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誠實?你明明想見那個養馬人。
絕對不是,如果是、他也是我最後想見的人。
你敢肯定?
你怎麼忘記了他認識聖•詹姆斯。當時,他可能準確地知道舞廳里會發生什麼事,或者能猜到要發生什麼事。可悲的是,我還驕傲地通知他,說我將與那個人結婚。現在,我將如何再面對他?
仍舊以往日的嫵媚……還有驕傲。
太可笑啦。要是他問起出了什麼事,我將何言以對?要是他問起,就說什麼也沒有發生。他肯定會問的。
你可以撒謊。
如果我在年內恰好沒嫁成聖•詹姆斯,又當如何呢?德夫林尤擅幸災樂禍地袖手旁觀,你知道他就是這種人。他很可能就此大作文章,這些謠言再經過蒂法尼的嘴里傳到我耳里,他會說,哦是這樣告訴你的!要是那樣,我恨不得槍斃了他。
你必須面對他,干脆承認了,你何必拖延呢!
我不能等著受辱,是嗎?我什麼時候變得喜歡受罰了?
當你注意到那人是多麼英俊的時候。
真可笑!
不知怎麼的,梅根在回家的當天晚上,沒有去看她的……
馬,而是很想上床睡覺。但是,第二天拂曉,當她看到天邊剛一放亮,太陽還未從地平線上升起時,她便起身向馬廄走去。她心情激動,預計她不會認輸的。然而,她發現馬廄的門不是從內閂上,而是從外鎖著。這時她那份驚愕簡直難以形容。鎖著的?從什麼時候,為什麼?
梅根在那兒站了好幾分鐘,心中騰起煩躁,失望。以及其它種種的難受。她想知道這些門踫撞時發出多大的聲響。肯定很大,尤其因為馬匹拴在前廄。
她打算回到閨房,等到該她騎馬的時候再來。那時,失望的情緒會稍有好轉。她繞道馬廄,來到後面。馬廄後牆有幾個窗戶,只有一個窗戶用窗簾遮著。她輕輕地敲敲窗戶,等不及里面的回答,又敲得稍許重些。她看到那粉紅色的窗簾時,好一陣兒感到挺逗的。然而窗簾猛地拉開,窗戶砰地打開了,發出極大的聲響。
謝天謝地,室內昏暗不已,她看不十分清楚。因為她僅僅辨認出德夫林•杰弗里幾乎赤果地站在窗戶前。她站的地方稍許亮些,所以他很容易看清準攪了他的清夢。
「在這荒唐的時間內,你打算搞什麼鬼,小丫頭?」他不等她開口,便因沒睡夠覺而生氣地問。
他總是執意地用那不好听的名字稱呼她,梅根為此頗為生氣,但是這還不致于導致他為此而付出代價。她適應了一下光線,很快便看得更清了,並且想起他曾經發出過威脅,如果她膏盯著他看的話,她感到應該謹慎些,看點別的東西。所以,她捎稍轉過身,看著外伸的空房架,那是用來支撐馬廄後牆的。這時,她忽然意識到,還有一種辦法可行,根本不用叫醒他。
一想到這點,她便有些尷尬,道歉他說︰「對不起,我見門是鎖著的,才叫醒你。我剛才發現有一道後門,你可以睡覺了,德……」
「什麼後門?」
「什麼,肯定在擴馬廄的地方。那兒肯定取下來一道門。」
「你在作出假設之前,為什麼不近前看看,梅根?你將發現擴建工程正在進行,並且即將完工,隨後切個口子開個門即可。
如果後牆留個可怕的洞,裝門又有何用?」
在他解釋時,梅根察覺到他的語調里透著某種竊喜的語氣,不禁氣惱起來︰「馬廄完全鎖著的?
