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瑞在那兒站了幾分鐘才感覺到身體的疲倦。就讓陽台門開著好有光線,他橫過房間關上房門才轉身到他床上。在那他母親縫制的白羊毛毯上竟然躺著一個縮成球狀的小女孩,在大床上看來是那麼嬌小。
瓣瑞打住了腳步。她那長長的黑發散在白羊毛毯上,遮住了她的臉。她的身體裹在一件大好幾倍的毛睡衣中看不清楚,所以他猜不出這熟睡者的年齡。
然而他並不好奇,只氣他的床竟在他如此需要時不能用。他轉身走出房間,直接到亞美的臥室,不敲門就闖進,狠狠地搖醒她。
「夫人,醒醒!」
亞美睡眼惺忪地盯著那高大的身影。他的臉在陰影中,但她立刻認出他。「戈瑞!你回來啦!」
「顯然是,」他沒好氣地答道,「卻發現你竟超越權限了!」
「我——你在說些什麼?」她莫名其妙地問道︰「你亂指責我。」
「你有何權利在空房那麼多時,允許客人住在我房里?」
「客人?」她愣了一下才弄懂,於是輕笑了。「不,她不是客人。」
瓣瑞快捺不住性子了。「解釋,亞美,而且簡單點。那女的是誰?」
「她是你的。你媽要我看住她,所以我沒把她跟別的女奴放在一塊。而我知道你回來時,客房一定要用。我認為你不會太介意和她共用臥室的。」
瓣瑞受挫地僵直了。「第一,我介意!」他粗聲說,還不在乎誰會听到了。「第二,你說她是我的是啥意思?」
「你父親今年夏天侵襲了不列顛島,帶回來七個俘虜。這女孩是其中之一,而你父親把她給了你。她是個爵主的女兒,而以為她會是你的新娘。」
「我的新娘!」他叫道。
「這只是她和其族人所認為的,戈瑞,」亞美趕緊補充說︰「艾西爾耍了他們,好使侵略容易些。這說來話長,我相信艾西爾會很高興告訴你的。」
「這女的有何不對,不然浩夫怎麼不選她?」戈瑞問道,知道他哥哥總是要他所選的女奴,所以艾西爾已不再有年輕漂亮的了。
「這女孩像只野狐狸。你一定是不討你父親歡心,他才會送你這禮物。听說她是戰士,而且嗜殺如命。」
無疑地她也是不上眼,所以浩夫才會不要她。他父親為何要給他這種女人呢?
瓣瑞嘆口氣,累得不想花腦筋。「她正在睡,所以現在就隨她去。但明天你得把她弄到別處去,哪里我都不管。」
「她仍然想逃,戈瑞。我不能把她放在女奴區,當她們工作時,她很容易溜走的。」
「該死,女人!我說我不在乎你怎麼處罰她,但她不能留在我房里!」說完,戈瑞又走回他房里。
冷風吹在斐娜臉上,使她醒了過來。她因射進室內的陽光眨著眼申吟。已經早上了嗎?從她被松綁,警告不可離開房間至今似乎只有幾小時而已。她猜門外一定有個警衛守著,但那沒關系。她還沒準備要走,她必須恢復體力,然後再看看有何可逃的機會。對此地毫無所知而逃是項愚蠢的行動。
她起床把兩扇門都關上,使房間又重回黑暗才又爬回床上。當她幾乎又睡著時,她听到一個憤怒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房間被打開,走進一個很高的男人。
斐娜立刻警覺,身上每條神經都響著危險。她沒動,卻以半閉的眼楮小心觀察那維京人,準備若有必要就沖上去搶他的劍。
那陌生人沒看她,也沒走向床來,卻走到牆邊的椅旁開始忿忿地月兌衣服。斐娜窺視著那人的臉和有神的眼楮,她以前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波浪狀的金色長發卷在特寬肩膀上,鼻子挺而直,下巴結實而圓滑。赤果的胳臂聚著厚勒的肌腱,胸肌背肌也隨著每一動作而躍顫著。金色鬈毛覆在胸前,結束於緊坦的月復部。窄窄的臀部導出長且結實的大腿。整個身體透著力量和權能,這種身體本身就是一項武器。斐娜覺得有股奇怪莫名的在體內循流著。
