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尖叫了──馬克會听見。」
他笑了,聲音非常沙啞,「馬克有重听的毛病,你不知道嗎?難道默可不會來救你嗎?」
他顯然以為默可在另外一個房間,「你只要離開就可以了。」她充滿希望的說。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寧可留下來。」
「但是默可──」
「他不必知道。」
「我會告訴他,他不會善罷干休的。」
「那麼你就尖叫把他引來這里,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為你與他決斗。」當她沒有回答時,他笑著說,「你不叫他?還是你根本不想讓他們到這里來?」
她已經接近歇斯底里的邊緣,「他不在這里,他和野狼比利出去捉野馬了。」
「這麼說來,我們是單獨在一起了?為什麼我們還要浪費時間多說呢?」
他靠向前,但是夏蕊把雙手擋在他胸前,「我警告你,賀史瑞!我要告訴默可,他一定會恨你。」
「那應該使我感到不安?」
「你真是卑鄙!如果你這麼想要女人──」
「到別的地方找一個嗎?」他的目光移到她胸前,「你真的不希望我那麼做,是不是?你在發抖。」
「你使我害怕。」
「那不是你發抖的原因,」他揣測的看著她,「你為什麼要抗拒?或者默可是妳唯一想要的男人?」
「是的,」她說,然後以更強調的語氣重復,「是的!」
他退後得那麼突然,她失去平衡的跌進他的懷里,她趕快跳向後方。
「你叫什麼名字?」
「哈夏蕊。」
「你和我弟弟認識多久了?」
「不很久,或許默可可以滿足你的好奇。」
「我真的讓你那麼緊張嗎?」
「是的。」
他笑了起來,「好吧,我走了。」但是他停在門口,回頭,再一次用那雙懾人的綠色眼楮望著她,「在默可回來以前,我會留在這附近。」然後他溫柔而又不懷好意的加上一句,「還沒有結束,美人,給我一點時間,你會發現我和默可做得一樣好,在我離開此地之前,我準備證明給你看。」
門關上了,夏蕊站在那里一直听著他的腳步聲走進另個房間里,然後她跑過去鎖上她的房門。
第五章
夏蕊在床上蜷伏到黎明,套上她的絲質睡袍,煮好一壺咖啡,然後回到床上,那是她為默可的哥哥所能做到的極限,她不打算替他做飯,她越少看見他越好。
她第二次醒來時已經是早上過了一半的時候,她打算像平常一樣的度過這一天,不去理會有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待在牧場上的事實。
默可臥室的門敞開著,沒有史瑞昨晚睡過的痕跡,他似乎也沒到過廚房,連一只髒的杯子也沒有,但是咖啡壺幾乎是空的,所以她無法相信他昨夜已經離去。
她重新裝水替自己煮較淡一點的咖啡,但是在她尚未加滿之前,一雙手由後面圈在她的腰上,把她拉向一個堅實的身體,光滑的下巴揉搓著她的頸子,她並沒有听到任何聲響,但是由眼角的絲光中她看見刮得干干淨淨的臉孔,她松了一口氣。
「噢,默可,你差點把我嚇死了,我以為──」
他不懷好意著,「我告訴過那並沒有差別,美人,你甚至不必閉上眼楮把我想象成他。」
她喘息著把他推開,「你!或許你長得有點像他,但是你一點也不像他,你粗魯、無恥、不講理……」
「我知道,一個真正邪惡的家伙。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嚇不倒我,賀先生。」
「我敢打賭,」他吹著口哨,「畢竟你還有一點膽識。」
他拉開一張椅子,跨在上面,面對著她。他刮過胡子,清洗過自己,真的和默可一模一樣,但是史瑞沒有默可孩子氣的笑容與無法抗拒的魅力,這是一個冷酷而又譏諷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殘忍而且沒有原則,可是……她也看過默可冰冷和沒有感情的樣子。
她背轉過身體去弄她的咖啡。
「我使你覺得不安,是不是?」
「既然你要嫁到我們家來,你會習慣我的。」
她回頭注視著他,想起了昨夜,「我來這里是要嫁給你弟弟,不是你。」
「在阿帕契族的家庭里都是一樣,當一個戰士死後,他的妻子照例要嫁給他的兄弟。」
「我不是阿帕契人,你也不是。」但是她想到他就像阿帕契人一樣的在過日子。
「你和默可怎麼認識的?他有好幾年沒回東部去了。」
她望向別處,「默可可以解釋得比我更好。」
「你和他是一見鐘情嗎?」
「賀先生!」
「別告訴我那不干我的事,畢竟他是我唯一的兄弟,也是唯一的親人。」
「我倒希望你昨夜記得這件事。」
「那是兩碼子事,正如我所說的,你們還沒有結婚。」
她早該知道要他對他可悲的行為產生悔意是無望的事。他開始走向她,她覺得和昨夜一樣的窒息感向她襲來,「不要靠近我,史瑞。」她把滾燙的咖啡捧在胸前。
「你打算和我打架嗎?你贏不了的,就算你有一把槍,也沒有差別,你懂嗎?」
他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強壓到櫃子上,她不得不放開她的咖啡。
「別想再試第二次,還有,今天晚上再穿那件漂亮的藍色睡衣。」
他又重又快的吻她,然後松開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
「馬克?」
「在後面。」他叫道。
她在谷倉後方的大馬廄中找到馬克,她很訝異自己居然敢到這里來,但是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史瑞的恐嚇不是假的,如果她留下來的話,他將得到她。
默可是唯一可以保護她的人,但是要馬克去找他已經太遲了,她不能冒那個危險。
「你能替我準備一匹馬嗎?」
他懷疑的看著她,「默可提過你從來沒騎過馬。」
「沒錯,但是我要去找默可,我希望你可以帶我到他那里去。」
「別開玩笑了,他們離這里有三、四個鐘頭的馬程,而且他們扎營的地方也不一定,說不定要花上一兩天的時間才找得到他們,我不能離開牧場那麼久。」他刺探的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事那麼火急,不能再等一兩天?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她無法解釋得完全,她的神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你只要替我準備一匹馬,求求你?」
「除非你答應先騎到鎮上替自己弄一輛馬車才行。」
她覺得快活了一些,「好!我就那麼做。」
「好吧,我替你準備莎莉,它對初次騎馬的人來說應當較為容易。」
她穿著她厚重的旅行長裙,那是唯一適合騎馬穿的衣著,它的上衣已經被她扯壞了,所以她拿了一件默可的舊襯衫穿上,袖子卷了好幾次,扣子一直扣到領口。她還找到了一更寬邊的帽子,頭發用文子緊塞進里面──哎,她從來沒有看起來如此可笑過!
「想逃走嗎,美人?」
夏蕊跳了起來,轉身面對史瑞。
「我……我只是……」
「她有事想找默可,」馬克自告奮勇的說,「我告訴她默可很快就要回來了,但是這個女孩很頑固,她想到鎮上找人帶她去找他。」
史瑞以莫測高深的表情注視著地。
「我要去那里不干他的事。」她斥責著馬克。
「為什麼?他是默可的哥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山,他可以在日落之前就找到默可,你何不要求他帶你去?」
夏蕊蒼白著臉,猛力的搖著她的頭,「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為什麼,」史瑞問,「我沒有別的事情好做,我不介意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