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監視該女,如欲離去,請制止。
必要時,逕予逮捕。
大偉不禁搖搖頭,瑞德此舉實在不高明,但是瑞德確實告知自己遺失背心的事,所以依法而言,他也不是沒有道理,大偉只是不明白瑞德為何如此大費用章?這和他平日作風實在大相逕庭。
安琪擁著娜鷗,向她道別,「謝謝你來送我,我先祝你耶誕快樂,新年如意。」
「哦!我也祝你有個快樂的假期。記得代我問候梅先生。」娜鷗溫暖地囑咐著。
「安琪!」
安琪聞聲轉過身去,只見一個陌生人正站在她身後,「有什麼事嗎?」她困惑地問道,她注意到那個陌生人後面還站有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警察,而且都正瞧著她。
「請問你的名宇叫安琪嗎?」那陌生人又問道。
「是啊!請問你是……」
「我是律師。」那陌生人回答著,並招呼他身後的警察前來,「她的名宇相同,相貌等等也符合,麻煩你逮捕她。」
安琪大驚失色,娜鷗立即上前阻攔,「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抓人?她又沒有犯法。」
「哦,是這樣子的。」大偉略感不安地解釋道,「這個女孩涉嫌偷了一件衣服,我的委托人要告她,不過他現在人不在這里,所以想請這位小姐先到警察局去一趟。」
「胡說八道。」娜鷗大怒,並轉向安琪,「安琪,有沒有這一回事?」
安琪此刻臉色慘白,因為她已經猜到要告她的人就是瑞德,她萬萬沒有想到瑞德會為了區區一件背心而采取法律行動,「我……我的確拿了一件別人的衣服,不過我是不得已的。」她顫聲辯解道,「我……衣服還在我那里,我去拿來還你們好了。」
「對不起,現在還已經太晚了。」大偉遺憾道,「你已經觸犯法律了。」
「不過我又不是故意的。」安琪抗議著,內心的恐懼也急遽增加,「我拿他的背心是因為……」她住口了,她該如何解釋才好呢?這種事,她怎能讓娜鷗知道呢?
那名警察見到安琪認罪了,便上前拉著安琪的手臂,準備將她架走,娜鷗著急地安慰安琪道,「你不要擔心,我馬上打電報給杰可,他會幫你把事情解決的。」
「不要。」安琪連忙反對,「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杰可知道。」
「但是杰可可以幫你的忙啊!」
「我不要他幫忙。」
「安琪,杰可會原諒你的……」
「不可能,娜鷗,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
娜鷗搖搖頭,「他是你的監護人,我必須告訴他。」
安琪深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必須講明白了,「娜鷗,我拿的背心是瑞德的,是杰可的兒子的。」
「什麼?搞了半天,是瑞德要告你啊?那我更要告訴杰可了。」
「娜鷗,杰可知道的話會生氣的,他有心髒病,不能受刺激。」安琪悲哀道。
「奇怪,瑞德怎麼會干這種事呢?」娜鷗不解地道。
「瑞德當時不知道我是誰,即使知道,他也不知道杰可是我的監護人,我搬到梅家以後,瑞德一直沒有回去過。」安琪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是誰呢?」
「哦!娜鷗,你就不要再追問了好不好?我都已經懊悔死了。」安琪心煩意亂地乞求著,她真後悔當天沒有揭露自己的身分,她更後悔自己把愛情、把身體、把一切都給了瑞德。
「那我跟那個律師談一談好不好?」娜鷗用下巴朝著站在遠處,讓她們私下講話的大偉。
「不要,娜鷗,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幫我告訴杰可,我臨時生病,不能回去就好了,這件事讓我跟瑞德自己解決,我相信他不敢拿我怎麼樣。」安琪昂起下巴,壯膽地說。
娜鷗嘆口氣,「好吧,就隨你好了,不過,如果假期過完,你還不回學校,我就非通知杰可不可了,這幾天你自己多保重,我要回芝加哥,不能來看你了。」
