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他把這幾天的安排如此沙啞的說了出來。而她,只感到腦中一片茫然,心底滿滿的甜蜜。
她應該對他說︰太過分了!但,她很高興,她完全接受他這種安排。她甚至不在乎成為他的所有品或附屬品,她不在乎這一路上他們將以情侶的姿態前進。
考特仿佛理解了她的想法,他對她深情地微笑,那是個教她心動的微笑。
他不等她說什麼就直接去處理他們的伙食了。
然而,她的確也不想表示什麼。如果她反對他的安排,那也只是一種口是心非的論調而已。
現在,她知道,她仍然需要他的。
她的視線專注的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在她生火處的旁邊地面挖了一個小洞。
她曾經听說過,有人在地里烤東西,因此,她相信考特挖那個洞就是為了處理他找到的那些鳥。
看著看著,她忽然想起她還沒見過真正赤果的考特。繼而一想,她認為今晚她也許就可以大開眼界了。光是有這念頭,她的胃就不禁抽搐了一下。
看來,她最好別胡思亂想。
「你不打算問我會不會煮飯嗎?」
他搖搖頭,沒看著她。
「萬一,你說會煮,那麼我只好讓你試試身手了。不管你說的是真或假,我認為我還是親自動手比較保險。」
若瑟琳一笑,他這可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寧可有東西吃。還好,我們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可以做吃的菜肴。我一直沒機會到廚房——你可能知道,那是屬于僕人的地方。再說,我長大之後,也沒什麼學做菜。事實上,我比較偏好馬房。然而,即使是我的媽媽,據說也會做個派。因此,我想我也必須學做一道料理,至少一道。每個女人至少都該有一項專長的,你說是不是?」
「夫人,其實你也不差……就某方面而言。」
他那瞬間的停頓激起她臉上的紅雲。
「我指的是廚房里的事。」她解釋。
「我指的是你和馬的事。」
她不禁咧嘴一笑。「考特•桑德,你真會取笑人。」
他回以一笑。
「你的來福槍也打得不錯。」
「嗯,說到這方面的專長,我倒真是不錯。此外,我也擅長于航海、弓箭、網球,還有腳踏車。」
「還有什麼?」
「腳踏車。你知道,就是那種很妙的機器,有兩個輪子和——」
「我知道那是什麼。一種該死的兩只腳的馬。我在芝加哥的街上看過很多,在大街小巷到處追逐的玩意兒。而你竟擅長那種東西?」
「我可以騎上那東西來來去去的,而不至于跌倒。不過在學習之初,我可是因此受了不少傷哩。在都市里,騎那種東西是有點危險。但,在這片山林之間,騎腳踏車是十分好玩的。你真該試試那種樂趣。」
「不!謝啦!我寧可騎真的動物。」
她想家著考特騎在腳踏車上,那種情況真是太好玩了。不!他應該不會喜歡那種難以控制的機器的。
他們那一頓晚餐吃得很愉快,食物也美味極了。
那些鳥的模樣也許有些可怕,因為他沒有把鳥找好毛就烤了;然而,那里頭的肉卻十分香醇可口。
她甚至取笑考特,說他可以當一個好老婆,只可惜他似乎不覺得好笑。
他的幽默感是沒有維持多久,那天晚上,她先把她的毯子放在另一邊。沒多久,考特就把他的毯子挪到地毯子旁邊並在一起。
她坐在她那床毯子中間,衣服里得緊緊的,羞澀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一次,她也有同樣的困擾。
而現在,除了困擾,她還有更多的緊張與不安。在考特月兌了他的夾克之後,她忽然開口了。
「你不穿著……因為天冷,不是嗎?」
「我不需要穿夾克。」
「哦!」
不,她得先平靜下來。
但,他為何如此的若無其事,好象在她面前月兌衣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在他解下腰上的槍帶時,她忽然想到一個安全的話題人物——安奇。
「談談你的朋友安奇。」
他終于停止他的動作,微微皺眉。
「他怎麼樣?」他問。
「我是好奇,他為什麼願意幫你,而使自己與一幫匪徒混在一起。他為你做的這件事可是很不尋常的,一般人恐怕是不願意的居多。」
考特深深的注視著她,懷疑她真正的好奇焦點可能不是安奇這個人。
「我想,他是認為自己欠我的。」
「為什麼?」
「幾年前,我在他有困難時幫了他。那個時候,他才到我姊夫的牧場去做了一個星期的工,當時,來了一批偷牛賊。他以為只有四個人,于是,他一人對付那四個賊。他成功了,只可惜他沒注意到第五個賊躲在他背後,對他開了槍。」
「就是你提過,你姊姊為他取出的那顆子彈?」
「是的。」
「這麼說,是你找到受了傷的他,然後帶他回去療傷的,對吧?」
「不止。我抵達時,那把槍已扣下扳機就要置他于死地了。」
「那麼,是你救了他的命。」她說。「嗯,這樣一來,他的確欠你的情。那些偷牛賊呢?」
「被吊死了。」
「你——哦,呃,你不必說得太詳細了。」
「我也不想說。」他一笑。
其實,他早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的手的動作了。
「現在,你還不月兌嗎?」
「很冷——」
「不會的,夫人,不會冷的。」
「但……」
「嗯?」
「這樣子太——太突兀了,」她終于說了。「你甚至還沒親我或什麼的。」
「因為,我們只是要睡覺而已。你忘了,我們昨天可是一夜沒睡?如果我現在親你,那我們今晚又甭睡了。」
她松了一口氣,哈哈大笑。
「難怪你那麼若無其事。」
「如果,你想做點別的——」
「不,不,睡覺很好。」她連忙站起。「我換件睡衣就來。」
「如果我們都不穿衣服,我們會更暖和的。」他說。
她走到樹叢後。「那樣子的話,我們可能只是睡覺嗎?」
「去換衣服吧。」
第九章
環游世界三年多了,若瑟琳終于有了一種度假的心情。她像個游客,充分的享受著異國的風情。
而她所看到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那麼美,那些綠色的山脈、寬闊的草野,無一處不扣人心弦,無一處不教人痴迷。
天空也一直是蔚藍的,在萬里無雲的高舉之上,太陽經常是笑臉迎人的。河谷、湖泊到處閃爍著耀眼的陽光。連山風都不再淒涼。
在這美景如畫的山林曠野,她幾乎找不到有缺陷之處,唯一可以批評的便是時間過得太快了。
他們在科羅拉多區已經四天了,而且也快接近鐵路車站了,也就是說他們已接近文明之地了。
考特在這四天內都是帶她穿過非常偏僻的地區,頂多也只經過一些人煙稀少的小村落或農莊而已。
然而,他今天改變方式了。正午左右,他帶著她進入科羅拉多的一個大鎮,名叫春鎮。
考特還對她說,他們可以在這鎮上等火車,直接坐車就成了。
若瑟琳想到能在舒適的車廂里,躺在柔軟的床上,車窗外還有詩意的風景,換個與他纏綿的環境也不錯。因此,她也就沒有異議了。
考特打算坐火車到丹佛,然後才在丹佛換火車北上。丹佛離他們的終點也只有兩天的路程而已。
在進人春鎮之前,考特花了一點時間把頭發綁了起來,又月兌去他的厚外套,露出那皮質的背心。
這麼一整理,他又像個印第安了。
若瑟琳莫名其妙的搖搖頭。「你為什麼得這麼麻煩?硬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印第安人?在我看來,你這麼做只能增加你的麻煩而已。在銀城,你不就是因為你的外形,才惹起那場槍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