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鬼門莊眾人都加快腳步,希望趕在吉時讓樊情出嫁。
當大伙兒個個忙得暈頭轉向時,該著裝準備的新郎倌卻坐在自己別院內泡茶品茗,真是急死了一旁的下人們,更別提最需要費時打扮的新嫁娘還在他的懷里休息咧!
好不容易結束自己的工作趕回莊內的天水一遙,看見的就是這副異狀,惹得他一臉錯愕的開口。
「你們兩個……都不用換衣服嗎?」外面那麼大的喜字是騙人的嗎?
「不急。」喂了一粒葡萄進樊情嘴里,如願見著她皺起一張臉張開眼,樂得樊天嘴角的笑容加深。
「不急?難道你說要成親是個幌子?」天水一遙不禁提高音量,心中的怒火開始醞釀。
想他大老遠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沖回來參加婚禮,一回到莊里連口水都還沒喝,就被下人們請來要莊主換衣服,結果他居然得到這個什麼該死的答案!
不急?!
瞥了一眼天水一遙額頭快冒火的模樣,樊天將下人送來的甘甜烏梅汁賞他一杯,見天水一遙氣呼呼的一口仰盡似乎有消點氣後,他才解釋道︰「我要你馬上回來,是有事要你幫忙。你們幾個,快幫副莊主換喜衣。」
「我穿喜衣?」天水一遙完全模不著頭緒的呆愣住,任由手腳快速的丫鬟們將他拉進別院的房里。
「這樣……行得通嗎?」听了許久的樊情終于開口問出心里的疑問。
「等會兒你就曉得了。」
距離樊天說完這句話後的半個時辰,房門終于被打了開來,出現了另一個身穿喜衣的樊天,那相像的模樣,令樊情不禁訝然。
「搞了老半天,你叫我回來當你的替身喔?」嘖!早知道他就不回來了,臉上戴個東西真難過。
「放心,你只需要拖延一刻鐘就行了。」樊天起身替天水一遙的臉上修正一番。
「莊主,吉時已到,請莊主到前廳拜堂。」下人匆匆跑來告知,一看見眼前有兩個莊主,害他以為自個兒眼花了。
天水一遙跟著那名下人離開別院,正牌的樊天這才拉起樊情往後門走去。
樊情還想問他什麼時,就見眼前出現一匹高大的黑馬,瞪著他倆看的眼神似乎在說等他們很久了。
從沒看過如此高大的馬兒,甚至沒騎過馬的樊情有些緊張了。
「我們……要騎馬?」
「我以為你騎過馬了?」睇著她不再向前的動作,樊天反問。
知道他所指何事,她微皺眉,「我當時心思不在馬上頭,自然不懂得害怕。」
「那麼來試試也無妨。」樊天不等樊情的拒絕,就將她抱到馬上,嚇得她僵在馬上不敢亂動。
樊天戴起斗笠,再替她戴上獸面後,便駕馬揚長而去。
他們離開沒多久,易風元便到了。
牽著新娘的小手,天水一遙正準備一拜天地時,卻听聞大門的騷動而停下動作,他轉身看見易風元的到來,不禁微笑的出門迎接。
「易駙馬爺,既然是來賀喜的,怎麼帶了那麼大的陣仗?」
天水一遙的雙眼只對著始終望著自己的易風元,其他那些聲勢浩大的軍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囂張的態度惹火了一名將領。
「樊天,你還不快束手就擒,我們今天就是要來鏟除你們鬼門莊的,只要你們不抗命,會留你們一條小命。」
天水一遙把那名將領的話當作耳邊風,冷靜的觀望著易風元的動作,直到有人代替易風元向前,欲抓住他身邊的新娘時,他才開口。
「又要奪人妻了嗎?難道你不曉得這是犯法的?」天水一遙冷眼一睇,那名將領頓時呆在原地不敢亂動。
易風元看著眼前的樊天,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雖然他與樊天有一、兩個月沒見上面,但不至于忘了樊天這個人的氣息,眼前的樊天……不太像他所認識的人……
他的視線飄向站在樊天身邊的女子,以身形來看,和樊情是如出一轍,但他心里就是覺得怪異。
