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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情人 第6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泰勒停下車,她幾乎沒有感覺到。除非這時將這馬牽到她面前,讓她欣賞個夠。她的目光緊緊盯在那馬身上。她逐漸站起身,極想走近些。蒂法尼笑了,耳語說「撿點些」,她才醒悟過來,意識到這份失態,一個女孩子是不能走得太近,要想仔細端詳別人的馬匹,無論如何需要征得主人的同意。她這時轉過身來,想征求那個人的意見。後者牽著馬僵,見到清麗月兌塵的她時,愣得忘了自己的駿馬。

他站在那兒,汗洋洋。髒兮兮的。然而在她眼里,這人是她見過的最英俊的男子。她也不考慮合適不合適,便將目光向他投去,那貪婪的神情恰似打量那種馬一般。來人高高的個子,寬肩,身段優美協調,輪廓分明,渾身上下透著令人眩目的魅力。

他慢慢抬起手,摘下帽子,這時,她甚至覺得這手也相當漂亮,那極為蓬亂的頭發也特別優秀,黑得像瀝青一樣。隨後,對方那雙美得最令人驚嘆的藍眼楮中出現她的影子。她忽然意識到他正在注視她。

那眼楮給她帶來一陣震撼,她因此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將目光移開,多虧她帽子的寬邊,擋住了那人的目光,也掩飾了她羞臊的臉色。她甚至都無法相信自己剛才怎麼那樣。她能想出的唯一借口,便是她極為欣賞這匹駿馬,因為她發現該馬的品種相當優秀……但是,她那樣地盯著陌生人看,是斷難找到借口的。她從來沒有這麼看過男人,她十分清楚自己剛才盯著那位先生看的方式極為不妥。

他的相貌已經深烙在她的腦海之中,從那副尊容上看,他雖說穿得十分寒磅,他甚至連紳士們必備的頸巾也沒有,但是舉止則顯得漫不經心,他好似見慣了他們這些人一樣。感謝上帝,幸好他不是紳士。最少她希望他不是紳士,否則她的失態就會變成閑言碎語,傳到她的朋友耳里。這些流言蜚語可能成為小酒館里的話題,她能忍受這點嗎?不,她忍受不了。上帝啊,她著了什麼魔?

真夠幸運,蒂法尼沒看到這些,泰勒的注意力也全在這馬身上,他早听說過有這種血統的馬,還能說什麼呢,梅根想不出來,她想離開那兒。她決不想再將目光投向那家伙,後者顯然體察到她的失態。

「要是我能買下它就好啦,」那深沉的聲音中透著為難的語調。

「馬主是誰?」泰勒想知道。

「鄉紳彭沃西將成為這種馬的新主人,這可是值得驕做的!」

梅根在東看西看後,又被那家伙的英俊外表所吸引,更有甚的是,兩人的目光踫到了一起。真可怕,她幾乎是忘了對方身份卑微。

事情原來這樣,她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急促他說︰「我不相信。如果有這事,我父親怎麼不告訴我?」

「你父親是誰,他懂什麼?」

「鄉紳彭沃西。」

這回輪到他好長時間無話可說,隨後,他微微地一撇那圓潤的嘴唇︰「哦,是嗎,我至今也搞不懂,他決定建種馬場與你有什麼關系。」

在多數情況下,這絕對是事實,然而,她的情況則截然不同,因為她父親知道她極想得到一匹好馬,看來,父親打算用更恰當的方式來說這事,他不能像那家伙一樣嘛,後者在說「種馬」一詞時,好似有種快感。講這話總顯得有些粗魯,即使是泰勒听到了這個「詞」時,也不自然地走開了,他甚至忘了自己剛才也講過這話。

