走得越近,就越沒有辦法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
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清膩的肌膚,如此粉女敕的雙唇,如此挺直的鼻梁,和如此完美的下巴,她不像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英國女人,也不像皮膚略嫌微棕的法國女郎,她的膚色介乎兩者之間,好比珍珠或凝脂、美得毫無瑕疵,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令他渴望一探眼眸。
甚至說不出話來,只能站在那里像個傻子般呆望著她,為什麼他覺得……兩人之間有份熟悉感,是他幻想過度的結果嗎?
這個彷如夫人的女孩是誰?不像是普通的佣人,而且應該已結婚了,是她妻子的女伴嗎?不!那對他妻子而言豈非太過殘忍,天天都得讓人目睹一丑一美?
女孩有動作了,她猛絞雙手,顯然十分緊張,是自己使她不安的嗎?她知道自己是誰?如果知道,應該清楚她也是他的財產之一,他想……老天!紅顏果然是禍水,竟然能使他忘了一切顧忌。
「放輕松,小花兒,」雷夫輕聲的說︰「我並無傷你之意。」
「是嗎?」
他連她的聲音都喜歡,又甜又柔。「你有怕我的理由嗎?」
這次她終於抬起頭來,但馬上又垂下去,暗罵自己不智,早已摘下頭盔的他一頭亂發,平添了不少緩和凶貌的稚氣,使本來就忘不掉的魅力的憐兒更加難以自制,老天,他長得實在太俊美了,雖說沈默令她不安,但他溫柔的口氣則讓人更加志忑。「為何又沈默下來?」
「對不起,小姐,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我當然有名宇,不過如果你想用其他的稱呼,我也無所謂,反正你有那種特權。」
「你誤會了,小姐,我很樂意用你的本名叫你,不過首先你得告訴我你的芳名。」
憐兒瞪大眼楮直視他。「你要我告訴你我的名字?」
他捺著性子回答︰「對,至少有助於目前的情況。」
她不禁鎖起眉頭,這是場游戲嗎?不,不可能,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因為她太微不足道,所以他竟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名字!失望的憐兒盡力挺直身子說︰「名字並不重要。」
雷夫充滿興趣的望著那雙銀灰色的眸子突現怒氣,算了,如果她不想講,自己又何必逼她?「說得也是,反正『小花兒』一樣適合你。」說著又湊近一步。「我有事想跟你說,能到比較隱密的地方去嗎?」
「隱密?」她退後一步並往四處探看,搞不清楚他想要「多」隱密的地方。「你——想到那里去?」
「你睡覺的地方,小花兒。」
她的臉立刻就漲紅了,想不到他會為「此」而來,璦媚還說在「這方面」他並不會打擾她,自己竟然也相信了,但最可怕的一點還是在於她並不能對丈夫說不。
「請……請跟我來,大人。」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走路更成問題,雙腳彷佛灌了鉛似的,淚水在眼中拚命打轉,原來他是為了「懲罰」她而來的,是不是因為新婚夜醉到事後想不起任何事了,所以才決定前來再侮辱她一次,反正她絕不會求饒。
其實她輕易就點頭的態度令雷夫也差點因大吃一驚而忘了跟上,這表示她常做這種事嗎?她丈夫是誰?竟被她漠視了這種地步?老頭子?她厭惡的人?無奈自己實在渴望她,便匆匆追上。
在進入大廳時,雷夫突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他的妻子八成在某個地方,她知道他在這里嗎?就算她知道了,自己舍得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嗎?那女孩的吸引力委實太大了,雷夫甚至不清楚她把自己帶到哪里,滿心只有關上門後緩緩轉過身來的她。
「你要的,不會真的只是說說話吧?」她問道。
雷夫把她充滿奢望的口氣誤為調情。「過來,小花兒。」他笑道。
憐兒雖討厭這個荒謬的名宇,但卻無法阻止他叫,所以更恨自己居然真的怕他。
她垂著頭乖乖走過來,不曉得他打算怎麼對付自己,一記耳光?或者一頓毒打?不管是什麼,萬萬料不到的竟是被他輕輕擁入懷中,然後雷夫乾脆橫抱起她,先將她輕輕放到床上去,再坐到她身邊,粗糙的手指撫過她光滑的面頰。
扁是他炙熱的眼神,便足以令她覺得臊熱不安了,等他俯下頭來覆蓋住她的雙唇時,憐兒的體內更是立刻涌現一股難言的感受。
他不斷的加強壓力,最後憐兒不得不微啟櫻唇,於是兩人的唇舌交纏,她也才想到這竟是她的初吻!
如果她不好好應和他的話,一定會被他看出自己的缺乏經驗,憐兒不願被當成無知的人,所以便認真的跟隨他的每一步驟,她哪里知道如此一來,竟被雷夫誤認成她也像他想得到她一樣的渴望著他。
雷夫覺得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了,便抽開身子開始幫她月兌衣,本想捺著性子慢慢解開絲帶,但氣息微喘的他實在不太耐煩,索性抽出刀子來用割的。
是她的尖叫聲把他的注意力給全部拉回去。「放心,我會賠你絲帶。」
憐兒咬緊下唇,他哪里知道她受不了的不是絲帶受損,而是他為她寬衣的「方法」,那使她想起遭受強暴的茵茵,當時她的衣服就是被理查用刀子割開的,難道身為丈夫的人,對自己的妻子也必須用這麼粗暴的辦法?
憐兒越想越自苦,淚水不禁綬緩滑落,為什麼?自己曾發誓絕不在他面前落淚的,但現在……
「這些絲帶真有那麼重要?小花兒。」他的表情、口氣在充滿關懷,讓憐兒的心弦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