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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夫人 第6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終于,在她們附近有匹馬停了下來,很可能是隊長葛拉漢男爵,每一次都是他及時的救了公爵夫人。

她們的英雄爬上馬車,不久,她們頭頂上那扇門就被打開了。

陽光自那車門傾瀉而下,使若瑟琳一時張不開眼。當她能抬頭看個究竟時,她也只能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卻看不出這人是誰。

「派克?」

「我不是,夫人。」一個十分低沉、懶散的嗓子。

若瑟琳一驚,便四下一看,她那把短槍這會兒不曉得收到什麼鬼地方去了。

那男人終于又不耐煩的說了。「你們到底要不要出來?」

「我不知道。」若瑟琳老實的說。

她仔細的又看了他一下子。

如果,他是來殺她的人,她怎麼辦?他想拉她們出去,很可能只是為了想殺死她們。也許,他不是為要殺她們而來的;也許,他要把她們活生生的交給長鼻子?他不可能只是一個「恰好」路過的人吧?

「先生,也許,」溫妮莎在沉默之中開口。「你先告訴我們,你是誰——你在這附近干什麼比較好。」

「我看到你們的馬隊往河那邊沖,我猜想那一定是馬車的馬隊,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只是過來看看?你和那個——那個英國人沒有關系?」

「我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天!你們哪來這麼多的問題?你們是出來,還是不出來?如果,你們不想借重我這髒手——」他的不耐煩變得有點苦澀。「把你們拉出來,我也可以了解。但是,在目前這種狀況之下,我看沒有別的方法了。除非,你們想等第二個路過的人。」

「哪里的話,」若瑟琳松了一口氣,看來他並無惡意。「一點點髒是可以洗掉的。」她會錯意了。

她的回答令他暗吃了一驚,繼而一想,他才了解她在車子里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等她看清楚了,他想,她的口氣就沒這麼好了,更別指望她道謝了。

若瑟琳握住他的手,然後,她就被拉上去了。她坐在車門之上,哈哈大笑,沒想到她一提就給人提上去了。她低頭又看了車子里的溫妮莎一眼,她還坐在里頭。

「溫妮莎,你不上來嗎?很輕松的,馬上就被拉上來了。」

「我留在這里好了,親愛的,我寧可等馬車扶正了才出去,到時候,也許我的頭就不疼了。」

「好吧!」若瑟琳同意她。「葛拉漢爵士應該就快來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到救她出來的人。原來,他就站在她背後。她想站起來,于是,她邊說邊回頭︰「她不想被拉出來。知道嗎?她撞到頭了,所以,她覺得……不太……」

她忘了該說什麼話了。若瑟琳就像見了埃及的金字塔一般,被震驚得啞口無言。所不同的是,金字塔以壯觀的外表震撼了她,而這男人是以一種野性的魅力震撼了她。

她的體內似乎涌起了一股野性的感覺,更產生了一些很奇特的效果;她的心跳加速、她的冑縮成一團,她有種惶恐的感覺。

他退了一步,莫名的退了一步,卻因而使她看得更清楚。他是個——哇!十分高大的男人,又英俊得太過分了。他是個黝黑的陌生人,頭發又黑又直,長長的技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他的臉像老鷹,筆直的鼻梁、銳利的眼深深的盯著人看,濃密的眉、性感的嘴,外加一個十分頑固的下巴。

他身穿一件有穗邊的獸皮背心,腳上穿的是高高的靴子,它幾乎到他膝蓋的高度。他的腰際也佩著槍,寬寬的帽檐半遮著他的眼,使她看不清他眼楮的顏色。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褲,緊緊的裹住他的腿;這倒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在背心里頭並沒穿襯衫,正確的說法是沒穿衣服。很奇怪,他是光著上身穿背心的,所以,她隱約的可以看到他的胸膛。美國人真是很奇怪的?

說實在的,這個男人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你通常都——沒穿上衣嗎?」

「夫人,你想對我說的話就是這句嗎?」

她的臉燙得紅紅的。「哦!親愛的,你別誤會。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通常,我不會這麼冒昧的發問的。」

車子里頭大叫了一聲︰「哈!」

「我想,伯爵夫人似乎不太贊同我的話。也許,我這個人有的時候是不太講究禮節的。」

「而且光問傻問題……」那個男人咕噥的轉身跳下車去。

若瑟琳皺著眉看他往他的馬那兒走去。

「你該不是要走了吧?」

他頭也不回的說︰「你不是說有人會來找你們的嗎?所以我何必——」

「但是你不能走!」她莫名的大叫、莫名的驚惶了起來。「我還沒向你道謝呢!還有——還有,你不幫我的話,我怎麼下去呢?」

「狗屎!」他低聲的咒罵。

她的臉又紅了,不過,他總算走回來了。

「好了,跳吧!」

她看著他往上伸的手,所以,她就放心的往他身上跳。他抱住她,然後便飛快的拉她站好,然後就轉身要走了。

「不!等一下!」她追上他。「你真的急著走嗎?」

他終于停下腳步,只听他又一聲的「狗屎」才回過身面對她。他可說是瞪著她說話的︰「嘿!泵娘,不巧的是,我把我的行李、我的『襯衫』全拋在河那邊趕過來了。我原想先洗個干淨才到鎮上去的。在這個地方,你不能期望東西沒人看而不會被偷走的。」

「你遺失了任何東西我都會賠你,但是,你現在先別走。我的人還沒來,他們一定讓這陌生的地形給困住了。我們真的需要你的——」

「夫人,這陌生的山路只有一條。」

「是的,但是我們被人打散了。有人要傷害我們,他們與我的人一樣也會來找我的。」

「你的『人』?」

「我的手下。」她解釋。「我的衛士、僕人,就是和我一道旅行的人。」

他仔細的看著地,天鵝絨的長裙、絲質的衣裳,那是他只有在東部才看得到的華服。還有,那馬車內部的裝潢真是比鐵路的私人車廂麗華麗。

這女人八成是個什麼伯爵夫人之類的吧?而且,她絕非本國人民。瞧她那頭火紅的發,那眼楮的色彩就像春天的女敕葉。一見到她,就讓他想起他那遙遠的傷口。更教他害怕的是,她竟然吸引著他。他已有好久、好久沒被這類的女人給迷住了。

「姑娘,你到底是誰?」

「哦!我真抱歉,我早該自我介紹的。我是若瑟琳•芙藍明。」反正,長鼻子已經在附近,她自然不需用假名了。

他瞪著地伸出的手,一點反應也沒,直到她主動的握了他的手。

「也許,我該問︰你是哪種人?」

「什麼?」

「你是湯伯史頓那里某位富有礦主的老婆嗎?」

「不!不是的。我當寡婦已經有好幾年了。我們剛從墨西哥來;不過,我們其實是從英格蘭來的。」

「這麼說,你是英國人了?」

「是的。」她甜甜地微笑。「我想,你是美國人羅?」

他听過「美國人」這種說法,只是,大部分的人不說自己是美國人,而說自己是某某地的人。她是個初至美國的英國人,所以,她對他的身分沒有什麼概念。這麼說,她在馬車上頭盯了他老半天,不是為了他的血統了。

他又猶豫了,也許,他根本不該與她再廢話了。他為什麼得與她站在這鬼地方說些什麼「英國人」、「美國人」之類的話呢!他可不能與她太接近,他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天曉得,這瘦巴巴的女人為什麼令他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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