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你會後悔,到時你已經喪失了一切,剩下的是無數的懊
悔、挫折和哀怨。」
「這種說法也許適用于其它的人,」嘉士德爵士說,
「可是,你、我,卻截然不同。我們的感情並不是象火花一
閃,美麗但短暫,轉眼化為灰燼。我們之間,是深沉的摯
愛,親愛的。」
「你又怎能確定呢?」
「難道你還不能確定?」
「我當然確信!可是我不必犧牲什麼。我並不象你曾
長年累月地努力工作著,懷著野心與抱負。這你不能否認
吧!」
「的確,是那股野心促使我努力工作。」嘉土德爵士同
意道,「因此當我被派任為駐希臘大使時,我十分高興,因
為距我的理想又近了一步。但,那都過去了,現在,我對希
臘、巴黎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願擁有你!」
「這就夠了嗎?你以為一個女人便值得你放棄一切?雖
然,她可以滿足你的肉欲?」
「你真會說話,親愛的。你得明白,我並不是那種羅曼
蒂克、感情沖動的小伙子。在決定之前,我早已仔細地衡量
餅這一切的意義與後果。對我來說,何時成為你的丈夫才是
最重要的事。」
雅娜的眼中蘊蓄了滿眶晶瑩的淚珠。
「親愛的!」他走過來,溫柔地摟著她的雙肩。
雅娜渾身簌簌地戰栗著,她泣不成聲地說︰
「我從未……想到……有……象你……這樣……好……
的……人!這麼……完美……這麼……偉大!」
「那是因為你從未通過象我一般深愛著你的人。」嘉士
德爵士說,「而且,你永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強壯有力的臂膀緊環著她。
「我可是個好妒的丈夫哦!」
「我還沒答應要嫁你呢!」雅娜嗔道,「而且,我們彼
此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也許等我們熟悉點,你便會大失所
望的!」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嘉士德爵士幽默地說道,
「別人可能會認為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姓是件不可思議的
事。但對我而言,這並不很重要。不過,當然,我也該知道
的。」
「俄國姓氏大都類似,」雅娜答道,「目前最重要的事
實是——我是個俄國人。一旦你娶了我——你祖國的敵人,
你就得犧牲你的外交前程了。」
「世上可做的事情還多得很呢!」嘉土德爵士答道,
「在英國,我擁有一份產業及一棟房屋,我相信你會喜歡那
兒的。或者,我們也可以到一些保持中立的國家去,過著寧
靜悠閑的生活,白首偕老。」
「我實在無法相信這是真的,」雅娜似夢囈般地輕語
著,「你描述得太美了,只是……只是我必須說服你……你
的決定可能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讓我們等到戰爭結束後再談吧!在這段期間我們可以
用書信聯系,只要我們的感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我們便可
以正式論及婚嫁。」雅娜繼續提議著。
嘉士德爵士災朗地笑了起來。
「寶貝!你以為現在我還肯讓你離開我身畔嗎?」他問
道,「看看你已經遭遇了多少險境?想想要是你被那群暴徒
當做間諜看待,那怎麼辦?再想想要不是你僥幸逃出了蘇丹
王宮,今日又當如何?我決不同意你的說法!你很需要別人
來照顧,而,這正是我要做的。」
「我可不嫁你,」’雅娜說道,「我可以當你的情人,我
願意等著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你喜歡的事,但我絕不願破
壞你的外交前程。」
「那麼難道你能找到別人,來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嗎?回答我!」
雅娜的縴手緊緊地交疊在一起。
「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
你說得對,存在于我們之間的……是聖潔的愛情,也許在幾
百年前就注定了的。但,因為我們的情況那麼特殊,我想,
稍候一下也沒有太大關系的。」
「我們不等!」嘉士德爵士堅定而執著地說,「史瑞福
爵士告訴我再過二、三個月——也就是聖誕節之際——聯軍
就將攻下薩巴斯加,不過,這些都與我無關。我極其需要
你,雅娜,我更願擁有你!我可不要你做我的情人,我要你
做我的妻子!」
「我怎麼說才好?我怎樣才能說服你呢?」雅娜無助地
嘆道。
他用手微微托起她小小的下顎。
「我隨時準備洗耳恭听!」他輕輕地吻了她。
在這綿蜜的長吻中,雅娜真切地感到嘉士德爵士很誠摯
地奉獻了自己,令她有著奇異地震動;她知道,她再也沒有
爭辯的余地了。
他們已經升華到另一個境界,無塵無垢,無憂無慮,四
周籠罩著神抵發出的聖輝。
似世紀般地漫長,嘉士德爵士凝神望著雅娜那泛著紅暈
的快樂面龐。
他的眼中閃著一簇奇異的光芒,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
的溫柔。
「告訴我,除了我們和我們的愛之外,再沒有其它重要
的事了。」他輕輕地說道。
「再也沒有了!」她答道,「你,便是天空,便是海
洋,你,便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他發出勝利的輕呼,深長地擁吻著她,升華入另一個世
界……
傍晚時分,她再度與嘉士德爵士起了小小的爭執。
嘉士德爵士的神情冷靜而堅毅,並有著無法動搖的沉著
之態。
他堅定地重述著,一到雅典,他便會盡快地朝見國王,
然後寫信到英國,遞上自己的辭呈,當然,在新任大使抵達
之前,他仍將留在雅典。
「只是辜負了外交部的好意提拔,」他對雅娜說,「但
這一點兒也不妨礙我們籌備婚禮。」
「可是……我們的……宗教信仰……並不相同。」雅娜
吶吶地抗辯著。
嘉士德爵士灑月兌地聳聳肩。
「我們都是基督徒,這不就夠了嗎?我在意的是我們應
有正式的結婚儀式。」
「你不怕我離你而去?」
「那我寧可殺了你!」
雅娜不禁笑了起來。
「其實我才不屑理別的男人呢!我的心中已無余地來容納
別人,況且,你也很清楚,再沒有人象你這麼英俊動人的了。」
「你可是在恭維我?」嘉士德爵士戲謔著,「你以前可
沒這樣過哦,雅娜!」
「那是因為以前沒有適當的機會。難道你忘了我們相識
有多久?」
「我早在伊甸園里就認識你了,」嘉士德爵士說,「然
後當我乘著馬可波羅號環游世界,又與你重逢了。也許前世
我們曾是成吉思汗的游牧族人,也許我們曾生活于克里特島
的米諾王朝!」
「噢,我真希望爸爸能听到你這段話,」她緊緊地交叉
著縴指。「這些,對我們父女都頗富深意,因為我們曾經深
深地陶醉在這些引人的歷史中。」
嘉士德爵士得意地笑了。
「終于我們還有別的共同點了,寶貝。」
當夜色漸深,已到就寢時分時,雅娜望著嘉士德爵士,
他立刻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之色。
「我很愛你!」他說,「但我也欣賞、崇拜你的純潔,
你在我心中是聖潔不可褻瀆的。」
他輕輕地吻了她攤開的雙掌,又說︰
「我極願擁有你!可是我決定——不論我多想佔有你
——一定要等我為你戴上戒指之後,等你成為我真正的妻子
時,我們才能彼此相屬。那時,再也沒有任何事物能把我們
分開了。」
「但……我……願……為你……奉獻……一切……的。」
雅娜雙手環著嘉士德爵士,在他耳邊低語著。
「所以,親愛的,這也就是我得幫你來對抗我自己的原
因。」嘉士德爵士解釋著,「就象在以後的生活中,我得保