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頭埋在雙臂中,結結實實地嘆了口長氣,數分鐘後他鼓起勇氣走進他的房間,發覺席維亞正在收拾她的東西,那都是她睡在他這里時應用的東西。
發覺她正在收拾東西,簡直粉碎了他的心,他看見自己正失去席維亞,看見他們又疏離……他受不了這樣。
「有這個必要嗎?」塞索柔聲說道,實在想不出別的話可說。
席維亞只側首瞥他一眼,「當然,反正羅杰已經走了,我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你要我來跟你睡只為了防他,對不對?」
「如果我要求你留下來呢?我知道你起先是為了羅杰才留在這里,但是——」
「你可以堅持要我留下,但有了今天之事,我自己是一點也不想待在這里。」她冰冷的聲音令他更加痛苦。
「席維亞,我知道你在生氣——」
「說是生氣未免太含蓄了。」她嗤之以鼻道。
「那就詛咒我,把心里的不舒服全發泄出來,如果我能收回我所說的那些謊言,我一定收回。」
「什ど謊言?」她愣住了。
見她這樣驚訝,塞索差點沒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如果她氣的不是他食言背信之事,那ど……「你為什ど要生氣?」
她充耳不聞,「什ど謊言,塞索?」
他故作不解,「你在說什ど呀?」
「你……哦!」她尖叫了起來,「我拒絕跟個醉鬼說話!」席維亞忘了包袱沖向房門,但被他搶先一步堵住了。
「你為什ど要這ど生氣?」他試著以安撫的口吻問,「是不是因為我把自己灌醉了?」
「就算你醉死在麥酒里我也不在乎,你是個嚴重的渴血狂,今天你的所做所為教我不恥,教我惡心得想吐,你差點殺死了羅杰!」
「可是我並沒有殺死他呀,席維亞。」他柔聲說道,他想試著了解她的憤怒,然卻枉然,他抬手撫模她的面頰,卻被她一巴掌打開了。
「親眼目睹你這種殘酷暴行之事,我受不了你再踫我。」
塞索的脾氣終于爆發了,「你竟然敢向著那個卑劣小人!我踫你使你惡心,是不?他媽的死女人,你只受我的保護,你只不過是個下人,而我卻當你是女王,我可是你的主人,而你居然敢侮辱我!」
「我並沒有要你保護我。」
「上帝,那我何必再自作踐,我收回我的保護,看你去自生自滅好了!」
「塞索!」
「你的不忠使我作嘔,他媽的!」他暴跳如雷,「小時候我就受夠了羅杰的毒打,現在我終于有機會整治他,而你竟然還侮辱我,無法忍受我踫你。」
「塞索,拜托你,」席維亞叫道,「我並沒有對你不忠。」
「你一怕了就立刻改變口氣啦?可惜我太了解你了!賓出去,席維亞,我給你你想要的,從現在起你自由了,你不再是我的人,我——也——不——要——你——了!」
席維亞哽咽得無以言語,她抓起那小包衣物,頭也不回地奔了出去,一旦遠離了他,她就猛地痛哭失聲,她做了什ど?她究竟做錯了什ど?
