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潑婦!」浩夫大聲咒罵,走向前要打她,卻被艾西爾喊住了。浩夫放下手,指控地轉向他父親。「她想害我流血,真不知死活!」
「我警告過你,她全身是恨啊。」艾西爾答道。
「她會為恨而死的。呸!我想她是瘋了。那就如你所願,把她給戈瑞好啦。他恨女人,所以會以虐待這潑婦為樂的。讓他就利用她的身體作為恨的發泄吧,再看他們互相殘殺。我就要那個紅發女子。」
「夠了,浩夫,」穿黃綢的女士斥道,「你忘了你母親和太太在場嗎?」
「原諒我,夫人,」浩夫答道,「我真是忘了。我這兒已結束,你現在可以替我父親審問俘虜了。」
「我不知道我還得經我兒子準許才能做事。」那女人口氣冷冷地說。
听眾間響起嗡噪聲,浩夫惱羞成怒了。他父親一抹警示神情制止他刻薄的頂嘴。浩夫張開雙手說︰「再次請你原諒,夫人。我該知道不能跟你斗嘴的。」
斐娜內心沸騰,她很清楚那畜牲浩夫說她的話。把她給戈瑞?讓他以對女人的恨來虐待她?呃,他們會很快就知道她是不吃這一套的。如果那個她以為會嫁的男人敢踫她的話,他會命歸陰司的。天,她有多恨他們!
玲琳憂心地觀察著。當那維京人侮辱斐娜時,她壓制自己別干涉,希望他那殘忍的對待能打破斐娜悲痛的沉默。但它卻沒有。她祈求老天讓她听懂他們在說些什麼。如果當初她也跟斐娜一起上溫德漢的課就好了,啊,當時她們根本沒想到會有今天。除非斐娜肯跟他們說話,不然她們將如何與他們溝通而得知真正的境遇呢?只有她懂他們的語言吶。
玲琳的憂慮沒多久就消失了。那女維京人離開座位,走來站在她們眼前。
「我是愛絲•哈德。我丈夫是艾西爾,我族的酋長,也就是把你們俘來的人。」
玲琳很快地介紹自己和其他人,然後她問道︰「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話?」
「像你們一樣,好幾年前我被帶來這地方,雖然情況並不一樣。我與艾西爾是訂親而結婚的。我是個基督徒,據我想你也是。」
「是的,當然!」
愛絲笑道︰「但我也崇拜我丈夫的神以取悅他。我會盡所能地幫你們,但請明白我的忠心是在此地。」
玲琳催促自己問她們目前最關心的問題。「我們會有何遭遇呢?」
「目前,你們是我丈夫的囚犯。決定如何處置你們就得看他了。」
「那麼我們是女奴嗎?」蒂拉傲慢地問道。
愛絲朝蒂拉方向挑起眉毛。「當你被俘時,你就失去權利了。我很驚訝你會問這問題。難道你以為你是帶到這兒來釋放,分配給你自己的家產的嗎?不,你才是財產。你將屬於我丈夫,或是任何他選擇贈與的人。我不怎麼喜歡女奴這字眼。我直歡『僕人』,那跟你在家鄉所擁有的一樣。」
「我們的僕人是自由的!」蒂拉怒道。
「你可以說他們是自由的,但其實他們並不是。而你,我的女孩,最好快認清你的地位,不然對你沒好處。」
「她說得對,蒂拉,」玲琳平靜地說︰「管管你的舌頭吧!」
蒂拉忿怒地轉身不理她們。愛絲輕笑著。「我想你跟我可以成為好友,玲琳。」
「我很樂意。」她莊重地答道。在這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
「你們被俘來是很不幸,」愛絲同情地說︰「但我希望你們會很快地適應。我並不贊同我丈夫去侵略且帶回俘虜,但我卻管不了他人生的這一部分。我知道你們族人被騙以為會成為同盟的,對這一點我很抱歉。」