突然,一陣大風吹起,就在眾人忙著躲風時,新娘子的頭巾就在這時掀了開來——
「你不是樊情!」易風元看見頭巾下的面容竟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不禁驚訝萬分。
代替樊情當新娘子的丫鬟因他過大的音量嚇了一跳,求救的向身旁的天水一遙挨去,換得天水一遙一聲嘆氣。
「易駙馬爺,你嚇到我的小娘子了,不是樊情很令你意外嗎?」天水一遙一只手輕拍那名被嚇壞的丫鬟,另一只手在後面揮動,讓身旁的下人扶著她離去。
「你不娶樊情?」易風元眯起眼,真的覺得不太對勁。
「是誰跟你說我要娶她?」天水一遙及時忍住自己欲開扇來搖的習慣,才免于被識破。
將眼前的樊天從頭打量了一下,易風元這才注意到眼前男子的身形與樊天並不相像,唯獨那張臉是一模一樣的……
易容術?!
「樊天在哪里?」易風元問話的當下,已經召來自己在鬼門莊布下的眼線回報。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易駙馬爺。」咦?他是怎麼發現的?
得到了最新消息,易風元突然大聲宣告,「全部的人都跟我來,真正的樊天已經往南方逃去,我們快追!」
沒多久,原本擠滿鬼門莊的將領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得眾人驚訝不已。
天水一遙這才撕掉臉上的面具,露出原本的容貌,一旁的丫鬟中突然有人開口。
「副莊主,你不用去幫莊主的忙嗎?」
天水一遙轉身走回前廳,接過下人遞上的香茗道︰「莊主的本事難道還需要人幫嗎?」
想當初,樊天獨身一人在江湖上行走時,就算面對三個大寨的強盜圍剿都沒事,又怎麼會把那小小的軍隊放在眼里?
只是……那家伙會不會趁此機會干脆來個炸死,然後鬼門莊就丟給他這個副莊主了?
他應該不會那麼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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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駿馬停在一處懸崖邊,樊天帶著樊情下馬,他輕拍馬背後,就見馬兒離開。
樊情瞥了一眼懸崖,眸中有著不解。
「你猜,那個易風元會不會來追你?」樊天撩起她耳畔一縷烏絲,狀似悠閑的問。
「我不知道。」被他摟在懷中哪里都不能去的情況下,她只能安靜的待在原地。
「我對你說過吧?想離開我除非我死。」
不懂他怎麼突然提起這麼駭人的話,樊情靜靜的望著他,等待答案。
耳朵听見遠方不少的馬蹄聲,樊天忽然笑了。
「但我後來改變主意了,就算我當真死了,我一定也要拉你陪葬,你說好不好?」
樊情正想回答,卻見一堆塵土飛揚而起,奔馳在最前頭的,就是對她依然不死心的易風元。一見到他,她本能的別過頭去,不願看見他。
馬都還沒完全停下,易風元就快速的跳下馬,那不要命的姿態看得眾人心驚膽跳,但他自己卻絲毫不在意,他只是激動的對著背對自己的女子開口。
「樊情,是你吧?樊情?」
听見他的呼喊,樊情一動也不動的維持背對著他的姿勢。
發現佳人如此絕情,易風元的怒火全數發在樊天的身上,「樊天,把樊情交出來,我就可以讓鬼門莊的人活命,包括你。」
此話一出,惹得後面的將領個個面面相觀,他們以為今天就要在這里將樊天就地正法的啊!
樊天將樊情的披風攏好,一副事不關己的道︰「如果連自己的命沒辦法保住的話,那麼也就不是我的手下了,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些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