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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狂野 第27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五分鐘後,考特尼踩著重步回到營地,裝起她那套鋪蓋。正心氣不順,又還有點難為情,她滿臉慍色。錢多斯的襯衫拖齊她的臀部,因此沒法扎進褲子里。那個束結的V字口,大概只開齊他胸脯上半處,可卻超過了她的肚臍眼。最糟糕的是那根束帶,用堅硬的生牛皮繩做的,怎麼也扎不緊。不管她用多大的勁拉,還是敞著一條半英寸寬的縫。

她背對著錢多斯,到火堆邊端咖啡時,她用帽子遮在胸部,單單用憤怒的目光看他一眼,看他敢不敢說什麼。他沒說。實際上,他盡量根本不去看她。

考特尼想找個話題使自己擺月兌這種不自在,她的目光落在同他們的三匹馬拴在一處的另外一匹馬身上。

"讓那個叫特拉斯克的家伙步行那麼遠回堪薩斯,是不是有點過分?"這句溫柔的責備帶來的結果是她沒料到的。錢多斯那雙冰冷的藍眼楮緊緊盯住她,她覺得他真是要大打出手了。

"既然你並不知道他的罪惡,小姐,你怎麼能知道他該不該如此呢?""你當真知道他有罪?""沒錯。""什麼罪?""。謀殺。好多男人、女人和小孩都死在他手里。""我的天!"考特尼臉都白了,"既然你全知道,干嘛不當場處決他?"什麼都沒說,他站起身朝馬走去。

"對不起!"她在他身後喊道。他听見了嗎?上帝份上,她總是在說對不起。她干嘛不一開始就不要多嘴呢?

她會把戴爾•特拉斯克拋在腦後的。按照文明國家對惡性犯罪的判處,他應該被開膛分尸。但是她再也不會想這事兒了。

她用喝剩的咖啡澆滅了那一小堆火,然後朝馬走去。錢多斯表現得不錯,已經替她把馬鞍套好了。她迅速地拿梳子梳頭,頭發盡避很干淨,卻是亂糟糟的。

她正特別費勁地梳一個發結時,錢多斯走到她身後,"既然你認為我精于此道,我替你把它割下來吧。"說話中帶有強烈的幽味道,他又說道,"你以為我割了多少張帶發的頭皮?你說的數字我記不起來了。"考特尼一下子轉過身來。他正對她露齒微笑。他的壞情緒打發得真快!

她想起了昨夜她說到關于他的其他一切,感到兩頰發熱。

"你在那兒听了多久?""夠久的了。""我說的那些,但願你別認為我都信以為真。"她趕緊來寬他的心。"只是他們正好問我你是不是半個印第安人,我想最好說謊。我想弄得他們不安,說到底是他們聲稱從未見過你,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會知道你長得根本不像印第安人呢?""我不像?"錢多斯聲音輕輕地、卻很煩人地問道,"你見過很多印第安人,因此你有資格來做區別?"考特尼臉都白了。他在取笑她,但她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好笑。

慢慢地,她覺察到他的態度完全是嚴肅認真的。"你不是半個印第安人,對嗎?"她低聲問道,接著馬上又感到後悔。任何這種似是而非的問題都不值得回答。他沒回答,可不是嗎,只是用他那種令人不安的方式盯著她。

她低下眼楮。"就當我沒問。要是你準備上路……?"握住她的手,他拍了一塊昨夜剩下的肉在她手里,"那會讓你撐到吃午飯。""謝謝。"但他轉身時,她問道︰"錢多斯,你知道'bella'是什麼意思嗎?"他緊緊盯住她,目光熱烈。"那個墨西哥人那樣叫你?""是的。""它的意思是'美麗'。""啊。"又一次考特尼發現自己不自在起來,分外強烈,令人臉紅心跳。