那人開始月兌褲子,而斐娜僵直了。她一面想看看他那美好軀體的其餘部分,但理智的一面則知道那對她沒好處。幸好,那人朝床上看看而改變主意。
斐娜屏住氣息。她還沒去想這維京人出現於此的意義。他為何會來此,而且好像準備上床的念頭還沒進入她腦中。她根本沒想到他會是戈瑞•哈德。
此時那人轉身似乎困惑地望著陽台的門,然後他走去再把它打開。接著,他關上另一扇門,再回到床上。
斐娜不再假裝熟睡,因為她有個感覺他知道她是醒著的。她滾到床尾,因為床有一邊靠著牆,而她需要一條逃路。她縮在那里,頭發散在睡衣上,身體繃緊。
當他們的眼光凝聚了好一會兒時,兩人都愣住。斐娜覺得好像被那對水藍眸子催眠,那麼明亮,揉和了藍和綠的色澤。她懊惱地發現自己竟屏著氣,於是吐了出來。
「我想你是在玩欺騙游戲,小姐。」他的聲音低沉,不怒也不溫和。「你不像是只想逃的野狐狸,卻是個受驚的小孩——但也許精明點,因你的游戲讓你有了個舒適的房間。」
她大笑出聲。「受驚?怕你,維京人?你的第一個形容才是正確的。」
「不過,你仍在此。」他點出。
「只因為直到昨晚前,我都綁在這床上。」
「這倒是個方便的說法,但很容易證明是假的。」
斐娜皺起濃眉,她可不習慣被人指控說謊。她像只貓般從床上跳起面對著他,雙手叉腰,雙腳分立。
「听著,維京人!」她瞪著他憤怒地說︰「我是斐娜•卡馬漢,我是不說謊的。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現在你絕對看不到我在此!」
當他看著這傲慢美女時,戈瑞眼中閃過一絲趣味。他不理她話中的暗示,將其視為無用的威脅。
「既然亞美似乎不知如何處置你,幸好我已來接管了。」他輕快地說。
「怎麼會?」她揚眉問道。在他回答前,她又懷疑地加上︰「你是誰?」
「你的所有者,人家是這麼通知我的。」
斐娜倒抽口氣。「不,我不被佔有!」
瓣瑞聳聳肩。「這點你是毫無選擇的。」
「我——說——不!」斐娜慢慢地喊出,全身抗拒著這主意。「絕不!」
「我不討論這話題。」他口氣有著不耐煩。
「我也不。」她的回答令他驚訝了。
瓣瑞情不禁地大笑。他從未有過像這樣的女奴。黑亮的秀發在白女敕肌膚上幾乎是泛著藍澤——而那張臉就是個美景。他幾乎想更進一步地審視她,看看那粗寬的睡衣下是個什麼模樣。
當他坐到床上時,斐娜謹慎地觀察著他。原來這就是戈瑞•哈德,她本以為要嫁的人,而今認為擁有她的人。他說她的家鄉話,這令她驚訝。然而,他母親也是,一定是她教他的。
但願他沒這麼快就回來,那樣她才能先估定她的情勢。她不知道她怕不怕這個人。他無疑地是很好看,她發現自己甚至希望事情發展不是如此,而她是來此當他的新娘,不是女奴的。艾西爾破壞了那一切,她為此而更恨他。
「你說你接管是什麼意思?」她問道。
「我受不了沒用的財物。我的奴隸得賺其所需,不然我就舍棄他們。」
他聲音的冷漠無情,使她一陣冷顫。「你不會想賣掉我吧?」
「想?你暗示我沒這權力?」
「你是沒有!」她怒道︰「我說過我不被佔有。」
「老天助我!」戈瑞夸張地哀求著,然後怒視著她。「你打斷念頭吧,小姐,以免我受誘證明這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