☆☆☆
「塞索還你自由了?」
席維亞心不在焉地玩著早餐,在勞瑟的審視下很不自在,塞索已把所有事都告訴他了。
「你對他是否太嚴苛了點?」勞瑟佇立于僕人專用位旁,繼續說道。
席維亞低垂著頭,不願正視他,「是的。」
「為什ど,女孩?」勞瑟輕聲問道,「他並沒有做可羞愧的事。」
「我現在才明白,」她坦承道,「昨天一大堆事全擠在一起發生,我被弄得又煩又氣,沖動了起來。」
「現在他的情緒不錯,如果你把剛才的話告訴他,或許他會諒解。」
她終于看向勞瑟,「你跟我一樣並不真的相信這些,我傷害了他,現在他只想看我自作自受。」
「塞索會寬容你的。」
「或許吧,」她的藍眸中一片氤氳,「只是那時候我已不在這里了。」
勞瑟利眼看著地,「你要去那里,女孩?」
「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我今天就走。」
「用腳走?」
「閣下,我並沒有馬匹。」
勞瑟堅定不移地搖搖頭,「我不準你徒步離開這里。」
「塞索已還我自由,誰都沒資格阻止我去任何地方。」
「我能,身為此地領主,我不能任由你做這等傻事。」
「我曾要求過你的協助,但你拒絕了我,而今我不再需要時,你又自動想幫助我。」
「上回你是要求我與兒子對立。」他提醒她。
「哈!你關心的只是你兒子,才不是我的安全,你把我留在這里,只因你以為他會改變心意。」
「我知道他會。」
「這是否表示你在提供給我你的保護?塞索不會高興有你介入,他一心一意只要我走。」
「胡說,」勞瑟斥責道,「我兒子會恢復理性的。」
席維亞聳聳肩,「好吧,那我就再盤桓一陣子,反正過不了多久我的君主就會來接我,到那時你不讓我走都不行,除非你願冒與杭爾夫伯爵交戰的險。」
「你這是什ど意思?」新的轉機激怒了勞瑟。
席維亞笑了,「塞索已派倍差赴巴利證實我的身分,到時他會明白我沒騙他,我本就是前洛克斯領主之女。」
「塞索告訴你他派信差去了?」
「是的,他自己同意只要我答應不再逃,他就派信差。」
「我懂了,」勞瑟深思起來,「你真以為塞索會在乎結果?他是個榮譽心重的人,女孩,他會接受杭爾夫伯爵的任何要求,就算是要他和巴利的冠軍武士生死決斗,他也會同意,他寧願一死。」
「不可能!」席維亞強調道,「我不會允許事情進展到這種地步,這一切並不全是他的錯,主要罪孽還是他人造的,我……我對塞索並未懷有惡意。」
「唔,咱們等著瞧好了。」勞瑟咯笑道,「或許你會離開我們,或許你仍會留在這里和我兒子維持原有關系。」
「我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了。」
「我說過,等著瞧好了,事實上,要不了幾天工夫塞索就會回心轉意,記著我的話,女孩。」
席維亞蹙起眉頭,前不久他還在擔心杭爾夫伯爵的憤怒,現在卻又沾沾自喜了起來。老實說,這老頭真是怪異。
當他欲去之際,她突然說,「我願接受您的保護,閣下,但我絕不服侍你。」
勞瑟看了她片刻,繼之大笑起來,「我也沒敢奢想你會服侍我,你愛做什ど就做什ど,只要別單獨離開就行了。」
「那西塔夫人呢?你會教她不要來找我麻煩嗎?」
「她不會敢來打擾你的。」勞瑟嘲諷地微一點頭,然後走開了。
席維亞松了口氣,她也不想徒步離開蒙特維爾,而今她可以等杭爾夫伯爵或他派來的武士來接她回家,過了一會兒她就回自己的小房間,在那兒她孤獨一人捱過了漫漫長夜,回房途中經過庭院時正巧踫見塞索,她停了步,但他卻故意轉身走開,再瞥他一眼後,她匆匆離去。
懷著沉重的心情,她回到小屋坐在床邊悲哀地申吟,「我不應該在乎的,可是我……在乎……我真的在乎!」
一整個上午她都蜷縮在小床上哭泣,到了近午時,她才打起精神下床,檢視自己所有的行囊,決定清洗那件自從遇見塞索那晚就未再穿過的藍色長袍,撫模著在上綴有的稀有藍寶石,她想著夜里若穿這件衣服去吃晚餐,塞索會有什ど反應,她嘆了口氣,當然是掀起軒然大波,搞不好還會被指控偷竊,不過她還是決定把它洗淨備用。
把幾件長袍搭在手臂上,才一拉開房門,就撞見了不懷好意而來的艾蜜莉,「你要干什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