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睿立刻轉向另一個男人,並命令白馬抬起前腿,用力踢向那個男人。慘叫聲響起,那個男人摔倒在塵土中,用手按住他的右肩,大聲地吼叫著。
迪睿再次揮動馬鞭,卻看到另一個男人已經逃得遠遠的了。然後,他跳下馬背,撿起落在地上的彎刀,走向那個受傷的男人。那個家伙立刻開始求饒,但迪睿並不打算殺死他,只想把他帶回官中交給歐瑪。這個家伙或許會知道誰是幕後的主使者。
他用刀柄擊昏那個男人,然後走過去檢查他的馬匹,準備把這個刺客馱回官中。
***
倩黛需要別人的攙扶才能走完那道長長的走廊,她的腳雖然在移動,但她的腦子卻不曾留意到,仿佛仍然停留在夢境中。他們究竟要帶她去那里,為什麼不讓她好好睡一覺呢?為了準備大君的餐宴,她已經在廚房里工作一整天,好不容易才得到廚子的允許並回房休息,他們卻又來吵醒她。
她記得自己曾經激烈地掙扎,因為他們說大君再次召喚她,需要她去服侍他。老天爺,這就是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嗎?她想停住腳步,但她的腳似乎有它們自己的意志,她的頭為什麼如此昏沉?她憶起自己在掙扎時曾經感覺一片黑暗,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他們對她下藥了嗎?一定是的。多麼卑鄙的一群人,而她卻只能像羔羊般任憑宰割?
攙扶她的大手搖晃她,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已經抵達大君的房間。她既沒有多大的興趣,也不感覺害怕。大君是誰呢?她的神智又不清楚了,但在還來不及思考之前,她已經被人一推,跪倒在地上,然後她的頭垂下,立刻就睡著了。
在海吉和卡達退出房間之後,迪睿等待月娘醒來,但幾分鐘過去了,她卻沒有一點動靜。他嘆口氣,他們又必須重新來過!可是,他真的以為他們今晚可以從上次結束的地方開始嗎?,他的身體確實如此希望。
「月娘,你可以起來了——而且,從今以後,我不要再看到你下跪,我會這樣告訴海吉。」如果迪睿以為這些話會取悅她,那他並未得到立即的反應,「月娘?」他重復,在她仍然不回應時,「月娘!」
「什麼?」她氣憤地回答,一面站起身子,但她的動作太快,立刻又摔倒。迪睿困惑地瞪著她,听到她發出咯咯的笑聲,「老天,怎麼會這樣呢?」
迪睿沒有回答,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手扶她站起來。她立刻接受他的協助,而且再次咯咯笑起,令他驚訝不已,「謝謝你,好心的先生。」
「不客氣,」他遲疑地回答,瞥視她的臉龐,「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她給他一個微笑,奪走他的呼吸。
他的手指立刻伸出,想輕撫那誘人的雙唇,但在踫觸到她的那一刻,她倏地閃開。
「你到底以為你在干什麼?」她氣憤地問道,甩開仍然握著她的大手。
她再次後退一步,但腳步凌亂,危險地晃動一下後才恢復平衡。她的憤怒消失,由笑聲取代。
「老天,我真笨啊,對不對?我真的認為我應該坐下。」她瞥視房間,再次危險地晃動,使他準備伸手穩住她,但她的眼眸隨即轉到他臉上,他放下手,听到她低聲說道,「我討厭這樣說,先生,可是你真的需要找一個裝潢的人。連一張椅子都沒有,我問你,你要客人坐在那里?」
迪睿的眉毛已經蹙緊,「你或許可以試那張床。」
「絕對不可以!」憤怒又回來了,「愛倫姑媽會怎麼說呢?」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上床,她尖叫地掉落床上。他站在那里怒視地,但又看到她緩緩閉上眼楮,听到她發出滿足的嘆息,她更舒適地偎向床墊。