那雙藍眼楮仍然盯著梅根,那直率的目光搞得她神情慌張。

既然她再次注視著他,他干脆也盯著她,那行為就似她剛才的做法一樣。她可以肯定他說,這是故意的,絕對是針鋒相對的。面對在場的這一小伙人,只要他不挑明說這是在報復,她便無話可說,他的報復肯定不是微笑,而是更加惡劣的羞侮。這種挑釁行為豈是紳士的舉止。這也表明了他的出身,時間稍稍一長,他便露出了缺乏高貴血統的本性,除非他認為對方歡迎他那種目光。

上帝啊,誰讓她先有這種行為呢?他有理由這麼認為。

「你一個人前來送馬。」梅根月兌口問,「送過馬後,你會離開嗎?」

她的語調中透著某種期待,蒂法尼听到這話後斜眼瞧著她。

那站在地上的男子注意到這點,他在極短時間內似乎有些迷惘。

隨後,他綻顏笑了,他笑起來也是一付凶相。梅根連忙打起精神,理智地起了戒心。

「我是養馬人,小姐,之所以由我送馬,原因就是除我之外,別人都無法駕馭它。你可以想得出,如果此馬得不到相應的照料,這馬的前主人是不會放心的,對嗎?再說,我還是騎師,所以我這個人相當有價值。你可能知道,我在這方面頗有經驗,因為我能夠像對待女人一樣照料它;用溫柔的手撫模整個馬身,需要時這手也能變得堅硬有力。當它焦躁不安時,就得重重地拍打它的。」

德夫林講些什麼瘋話,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只想探看她的秀臉是否會羞得發紅,就像她那可怕的紅頭發一樣,幾個人的臉色都沒有羞紅,但是這張臉紅了。

這家伙旁若無人,口沫橫飛地開始侃侃而談,德夫林如果做不到這點,他也就不是德夫林了。那位金發女郎听到他的胡說八道時,臉上流露出天真的垂詢之色,他再沒說下去。誰指望舉止差勁的養馬人能說出什麼?

鄉紳的女兒氣得發昏,她不加任何掩飾他說︰「趕車吧,泰勒。我保證,不等他住下來,我便解雇他。」

泰勒一勒疆繩,趕動了馬車。這時,年輕紳士的回答傳到了德夫林的耳里︰「听他那話,我敢肯定,他沒有惡意。最少,這不像是侮辱。」

「他就會干這鬼事!」

「姑娘說得對,」待馬車走遠後,兩人對視一眼,莫蒂默對身旁的德夫林說。

「說話婉轉些,好嗎?」

莫蒂默頓時為之臉紅。「這麼說,我說話不婉轉。我以前從沒見過像她那樣的姑娘。你說話倒是婉轉,但是你卻失去了那妙趣橫生的語言。你又找什麼借口呢?那位就是鄉紳的女兒,而鄉紳甚至不知道我們是他請到馬廄中的賓客,或者說他不知道他已經買了一匹頂尖的好馬。如果那年輕紳士立即送她回家,她再埋怨父親的行為,又怎麼辦呢?」

德夫林皺著眉頭,因為他當時做事時,沒有考慮到自己,但是他自我安慰他說︰「所以,我們得來個小比賽,看誰先到鄉紳家。你想知道誰是贏家嗎?」

「啊,這個辦法妙極,保證急得這位小姐上竄下跳。為什麼你一見到她,便搞得她下不了台呢?」

「我想是性格如此吧。」

「誰有性格?你不過是個養馬人。要想讓人了解自己,你還得靠做成這筆交易才行,否則你無法賴在鄉紳家。如果沒有這層關系,你便是街頭流浪漢。」

德夫林忽然笑了︰「我認為,要是我真的養成了流浪漢的德性,我就會更加安全,至少在這優美的小村附近。」

「更加安全嗎?」

「那還用說,」德夫林回答說。看到莫蒂默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補充說,「你可能是對的,布朗先生。我不能再用那風趣機智的語言,不能再用了。」

「她‘屬于’那種緊盯著看的‘東西’嗎?」

「如果你喜歡上這厚臉皮的紅發姑娘呢?」

莫蒂默鼻子一哼︰「我認為,你不可能喜歡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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