當安琪隨著警察與娜鷗分手時,她勉強回頭朝娜鷗笑了一下,不過當她再回過頭時,她已熱淚盈眶、悲從中來。
第五章
瑞德雇了一輛馬,和大偉一起朝監獄駛去,由於業務繁雜的關系,瑞德在紐約多留了一天,因此,安琪也在監獄待了三天了,他一方面迫不及待想見見安琪,另一方面也再三咀嚼大偉告訴他的資料,他可以確信這個安琪就是他所要找的人了,不過他實在不敢相信那個到妓院初嘗禁果的女孩竟然是個學生,而且在一所極具盛名的女子學校就讀。
「你幫我在鄉間找到一幢房子了吧?」瑞德不放心地問身旁的大偉。
「是的。」
「房子夠隱密、夠安全吧?」
「是的,是的。」大偉煩惱地回答,「不過,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並不贊成你這種做法。」
「為什麼,我又不犯法,我緩箸求她的同意。」
「這樣做不道德。」
瑞德放聲大笑。
「好了,到了。」大偉惱怒道,「其他的你自己辦吧,我先走了。」
「喂,房子里吃的、用的都準備好了吧?」瑞德仍然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
「好了。」大偉無奈地回答,「我還幫你租了一輛馬車,不過,由於你堅持不肯雇人,所以你必須白己喂馬。」
「你真是活神仙,大偉,短短時間內,什麼都辦好了。」瑞德笑道。
「你不用謝我。」大偉也忍不住笑了,「下回辦這種事別找我就好了。」
***
「史小姐。」
安琪躺在狹窄的木板床上,數著天花板上的方格子,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而且多坐了一天牢就多增加一倍的怒氣。
「史安琪。」
安琪猛然坐了起來,她老是忘記她騙警方她姓史,當初,她是在一時沖動之下,騙說她姓史的,因為這樣方可避免將學校牽扯在她的丑聞里。
當牢門打開時,她不由白主地站了起來,只見原先叫她的那名獄卒正等在敞開的牢門旁,「快點出來啊!」那名獄卒不耐煩地催促道。
「出去干什麼?」安琪警覺地問。
「你被釋放了,原先控告你的那個人已經撤銷告訴了,他在門口等你,要跟你講幾句話。」
「哦!是嗎?」安琪冷冰冰地回答著,並傲然地跨出牢門。
由於三天來的拘禁,她不願再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多待一秒鐘,因此在取下披風與外套後,便逕自跨人了陽光普照、白雪皚皚的冬之晨里。
她先是一陣目眩,然後才看到瑞德站在一輛輕型馬車前等著她,她瞪著瑞德,朝他一步步走去。當她望見瑞德臉上居然掛著笑容,毫無羞慚之意時,她終於忍無可忍,伸手便甩了他一個耳光。
瑞德真的大吃一驚,「你打我干什麼?」
「你還敢問我。」安琪憤怒地大嚷,「如果我現在有把槍的話,我發誓我非打死你不可。」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瑞德詛咒了一句,「你還想要警察再把你抓起來嗎?」
「我不怕!你有本事就再控告我好了。」安琪咆哮道,「這一回你可以告我傷害。」
瑞德眯起眼楮,「進馬車去。」
「我才不要。」
瑞德不由分說地抓著她的手臂,將她推人馬車內,然後自己也跟了上去,並指示車夫往前駛去。
安琪盤縮在座位一角,凶猛地瞪著瑞德,「你停車,放我出去,我拒絕跟你到任何地方去。」
「你閉嘴,史小姐,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好像我錯怪你似的,你難道忘記你偷了我的東西了嗎?我本來可以不管你,讓你爛在監獄里。」
安琪頓時覺得喉嚨梗住了,淚水也涌了上來,「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用細微的聲音指責道,「我同意把背心還給你,但你的律師卻不接受,而當初你也不是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