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奇嘆了口氣。愛情好似將她的孫兒變成了十足的傻瓜。
「你的頭發並沒有什麼不對,孩子。我覺得你那頭秀發可愛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毫不懷疑德夫林也有同感。如果他沒有說出來,他可能有別的想法,我敢打賭,如果我告訴他你打算染發,他會出面干涉的。」
「這並不是個壞主意。」
「那麼,我就去告訴他。」
「不,我染了它。」
「別那麼大膽,」迪奇責備他說,「你這樣做,出發點就錯了。
對此,你是知道的。」
梅根不打算否認︰「但是他會因此而高興的,不是嗎?」
「只有一種辦法能讓那孩子高興,便是你告訴他,你愛他。」
「這麼做?」
迪奇早就暗下決也不插手此事。所以,她聳聳肩︰「這僅僅是種建議。」
梅根的意識中早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你非常清楚為什麼。他可能笑話我,我可能會因此終身不原諒他。
你知道,過去的德夫林笑話我,現在的德夫林也會……
會嗎?他會怎麼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總不會為尋答案而去出丑露乖吧。
好啦,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你可以提出在臥室內休戰作為開端,看看會產生什麼結果。
我將予以考慮。
為什麼你不考慮改變改變呢,直接干去?
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冒著被人拒絕的危險。
我不是懦夫,但是我們兩人都自信得讓人害怕。要不就是你喜歡事態始終這樣不死不活的。
梅根嘆了口氣。當她的理智佔上峰時,她的確恨它。
在到達聖•詹姆斯在倫敦的寓所的兩天之後,德夫林闖進梅根的穿衣間。她正在那兒準備晚餐。她的侍女因受到極大的驚嚇而跑了出去。她後來被解雇了。
梅根也受到驚嚇。她的丈夫用「不再與我吵架」的語調直截了當他說︰「你不能染發。」
她忘記了迪奇會將此事告訴他。表面上看,她沒有接受打賭是件好事。這是她到達倫敦後,首次見到德夫林。當他處理公爵的業務時,他投入的時間是相當驚人的。她的理智阻止了她,沒有讓她故態復萌,她摒棄了她最新作出的決定。她收斂起自己的脾氣,靠魅力來促進他的愛情。
所以,她報以微笑,幾乎是提醒對方︰「你不喜歡我的頭發。」
這嫣然一笑令他始料不及,大感意外,疑竇重重。「我對這頭發的印象太深了。」他說得勉強。
「但是那不時髦。」
听到她用他說過的話回敬自己時,他不禁煩惱他說︰「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自己創造時尚,而不是效仿。」
「我不想當眾讓你難堪。再說,它與我訂購的粉紅色睡衣不協調。」
「啊,上帝。」
她裝著沒听見︰「我覺得應該染成黑色。對,黑色!金黃色太普通了,總之染成人人喜歡的顏色。」
「如果你敢在可愛的頭上哪怕是染一絡頭發,我就要再次將你拎翻,放到膝蓋上打。你非常清楚這決不是空洞的威脅!」
「那就照你說的辦吧,德夫林。」
「我的意思已經表明,梅根。」由于他不相信她會順從,所以他繼續警告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
她再次一笑,更搞得他不知所措。他前來就是想吵嘴。自叢上次分手後,他就需要吵一次。但是她毫無爭吵之意,她的表現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梅根。
她準是想得到些什麼。難道她為了擺月兌婚姻,又想出新招,見鬼,他一想到與她解除婚約,他便感到氣惱。與她,可以達至「魂牽夢索」的地步,德夫林知道對方與自己一樣,感到此事能給他價︰帶來難以置信的滿足。隨後,他听到她想取消婚約。
這無疑證明她對自己的厭惡,其程度之深,即使是放棄她夢寐以求的頭餃,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目標很明確,但是她為什麼要他來實現呢,是她的好奇,他一直在琢磨如何能利用她的好奇來對付她,以前,他無意間不也這麼做過嗎?或者她僅僅是被自己的所征服,臨時忘記了自己的目標?
他應該告訴她,他不會解除與她的婚約,哪怕是他們再不。這樣做,他或許會得到與她斗嘴的機會。他真想與她大吵一架。
他張開嘴,想說話,但是她卻轉身背對著他,露出掩著一半的睡衣。她轉過肩問︰「既然你來到這兒,我的侍女又不在,你就不能力我將睡袍束緊些。」
「我更想解開睡袍。」听到自己這樣講話,德夫林也為之驚愕。
她轉回身,驚訝地間︰「現在?」
「隨時都行。」
「好吧。」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你喜歡,我就干吧。」
「僅僅是你想干,」她溫柔地回答說,那雙頰泛起紅暈。
當然,她只好這樣說,他是丈夫。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不滿,因為他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他與自己的妻子,就在她的臥室中,起初是迅速的,因為他害怕她改變主意。隨後當他確認她拿定主意時,便是全身細致地撫模起來。
他們的確應該在床上努力了。
41——end
他們之間的新關系已經出現變化。相互的默契,雖說是理解但是仍舊沒有交談。為了,宣布某種形式的休戰。這是一種不同尋常的方式,但是卻運轉得相當不錯。
德夫林晚上來到她的臥室,一句話不說,梅根也可以移軀到他的懷中。她開始理解到,不管他認為自己是什麼人,但是他絕對喜愛她的身體。毫無疑問,她同樣也為他的身體所吸引。雖然不要求。甚至不鼓勵沉默,但是任何嚴肅的話題都是禁止的。因為絕對不允許任何東西妨礙他們的需要,人體的必然需要。
出了臥室,兩人陌生得像首次路遇。他再也不故意回避她,她也不再找碴馴服他,即使她為某些事大感煩惱。他們在一起談話時也漸漸自如了。他們問及對方的過去,雙方都能不加猶豫地予以回答。
他「比你高貴」的神情已有所收斂,盡避還沒有完全消失。
他仍舊是公爵,總之不是養馬人。因此,他注意不在她面前高聲講話。而她繼續保持著對他的微笑,搞得他心醉神迷。
他們開始融洽地相處起來。
那還不夠。
梅根仍舊應該讓他知道,她在流產問題上撒了謊。她希望自己應該讓他懂得她是為了他才那麼說的。她還應該打起精神告訴他,她愛他。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這樣無休止地奉迎下去,最少不能始終如此,自己的每一句話總得小心斟酌,以免爭吵。這不是她的本性,而是情緒的壓抑。
她仍舊盼望著重見那個養馬人。
「我不相信事情的進程像你計劃的那樣,準確無誤。」蒂法尼幸福地贊嘆說。這時,她與梅根來到海德公園散步。她是昨天到倫敦的,因為她自己的婚禮在一周後也要舉行了。「你得到了你的公爵,你愛他,而他更愛你。」
「總體上講還行,蒂弗。」
「這話什麼意思。」
「你憑什麼認為德夫林愛我?」
「他當然愛,」蒂法尼堅持說︰「他肯定愛。他娶了你,不是嗎?」
「是的,但是這中間並沒有偉大的愛情,甚至沒有愛情。」梅根看著遠處的湖泊,隨後煩惱地補充說︰「當我給你寫信時,蒂弗,我還回避了一件小事。我快生寶寶了。」
「這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的消息啊。」
「現在,我同意這種看法。但是當我首次發現這個問題時,我並不那樣認為。因為我當時還沒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