"如果你還有東西要洗的話,最好今晚處理掉。"那天晚上他們剛駐腳扎營,錢多斯便通知考特尼。"從明天起我們就不沿著阿肯色河走了,而且至少二天內不會再接近有水的地方。"考特尼沒有多少東西要洗,但她的確得把所有的衣物晾出來吹干。錢多斯很快料理好他和特拉斯克的馬,就到河邊洗衣服去了。衣服也很快洗完了,而考特尼幾乎還沒開始,她完事時,他們的營地看起來成了一家宅子的後院。大小衣物鋪滿了每一處能夠得著的灌木、樹和岩石。

他們的營地恰好處在印第安人保留地的中心地帶,看起來卻那麼像個家,考特尼覺得很有趣。不過它的確像個家。它給考特尼一種溫馨的感覺,又轉化為一種深深的滿足,這令她吃驚,那種感覺一部分就因為有錢多斯伴著,有他在全無安全之慮。他今晚沒出去打獵,她敢肯定那是因為他不願單獨留下她。他察覺到她對此還心有余悸,而她對他的好意心中感激有加。

為讓他知道她的感激之情,她費盡心思,用帶的干牛肉片和蔬菜,加上她買的不多的幾樣調料,做了一鍋甘美可口的湯,還在湯中下了好多肥肉丸子。而且,湯中沒放一顆蠶豆。

考特尼準備晚餐時,錢多斯斜靠在他的馬鞍上閉目養神。她哼起歌來,那曲調沁到他的心里,他緊閉雙目試圖抵擋。她又在哼著,在他最始料不及的時候,對他的身心感覺全力轟炸。只要考特尼•哈特在,他便似乎全無招架了。

無時無刻不在想要她卻得不到滿足,他還能忍耐多久?如此瘋狂地想得到一個女人以致他心無旁及之時,卻不得不同自己的自然本性拼命抗爭,這對錢多斯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次。她緊緊地纏繞著他,令他幾欲爆炸,然而卻還無法逃避她。

可是他不會踫她。即使她主動上前,他也不會……晤,等一等,他可沒那麼高尚。畢竟,他只能對自己要求那麼高了。

哦,他自以為在欺騙誰?她的確已經主動過,而且他仍然還在為此心動。他那種必須保護她免受人害——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可笑的念頭純粹是一種折磨。她已經發出了一個接一個的信號︰她那撩人的目光,那柔柔的、醉人的親吻。她想要她,知道這點令他熱血沸騰,以前從未有過。

可是她知道她的誘惑令他欲罷不能嗎?她不可能知道。他一直強忍著不讓她知道——直到昨天晚上。而且要是她真的知道的話,她顯然會不顧一切,因為她絲毫無意克制那令他欲火如焚的目光。

"錢多斯,他們趕著大群的牛是怎麼翻越這些山岡的?他們繞道走嗎?""不是。"話音很生硬,他自己也吃了一驚,趕緊放柔和些。"離這兒往西大約五十英里有一條運牛道。""可是我想去韋科最近的路是走那條運牛道吧?""沒錯。""我們沒走?""我有點事要去巴黎,德克薩斯北部的一個小鎮。大約會耽誤五天左右的時間,但是沒辦法。那是我最開始要去的地方,而且我不覺得有義務要先浪費一個禮拜時間送你去韋科,然後又折返回來。有意見嗎?"他話說得如此不留余地,她哪里還敢提意見,"不。我不會要求你為我改變計劃的。多幾天時間也沒關系。"她最後一次攪攪那鍋湯。"飯好了,錢多斯。"進餐時,考特尼發現自己既高興能和錢多斯在一起比她預想的多待上幾天,又生氣他不曾告訴她他的計劃。她偷偷看了他好幾次,直到被他逮著,兩眼看得她發慌。她匆匆吃完飯,急急忙忙走開去查看她的衣物。

好幾件衣服都干了,她終于能換點別的穿了,便走到河岸下去換。月兌下褲子和襯衫,她略一遲疑,便一頭扎進了河里。太陽已經落山,而錢多斯還在吃東西。這是數日之內他們最後一次近水扎營,因此也是她一段時間內最後一次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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