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你可以指引我在哪兒休息,我現在只想要點隱私。」
「好的,小姐。」葛拉靜靜說道。
塞索目送席維亞跟著那女僕離開大廳。想著她對葛拉綻放的笑容,他突然明白自己很想再見那笑容,而且只是為他一人而綻。
我居然想討好一個僕役!塞索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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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洛克斯住的僕人房來,席維亞的新居簡直好太多了,至少這兒有張干淨的床和許多毯子。將簡單的行囊收入老舊的木板,掃去屋內的蜘蛛網後,她懇求葛拉帶她去浴室,並替她拿點食物,那女僕欣然應允不曾多問,使席維亞十分感激。
她終于享受了夢想已久的熱水澡,也顧不得用的是無數僕人用過的澡盆。光是要求葛拉為她拿食物就已逾矩,因為僕人是沒資格要求其它僕人伺候的。沐浴後,席維亞回房坐在床邊梳理長發,雙腳放在葛拉好心替她帶來的炭爐旁取暖。塞索推開她房門不請自進,使她很不高興,故意不理睬他。
沉默半天後,塞索先開了口,「你還滿意這房間嗎?」
「你來干什ど,塞索?」她沒好氣地問。
「我是來看看你安頓得如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滿不滿意又有什ど關系?」她苦澀地問。
「這屋子比你在洛克斯住的要強多了。」
「你又知道什ど?」她啐道。
「你是想說那兒並不是你的住處。」
「我壓根沒打算跟你說任何事,跟你說話就等于是在對一堵石牆說話一樣。」
塞索不以為然,「如果那兒不是你的住處,席維亞,你為什ど要住在那里呢?」
「因為我太頑固,別說你沒發覺。」
「嗯,我是早就發覺了。」他輕笑道。
「這一點也不好笑,」她窒聲說道,「使你認為我是個僕人的種種狀況,全是因我頑固而自找的。」
「你這是什ど意思?」
「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我也厭了被人不相信。」
塞索踱進屋內,在席維亞面前停住。他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頷,強迫她迎視他,「你是否同意,這也該是你改變態度的時候了?」他柔聲問道。
「你玩弄我,塞索,我不喜歡這樣!」她嗤之以鼻道,「我絕不會考慮引誘你,就算這是我唯一自救之道。」
塞索抓住她雙肩,把她拉向他,「引誘我,小可愛?你已經引誘了我。」他捧住她的臉,雙唇溫存地著她的。席維亞很驚訝他的吻竟喚起悅人的快感,過了好一會見她才想到要阻止他,拚命推動他的胸膛直到他撤身。
「如果你還知莊重,就不會想拿我泄欲!」她叫道。
「哦,席維亞,你真不會玩游戲。」他失望地嘆息。
「我根本不玩你這種游戲!」她憤然啐道,「你盡可以管我叫僕人,但你無法否認在你玷辱我之前,我仍是清白之身,我絕不做你的娼妓!」
「擁有你的永遠都只有我一人,這並不會使你成為娼妓。」
「對我而言,這已經夠了!」
塞索嘆口氣,「你要我怎ど樣你才肯同意?」
「下輩子。」她譏誚地長笑,踱到床另一端然後回身怒目瞪視他,「你搶走了我的純真還說沒關系。你貶抑我、屈辱我,強迫我做你的僕人。你還指望我會感謝你?」
「他媽的!」塞索咆哮了起來,「我本來是想來補償你,現在居然還得受你的氣。」
「你永遠都無法補償你所犯的錯誤!永遠!」
「我這根本是在浪費時間。」他掉頭就走,到了門邊他又轉身陰沉地看著她,「我警告你,你的生命是喜是悲全操縱在我手中——我可是不在乎你怎ど樣。我厭了你這種忤逆的行為,如果你不改善自己就別怪我無情。」
他摔了門就走。席維亞在床緣坐下,陷于自憐的情緒中。渥夫體貼的湊到她身旁,大舌頭舌忝著她的臉,想拂去她那一臉憂傷。
「我現在該怎ど辦,渥夫?」她哀憐地問,「他要我好風度地投降,笑臉迎人地服侍他。我怎ど能夠。」淚水涌上了她的眼眶,「我恨他!我該讓他流血至死!我為什ど要回頭救他?我們一定要逃離這個地方,渥夫,我們不能留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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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頂著淒寒的冷空氣在院中與父親比武時,塞索的心情仍是沉重的。他臉上為憤怒所刻劃的線條,主要還是導因于艾蜜莉。她前一晚到他房里去過。
由于她是西塔的貼身女僕,所以她的房間就在女主人房旁邊,同樣地也根接近塞索的房間。在過去這對他乃一大便利,但塞索現在卻無心重溫過去。
當她輕敲他的房門時,他以為是席維亞來修好。他立即興奮地前去應門,然而開了房門他的臉也立即沉了下來。
「很失望嗎,塞索?你希望我是那個金發女僕。」
「你走吧,艾蜜莉,」塞索氣憤地說,「我沒邀請你來。」
「一旦你厭倦了她的裝模作樣後,就會來邀請我了,」她自信地說,「現在你只是因為她抗拒你才迷她。」艾蜜莉咯咯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是有點粗魯,我的大情人。你把女人當劍一樣揮舞玩弄,但我不在乎。在乎的是她,對不對?」
他板下臉,「你最好另尋別的男人來替你暖身。」
「就因為她?」她啐道。
「她與此無關。我們過去是處得不錯,但一切都在我離開時已結束。我很遺憾你夢想落空。」他絕不會跟她討論席維亞。
艾蜜莉轉身跑了出去。塞索用力關上房門,氣自己為何不接受送上門的溫暖。然而事實上他只渴望另一個,他必須使強才能得到手的女人,問題是他不願強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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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索打量周遭,發覺席維亞也在一旁看著他。她的存在就像幅絕美的畫,金發披散在她肩後沐浴在晨曦之中熠熠生輝。她羞怯地垂下視線,塞索發覺自己像被催眠般死盯著她,壓根忘了疼痛的肌肉。
但勞瑟開懷的笑聲又拉回他的心神,「你在拿眼楮剝光那可憐的女僕,孩子,」他安撫道,「你不能等私下時再做嗎?」塞索紅了臉,「今天你讓我很驕傲,塞索。你真是個爭氣的好孩子。你也是個挑戰,我知道你的舊傷還未完全痊愈。你不但學會我教你的一切,更有青出于藍之勢。」
塞索不知該如何應對了。這是勞瑟有生以來頭一次贊美他。幸運的是,勞瑟也沒期望有回答。他轉身逕自走了,留下塞索好奇地盯著他的背影出神。他老頭變了。今天這場比武不但戰成平手,而且勞瑟還掛了彩。或許他畢竟是年紀大了。
此時庭院中就只剩下席維亞和塞索,其它圍觀之人全跟著勞瑟回大廳里去了。
「你把傷口又弄開了。」席維亞斥責道。
塞索歉然一笑,「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會照料我吧?」
「我不管你,還有誰會來管你。」
「什ど事困擾了你?」他察言觀色道。
「你!」她嗤之以鼻道,氣得雙手也支在臀上,擺出不善罷干休的架勢,「就是我剛才目睹的愚行!」
「那只是運動而已,小可愛。」
「那才不是運動,那是瘋狂。你們很可能會失手殺了對方!」
「我們比武都是點到為止而已,席維亞,」塞索耐心地解釋,「那只是在考驗力量而已。難道法國的武士們不會在運動時考驗他們的技術?」
「唔,會。」她勉為其難地說,「但沒有這ど激烈。你們打得好象一生名譽就在此一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