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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蕊和羅伯抵達聯合廣場東邊的音樂學院時,戲的第一幕已經開始上演,那是一個露天的表演場地,對街就是公園,白天里那是戴著白帽子的保母與兒童的聚集所,到了晚上就變成情人的天堂,當夏蕊挽著羅伯的手臂走進學院時,她不知道自己何以那麼期盼的注視那個地方,羅伯當然沒有引誘她,他雖然是非常的英俊瀟灑,但是如果她要和一個情人去那里的話,她希望他高一些,皮膚黑一些,肩寬一些,就像……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上面,但是一會兒工夫之後,她的戒指又分散了她的心思,那是周圍瓖著碎鑽的巨大橄欖石,和她的項鏈與耳環是一套的,自從她回到紐約之後,幾乎每次參加正式的場合她都不自主的選上這套首飾,今晚這套銀灰色的新袍子或許配戴珍珠要適合些,但是這顆橄欖石的顏色就像深處有一簇綠色火焰正在燃燒似的──正像他的眼楮。
她為什麼忘不了他?已經過了一年,但是他的影像仿佛就像昨日才見過他一樣的清晰。
「夏蕊,真的是妳。」
她抬起頭看見何絲蘭擠過人群走到她面前,中場休息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很多觀眾都離開了坐位,羅伯也一樣,絲蘭在他的位子上坐下,好奇的湊在夏蕊耳邊問,「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羅伯成為我的男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也知道的,你不是經常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嗎?」
「我知道,我只是在奇怪……哦……既然他現在已經回來了,你為什麼還和羅伯在一起?」
「他?說清楚點,絲籣。」
「別跟我裝胡涂,夏蕊,」絲蘭眯起眼楮,「我遇見他的時候表現得就像個傻瓜一樣,那全是你的錯,當時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而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還沒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絲蘭,如果你不馬上說清楚的話──」夏蕊憤怒的警告。
「你以前只告訴過我『他有點特別』,特別?他簡直太顯眼了,你為什麼說得那麼保守呢?」
夏蕊靠向椅背,搖著地的頭,那是不可能的。
「你說你踫到了……他?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在史家的宴會上,唐納介紹我們認識的,你知道唐納是誰吧?」
「是的,是的,就是最近和你約會的那個人,趕快說下去。」
「唐納並沒有把他的名字和你牽連在一起,只介紹說他是賀先生,我所認識的資先生沒有幾個,我直接就問他是否是你的丈夫,你可以想象得到當他說是的時候我有多麼的吃驚。」
「他……他還說了些什麼?」
「不多,他好象不太喜歡說話,是不是?我問到他的船和到東方的旅程是否順利,但是他回避著不回答,我問他你怎麼沒和他在一起,他說你不太舒服,你一定是好多了,否則今天晚上不會和……噢,他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大部分都是關于羅伯的。」
「什麼?你告訴他關于羅伯的事?」
「我以為是你告訴他的,因為他知道羅伯最近是你的護花使者,他想知道羅伯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是我對羅伯也不太了解,剛結婚就因為生意上的關系離開這麼久實在不是辦法,但是他也無能為力,是不是?」
「什麼?」夏蕊已經無法用頭腦思考。
「他在下次出海前會停留一陣子吧?我本來一直奇怪你為什麼會嫁給一個船長,現在我知道了,當他回家的時候,哇,夏蕊,我真是羨慕你。」
夏蕊听見自己喃喃說著,「我……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再走,絲蘭,我們……哦,我們還沒談到那件事。」
「但是現在他在那里呢?」
「在忙,他回家之後還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所以你才和羅伯在一起嗎?」
「是的,現在我必須去看看是什麼事情使羅伯耽擱了。」
她站起來想要離開,但是絲蘭抓住她的手臂,「這個星期六你妹妹舉行的宴會呢?你會把你的丈夫帶去吧?畢竟我們朋友當中只有我見過他。」
噢,糟了,「我不知道,絲蘭,到時候再看看吧。」
她盡快的找到羅伯,以突發的頭痛作為借口,要求他立刻送她回家。
她在廚房找到她的父親,面前擺著一盤冷雞與一條面包。
他好奇的看著她,「你提早回家了,是不是找到了你那個秘密的仰慕者了?」
「不,哦……或許,噢,我還是直接告訴你好了,看看你是否有什麼好的辦法,今天晚上絲蘭也去看戲了,她告訴我她昨晚在史家遇見賀默可。」
「默可?你是說……默可?」
「是的。」
「好啊,這真是有意思。」
「令人掛慮才是真的,會不會是有人假冒默可?」夏蕊滿懷希望的問,但是由絲蘭著迷的描述中听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怎麼跟她解釋的?」
「我不能告訴她我甚至不知道他在這里,但是她特別指出他非常的引人注目。」
「就我記憶所及,你也是那麼形容他的,好吧,我們先假設這個男人就是你丈夫,他在這里,你打算怎麼做呢?」
「我打算什麼都不做,」她坦白的說,「我當然不打算見到他。」
「或許你非見他不可,他仍然是你的丈夫,如果他到這里要求見你的話,我不能不讓他進來,當他剛到城里的時候,他或許還不知道這個事實,但是顯然現在他已經發現了,而且他也確信你知道他做丈夫的權利。」
「這是什麼意思?」
「他替你付了帳,我很懷疑那只是承諾他的所有權的做法,我寧可稱之為一個奇特的訊息,一個給你的訊息。」
「換句話說,他要我知道如果他想扮演我的丈夫的角色的話,他能夠做得到?」
「沒錯。」
「我不知道,爸爸,默可會比那還直截了當,他會直接闖進這里,而且──」
「那麼他為什麼不那麼做呢?」
「噢,我怎麼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我相信你可以猜得出來,他將會想知道為什麼你還沒有解除婚約,夏蕊,你打算告訴他嗎?」
「不,」她堅決的回答,「絕不。」
「那麼你最好趕快想點辦法,因為我認為要不了多久你和賀默可就會踫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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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芬妮走進餐室時,夏蕊正好吃完她的午餐,芬妮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孕,但是還看不太出來,從她知道自己懷孕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縱容自己,不論夏蕊如何勸她別把自己當成病人似的,她還是一樣的不理不睬。
今天芬妮看起來精神似乎很旺盛的樣子,她很快的環顧了四周一眼,確定除了夏蕊外沒有別人在場。
「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芬妮?我以為這會兒你正在為你晚上的宴會大忙特忙呢。」
「爸爸不在家吧,是不是?」
「你也知道他星期六的中午總是和你公公一起進餐的。」
「我只想確定一下,我不想讓他听見這件事。」
「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事情好瞞他的。」
「甚至是賀默可在紐約的事嗎?」
「我們已經知道了。」夏蕊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你們知道了?老天哪,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我還必須輾轉從別人口中才能得知。」
「我就認為絲籣一定非弄得每個人都知道不可,是她在史家踫見他的。」
「他到這里來干什麼?」
「我不是想隱瞞你,芬妮,我真的不知道,我也還沒有見到他。」
夏蕊不會承認默可不來找她,她有多麼的焦慮,他和她玩起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