「這正是我剛才表達的意思,對嗎?」
「你竟敢將我鎖在馬廄之外?你憑什麼,是我父親通知你鎖的?」
「保護馬匹,我不需要征得你父親的許可,對嗎?」他說著時,帶著某種屈尊的表情。「這或許是我的責任。」
「保護馬匹,防什麼人呢?」她嘲笑說,「打開廄門,現在。」
「回去睡覺吧,梅根。開門也得等到正常的時間才行。」
「我等不到正常的時間,我現在就要騎馬。把那該死的門打開。」
「你執意如此?」
「我剛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她將他的話頂了回去。
「很好,那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謹慎地膘了一眼窗戶內,看到那人走去。她舌忝舌忝唇,皺皺眉,他不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對嗎?
他不敢,但是為了得到確認,她通過窗戶往里看︰「德夫林,你不得赤身地去開門。如果你敢這樣,我就大喊大叫。要是下人們趕來時,你就得因此而向他們道歉,還包括我父親。」
由于發出了這份警告,她走到前面,相信她已經制止了他的企圖。她活該,因為他足足讓她等了5分鐘才打開門。但是他並沒有將她的警告完全放在心上。5分鐘時間只不過是點燃了一只馬燈,因為馬廄里仍舊相當暗。至于說著裝,德夫林僅穿著褲子與靴子。
一想到他僅僅是部份地執行了她的命令,梅根臉紅了。她從他身邊走過,直接走向「安布羅斯先生」所在的馬廄。這時,她太希望德夫林立即回去睡覺了,別跟著她。但是,他並沒有那樣做。
「應該有人教你一點禮儀常識,禮貌與講道理。」
養馬人的訓誡。他竟然大膽到令人極為震驚的地步。
「講道理有什麼用?」說這話時,她並沒轉過身,故意做出不禮貌與蠻不講理的樣子,「我想騎馬。你無權阻止我。」
「我仍舊可以阻止你這樣做。」他在她身後咆哮說,「你不能將人從美夢中叫醒,訓斥他不干活兒。你要是通情達理,就該知道你這種做法要是不受懲罰就不可能離開。」
她佯作平靜地忙著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馬鞍、輔氈子。實際上,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請同我保持距離,德夫林。」他們兩人同時意識到,她首次親切地稱他為德夫林。隨後她立即改口說︰「我的話說清楚了吧,杰弗里先生。」
「現在講禮貌得有點不是地方吧,你說呢?」他問這話時,語調中再度透著挪揄。
梅根為了騎馬,繼續為「安布羅斯先生」配著馬鞍。「不,這正是地方。」
好一會兒沉默之後,他開口又說︰「要是我赤身地站在你面前呢?」
她感到氣緊,轉著看著他說︰「我不會看。」
「你想看。」
她並沒有回答,回頭繼續忙著她手中的活兒。見到她的沉默與臉紅,他不禁啞然失笑。
「對不起,我可能打攪你了,你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
她的語調是生硬的,那聲音再度引起他的不滿。「回到你應該呆的地方,回到你的床上去才對。你不能這麼早就騎馬外出吧。」
「我騎馬與你毫無關系,杰弗里先生。」她指出說。
「既然你叫醒我來做事,豈能與我無關?"隨後他嘆息說,「如果你堅持做這等蠢事,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她為之稍為一頓,接著揚眉瞥了他一眼︰「究竟為什麼?」
「這附近又出現攔路強盜了,你沒有听說過?」
我身上又沒錢。
他咧嘴笑了,她的邏輯稍顯不妥︰「你認為他們就不能對你別有所圖嗎?最少我知道自己是無法自持的。」
她不喜歡那種含沙射影的語調。「時間是可能早了些,但是在我騎馬離開這兒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
「簡直不可能。」
她不予理會他說︰「如果我半夜騎馬,我可能讓人擔心,但是現在……」
「半夜騎馬?"他簡直難以置信,「上帝啊,你簡直在拿命開玩笑,更別說你那鬼貞操了。對此,你竟然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