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他,仿佛在告訴他說︰「你瘋了!」
只是,此刻逃命更重要。于是,她一言不發轉身就跑。她跑了約十五碼的距離就又被人扣上一匹馬了,她惶恐的尖叫一聲。
「你還好吧?」
若瑟琳眨眨眼,幾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但,這真的是「他」的聲音。她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哦!考特!」她那美麗的臉流了淚、叫著。
她偎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他停了馬,完完全全的擁抱著她。她被他緊緊的樓著,緊得幾乎無法呼吸,這男人就是不知道自己一身的牛力。
「你還好吧?」他又問。
「是的。」
「那你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于是,她哭得更大聲了。
她哭了老半天,才听到安奇在不遠處大笑。
她腰一直,問考特,「你的槍呢?」
「干嘛?」
「我要殺了那個不要臉的家伙!」
「不,你不能殺他。」考特說。「要殺由我來殺,你不能動手。」
考特跳下馬,走向還在原地捧月復大笑的安奇。
若瑟琳真搞不懂那個叫安奇的壞蛋,他不明白她的救星到了嗎?
有什麼好笑的?死家伙,都死到臨頭了!
現在,考特來了,她安全了。也許,考特不愛她,但是他仍然會保護著她。
第七章
若瑟琳幾乎要替安奇發愁了,他真的不知死到臨頭了。不過,他畢竟沒有傷害她,而且甚至可說是救了她。
她得為安奇說幾句公道話,否則,考特一怒之下,安奇就血濺當場了。
「啊,考特——」她才開口。
「夫人,你別說話。」
「但,考特……」
來不及了。他在馬未停妥之前就跳下地了,她看著他,幾乎能感受到他滿心的怒火。
這兩個人的槍法,她都見識過了,然而,她實在分不清孰快孰慢。
不過,比體格安奇是略遜一籌了。考特拎起安奇的有半尺高。「如果你高大一點,你這狗娘生的,我就把你揍扁了!」
「啊!得了罷,考特,我全按你的指示做了。」
「做個頭!」他搖了安奇一陣。「你應該是扮演救她出來的角色,而非綁她去的角色。」
「我這不是救她出來了嗎?」
「你算走運,有我在後頭掩護你!」考特憤怒的推了他一把。
「我也想到,是你從旁相助,你什麼時候趕到的?」
「在你帶她經過岩石堆那時,」考特怒斥道。「該死的,安奇。你讓她身陷險境,光是這一點,我就該把你宰了!」
「好吧!」安奇嘆道。「也許,我的做法不夠聰明。但,也不危險的,考特。我和那一票人已經混熟了,我知道那一筆全是烏合之眾,根本毋需擔心的。」
「但是,你為什麼帶她去?」
「讓她認得她的敵人。考特,這是她的權利。原先,他一直佔有這優勢,她根本不認識他,即使他自她身邊走過,她也不曉得。如今,她認得他了。」
「你應該直接殺了那書生,免得我麻煩。」考特低語。
「你沒叫我殺他。」安奇露個一笑。「再說,這應該也算她的權利之一。」
考特又怒斥著他。「你以為她是誰?另一個佳絲嗎?天!她是一個見鬼的公爵夫人!她們是不願意親手去殺死他人的。」
「考特•桑德,我可不這麼認為。」若瑟琳故作平靜的說。「請把你的槍給我好嗎?」
考特咒罵著的回過身來,給就給,大不了挨她一槍。
「知道嗎?我該殺了你的!」她的怒氣還不到殺他的地步,不過,卻已到臭罵他一頓的地步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在他那里安排了一個奸細?你知不知道?你這該死的朋友一直沒說他是你的人,他只說,他是受人之托。而且,他故意讓我以為他是受長鼻子之托。而且,你知道他是怎麼對長鼻子說的嗎?他說,等他玩膩我了,才把我殺掉。」
「什……什麼?」安奇無辜的望著怒目相視的考特。「我得敷衍他,使他不急著追上來。我又不曉得你人在附近可以幫我?」
「那麼,逃離那個地方之後,你為什麼不坦白告訴她?」
「哎!狽屎,考特,我以為她知道我是在敷衍那個英國豬的。我也對她說過,不必擔心的。再說,她又不怕我;她唯一比較蒼白的一刻,便是我殺了那個兩頭蛇萊登的時候。他真教我惡心,把她交給了我們。」
考特的眼光又回到若瑟琳身上,而且他已不再憤怒了,至少不再對安奇感到憤怒了。
「哦!好極了。」她嘆了一口氣。「現在,都是我的錯了?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你還用問?你讓那家伙欺騙了自己,然後,你又為他的死而『蒼白』。我記得,我為你殺了人的時候,你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她真不曉得他在氣什麼?
「我又不認識你當時殺的那個人,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再說,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殺死那個人的,而安奇是莫名其妙的殺人。我想我還是可以區別這兩者的不同之處。」
安奇皺著眉,有考特在場,他不想與她爭辯。但,她說的什麼「莫名其妙」的殺人?去她的!
「考特,你知道這叫萊登的家伙是誰嗎?」安奇不再看她了。
「很明顯的,不甚清楚。」考特回答。「他是在什麼時候成為長鼻子的人?」
「在銀城,你們出發前。他同意把公爵夫人帶去交給那英國佬,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追上你們。他們還說,他專門娶有錢的老寡婦,然後再……說殺他的老妻子。你還怪我殺了他嗎?」
「光是因他背叛了她這一件事,我就會宰了他的。老天,真沒想到,我只覺得他眼熟。現在,我可記起來了。在幾年前,他曾因詐賭逃出夏安區;而且,當時還有個老女人本來就要和他結婚了。」
若瑟琳驚訝的張大著眼。「而你竟然一直沒警告我?」
「好壞了你的羅曼史?我認為你是听不進去的,更甭說要相信我了。」
他的態度是在吃醋嗎?
不!當然不是!他只是……哦!避他的!她已經累了一天,現在,她快受不了了。
「還你了!」她把槍丟回去給考特。
然後,公爵夫人直接對安奇說︰「我不得不向你道謝,先生,雖然你的方式不怎麼好。」
安奇逆來順受的等著。當然,她話還沒說完。
「因此,我祝福你長命百歲——人家說的︰『禍害遺千年』——晚安了,兩位。」
她頭也不回的跳上考特的馬,騎了就走。
考特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
「她會摔死的!騎馬竟坐成那樣子?」安奇說。
「她都是那麼騎的。」
「但,西部的馬鞍並不適合側坐。」
考特又咒罵了一聲,才大叫︰「給我回來!鮑爵夫人!」
當然,她是不可能乖乖听話的。
于是,考特在原地吹了兩聲口哨;然後,他的馬就掉頭回來了。
這會兒,輪到她在那里破口大罵了。
馬兒停了下來之後,夫人竟意外的平靜,她從容的下了馬。
然後,考特又听到她的哨音了。他機警的閃開,差一點就被直沖而來的喬治先生撞倒了。
考特詛咒的跳上他自己的馬,迅速的追著她。畢竟,喬治先生的速度是他這匹阿帕羅沙所比不上的。
安奇也跳上他自己的馬跟了上去,所不同的是,這三個人中只有他笑得最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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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知道我都老了十歲了。」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若瑟琳躺在她的浴盆里。
「如果我早——」
「哦!溫妮莎,別怪自己了!沒有人能曉得那樣的男人竟是個天生的壞胚子。考特原先也只知道他不好,不過,也沒料到他有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