「你丈夫給了承諾!」蒂拉再次插嘴,「難道維京人說話不算話嗎?」
「蒂拉!」
「我不怪她情緒不好。是的,我丈夫說話算話,但並不包括他認為是對敵的人。他是給了你們派來的人假承諾。你知道,我的小兒子戈瑞曾被你們的人囚禁,給予不人道的苛待。從那時,我丈夫就恨你們居爾特人了。他允諾的當時根本不打算守信的。他絕不允許我們的兒子去娶一個居爾特人。」
「那人是戈瑞嗎?」玲琳好奇地問︰「那個檢視我佷女的人?」
「不,那是我大兒子,浩夫。戈瑞不在這里,不過即使他在也不會改變什麼。你知道不會有婚禮的。」
「是的。」
「戈瑞一點也不知道這事。他春季就出海了,在你們的人到此之前。我真的很抱歉所發生的事,尤其是欺騙。如果我能改變你們的命運,我會的。」
「你不怕他們听到你這麼說嗎?」
愛絲笑道︰「他們听不懂的。我沒教我丈夫說我的語言;不過,我學了他的。我丈夫知道我對俘虜的觀感,他知道我不贊成。但我不能阻止他,這只是維京人生活的另一部分。」
「我佷女會有何遭遇呢?」玲琳深切關心地問道。
「她得伺候人,像你們一樣,」愛絲答道,轉向斐娜。「你明白嗎,孩子?」
斐娜悶聲不言,玲琳嘆道︰「她頑固又易怒。她不會接受現況的。」
「她不得不,」愛絲嚴肅地說,「我不騙你。如果她找麻煩的話,她可能會被送到遠方市場去賣,或可能被處死。」
「不!」玲琳倒抽著氣。
斐娜以敵視愛絲表現出她的輕蔑,然後僵直地轉身走到人群後頭。
「還不必擔心,」愛絲說︰「那女孩會有時間適應的。我丈夫欣賞她的勇氣;他不會希望她受到傷害。」
玲琳擔憂地望望斐娜。「我怕她會自找傷害。」
「自殺嗎?」
「不,她會想報仇。我沒見過那股恨。從我們被俘,她始終沉默不言,甚至與我都不說話。」
「她的悲痛是可了解的,但那忍不了多久。」
「你不明白她為何會比我們有更多的恨,」玲琳很快地說,「她父親在侵襲的前一天過世,她還沒由此恢復過來。她一直不願意嫁給你兒子,但她父親做了承諾,她只好信守。所以她準備接待未婚夫,但是你的丈夫卻來突擊。那天她看到太多的死亡。她姊夫、她貼身女侍倒在她跟前。她听到蒂拉和我的尖叫聲,當——當……」
「我明白,繼續說。」
「然後斐娜被打敗。要了解這對她的影響,你得知道她從沒敗過。她是她父親的獨生女,她母親因生她難產而死。對她父親安格而言,她是他所沒有的兒子。他不懂女孩,他把教兒子的一切教她。那天當她被打敗,我想她是覺得她令她父親失望了,接著她那親如母親的女侍死在她眼前,斐娜有生以來第一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如今她不只為那,也為了不能保護族人而愧疚。從那時起,她就不言不語了。」
「真可憐,」愛絲同意道,黑眸中頗有意味。「但她是個聰明女孩,不是嗎?她會明白除了接受既臨的命運外,她別無選擇了。」
「她何必?」一直盡力靜听的蒂拉質問道︰「這里對她,或對我們任何人有什麼可指望的?斐娜會接受?哈!你還沒見過她的驕傲吶。她絕不會接受這種強迫的奴役制。看看她現在。她甚至不跟你說話,更別提要侍候你了。」
愛絲笑笑,眼光冷硬地看著蒂拉。「不管她侍不侍候,我都不在乎。她已經給了戈瑞,就會到他家去。你,相反地,落入我掌中了,因為浩夫選中你,而他和太太住在我家。現在浩夫擁有你,但卻是我管家的,你就得听我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