「噢,不,你不能!」他吼道,俯身搖晃她的肩,「看著我!」他厲聲命令,她終於睜開眼楮時,他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凝視他近半分鐘,敏銳的視線掃遍他臉龐的每一寸,「知道。」她終於說道。
這還不夠好,「我是誰?」
「你是那只該死的冷血動物,命令可憐的女人面對比死還糟的——」
他伸出一手按住她的嘴巴,阻止她說下去。老天,杰穆如果听到她這麼形容他,一定會把她打得死去活來。
她的眼楮已經再次閉上,他放開她,低聲咒罵著,然後抓住她,再次用力搖晃她,「你到底服用了什麼東西?回答我,該死!」
她朝他眨眨眼楮,「服用?」
「不要跟我玩游戲,女人!我要知道你喝了什麼,以及是誰給你的!」
她再次找回她的憤怒,「你竟然敢指責我喝了什麼,大人,我會讓你知道——」
「啊啊!」他怒吼一聲,倏地離開那張床,走到門口去派人找海吉來。
在等待海吉返回時,他在床前踱來踱去,不時怒視月娘一眼,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她早已睡著了。
他真想扭斷她的脖子。她怎麼敢試圖用這種方法逃避他?老天,杰穆一定會剝掉她的皮。如果他哥哥現在在這里,她會有什麼下場呢?他很清楚杰穆的脾氣,所以對她愚蠢的行為更加憤怒。愚蠢而該死的小傻瓜!
海吉喘息地沖進房里,瞥視月娘趴伏在床上的身影和迪睿臉上殺人的神情之後,立刻雙膝跪下,「這是有必要的,大君,我發誓!她已經失去控制,我們擔心她會傷害她自己。我給她的分量只會讓她鎮靜,我真的不知道她已經如此疲憊——」
「那不是她自己故意服用的羅?」
「不是,絕對不是,我願意負全部的責——」
「她為什麼失去控制?」
「你不會喜歡听到原因的。」海言警告。
「我也不認為我會,但還是告訴我……不,不用了,我自己猜得出來。」迪睿再次凝視床上的女孩,「起來吧,海吉。」他轉向老人。
海吉猶豫地站起身子,「請允許我去召喚喜娜,大人,她會消除——」
「不用,」迪睿冷冷地打斷他的建議,「我只要這個女人。」他指著月娘的方向,感覺前所未有的沮喪。
「月娘在這里會妨礙你,大人,請允許我把她抱回去。」
「讓她留在這里。」
海吉不敢和那斬釘截鐵的語氣爭辯,「遵命,大人。」
「你可以走了——但是你還是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擔心月娘會傷害她自己。」
海吉清清喉嚨,「在她得知你再度召喚她時,她用最激烈的方式反抗,在卡達身上留下不少傷痕。我發誓卡達絕對沒有傷害她,大人,她就是不肯放棄反抗。」
「你沒有想過應該通知我,而不是用藥述昏她嗎?如果她必須反抗任何人,我寧可那人是我。」
「可是,大人!」海吉驚駭莫名,「那樣一來,你就必須被迫懲罰她——」
「我才不必!」迪睿忘情地大吼,然後嘆口氣,「算了,你可以走了,海吉。」
***
迪睿緩緩醒來,感覺有一股不熟悉的重量偎著他的胸膛,令他癢癢的。他搜索記憶,但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釋,最後,他抬起頭,看到那頭披散在他胸膛上的白金色鬈發。他躺回枕上,感覺一股奇異的滿足充塞他的體內。
至少,在睡眠中的月娘不恨他。她不但蜷縮在他身邊,而且枕著他的胸膛,屈起的膝蓋頂著他的臀,一只小手平撫著他的身側,另一手則不知在何時塞到他背後。他的手也放在她的身側,就在胸脯的下方。他沒有移動他的手,甚至一動也不敢動,害怕她會醒來並掙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